【宿主,希爾達的馬鞍下麵藏了一塊石頭。】521提醒道。
【招不在鮮,管用就行。】沈醇笑道。
英雄救美不管有多麼惡俗,被救的那一方處於危險時被救,那種感激都是幾何倍的,甚至很可能發酵成為愛情。
簡容那邊牽著的是一匹黑馬,同樣的豐神俊朗,安撫好了馬匹,兩個人同時上了馬背。
剛開始馴馬師還牽著馬韁,後來沈醇那匹馬的馬韁被送到了簡容的手上。
“試過策馬的感覺的麼?”簡容看著他問道。
馬背上的青年穿著極為修真的騎馬服,漆黑的馬靴勾勒出他漂亮又修長的小腿,襯著遠處複古的風光,看起來像是一位王子一樣。
簡容突然覺得有些舍不得他受到驚嚇了,但是如果一成不變,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會就此終止。
沈醇拉著韁繩道:“我從來沒有試過。”
“那麼第一次的嘗試就是突破自我了,坐穩了。”簡容笑了一下,用馬鞭抽動了希爾達的屁股。
馬匹被抽,驀然嘶鳴了一聲加快了速度,沈醇壓低了身體,腰腹卻在用力,沒有重重的壓在馬鞍的上麵。
馬匹疾行,想要從上麵救人就像是從兩輛疾馳的汽車上救人一樣,看起來輕而易舉,卻需要巨大的力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碾壓在馬蹄之下,被踢穿內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簡容同樣策馬跟隨了上來,目光緊緊的盯著沈醇的馬鞍。
草場很廣,但總有儘頭,沈醇壓住馬鞍的時候,馬匹一聲劇烈的嘶鳴,直接衝進了叢林之中。
“萊安!”簡容瞪大了眼睛,驅趕著自己的馬追了上去,“萊安,抱緊馬脖子就不會被摔下來。”
叢林實在有些茂密,極快的速度讓有些枝條抽打在了簡容的臉上,即便如此,他仍然緊追不舍。
直到到了一處山坡處,沈醇驀然拉緊了馬韁,希爾達揚起蹄子劇烈的嘶鳴了一聲,幾乎成直立狀態,想要將馬背上的人甩下去。
簡容策馬到了近前,看著這驚魂的一幕,試圖安撫著希爾達的情緒,可馬的嘶鳴一聲又一聲,落下的蹄子幾乎踩軟了山坡邊的泥土,它甚至有些滑腳。
“萊安,抓住我的手。”簡容策馬過去,試圖抓住人。
沈醇抱緊了馬脖子,搖了搖頭:“我不敢鬆開!”
“萊安,相信我!”簡容看著馬蹄踩在了山坡的邊緣,直接滑下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幾乎是從馬背上一蹬,整個人飛撲了過去,在沈醇連人帶馬一起滾落山坡之下時將他從馬背上掠了下來,兩人在地上翻滾,簡容停下的時候驀然一聲痛呼,沈醇從他的身上起來,看到他抱腿的動作時才發現一根尖銳的樹枝貫穿了他的小腿。
其上血跡斑斑,看起來分外的駭人,山坡底下傳來了馬匹嘶鳴的聲音,健氣十足,明顯沒受什麼傷。
山坡的高度並不算高,這一片都很平坦,但對於坐在馬背上的人而言的分外的危險,那麼快的速度和力度滾下來,隻是被樹枝紮穿小腿算是最輕的。
沈醇看向他的傷口,能夠看見從那裡流出的血液,他幾乎是下意識解開了腰上的皮帶,在傷口的上方紮了一下,扯斷衣擺簡單裹住了傷口,扶住了簡容的胳膊道:“我們得去治傷。”
他的身上還帶著落葉,臉上也有些臟,可是眸中全是抑製不住的擔憂。
簡容扶住了青年的手臂,趴在了他的背上,被背起的時候才發現青年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的單薄無力。
沈醇站在了山坡處,兩匹馬幾乎是同時從這裡驅策下去的,它們身上沾了很多的土和草屑,但低頭啃食嫩草的動作意味著它們並沒有受什麼傷。
“希爾達,上來。”沈醇說道。
棗紅色的馬抬頭看了一眼,試圖從山坡這裡上來,可上了幾步就隻能無奈的順著滑動的土石溜了下去。
黑色的駿馬嘶鳴了一聲,也是同樣的結果,沈醇看了一下攜帶的手機,這裡太大了,而叢林之中明顯處於無信號的狀態。
簡容看著腿上的傷苦笑了一下,開口道:“現在怎麼辦?”
“順著來路回去,到了草場,應該會看到巡邏的馬隊。”沈醇看著地上的馬蹄印道,“他們看不到我們,也會順著蹤跡找來的。”
“思路很清晰,萊安,你在成長。”簡容說道。
沈醇扶著背上的人,朝著來路走了過去。
馬匹疾行的速度太快了,人的行走速度遠遠趕不上,沈醇背著人走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到草場的位置。
如果隻是普通的行進,速度當然會快很多,但是簡容的體重至少在150斤以上,背著這樣的重量,速度隻會減慢。
他的臉頰上滲出了汗水,呼吸也在變得粗重,簡容趴在他的背上,心裡有一種隱秘的情緒在發酵。
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是沒有,但那隻是兄弟,跟萊安是不一樣的,他是他一開始的戀愛目標,脆弱而膽小,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曾經覺得懦弱的畫麵好像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萊安,你可以把我放下來。”簡容扶著他的肩膀說道,“這樣你的速度會快一些。”
“不行。”沈醇堅定的拒絕道。
“按照遊戲的規則,你將我放在這裡自生自滅,如果我死了,你就贏了,這並不違反……”簡容說道。
“都在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說那種事情?!”沈醇停下了腳步,聲音中帶著憤怒,他低著頭,那種憤怒的情緒在平複,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簡容,一定!”
“……我是想說如果將我放在這裡,你找人的速度會很快。”簡容說道,“我可以在這裡等你,這樣我得救的速度反而更快。”
沈醇的步伐停了下來,似乎在思忖著這種方案:“可是你一個人待在這裡……”
“不會有問題的,我相信你,親愛的萊安。”簡容說道。
沈醇深吸了一口氣,蹲身將他放了下來靠坐在一旁的樹旁。
簡容坐在了那裡,看向青年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眶是紅的,之前滴落在手背上的濕潤在此時好像分外的滾燙了起來。
簡容受過的傷不計其數,卻第一次覺得物超所值。
“你在這裡等我,手機記得找著信號,萬一有了及時聯係。”沈醇平複著呼吸說道。
“好,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簡容的手指擦過了他臉頰上的汗,覺得心裡有點兒軟,如果對方是真心的,他願意談一次真心的戀愛,什麼遊戲都去見鬼吧。
“等我。”沈醇起身,回頭看了他一眼,迅速朝著來路跑了過去。
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叢林之中,簡容靠著樹,深吸氣看著腿上的傷口,雖然有些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他的萊安為他哭了,真值。
簡容不斷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信號一直沒有收到,一個人等待的時間總是有些漫長,漫長到他在回憶他們相遇的過程和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萊安,萊安,他像是璞玉一樣的珍寶,是神明為他準備的最完美的禮物。
疼痛和血液的流失讓思緒有些模糊,簡容曾多次處於生死的邊緣,每一次都靠著極強的意誌力活下來的,這一次他的腦海裡卻不斷的浮現著萊安的身影,他甚至在後悔第一晚打電話的時候沒有仔細的記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而是在跟另外一個人調.情。
他的那些情人,在對方知道之前必須處理乾淨了。
“簡容!”低醇而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簡容睜開眼睛看到趕來的青年時,聽到了心臟轟鳴的聲音。
他沒有辜負他的期待,他真的拚儘了全力,他很好,值得讓他心動。
“萊安。”簡容握住他的手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前來救援的人將他抬上了支架放上了車。
“萊安先生,快上車。”保鏢說道。
沈醇坐了上車,車子的速度要比人跑的快上太多,從馬場轉去醫院並沒有多長時間,隻是想要去除樹枝需要一場手術。
手術室的門關上,沈醇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有無數的人把守著那裡,根本不讓外人輕易的靠近。
“萊安先生,請喝點兒水。”助理遞過了一瓶水,然後坐在了他的旁邊。
“謝謝。”沈醇擰著瓶蓋的手都在顫抖,“他會沒事麼?”
“小手術,不要緊。”助理說道,“我想跟您了解一下這次事情的經過,為什麼你們的馬會突然闖進叢林,簡總還突然受了傷。”
沈醇擰著瓶蓋的手停了下來,垂了眸道:“希爾達突然受驚,一直安撫不下來,他是為了救我,滾落的時候樹枝穿到了腿……”
助理愣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保鏢,那保鏢示意了一下特殊的暗號,助理已經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策劃的人是他的老板,隻是事情發展超過了預計的結果,而為了救眼前的年輕人,他的老板奮不顧身,甚至傷到了自己。
這是一場遊戲,但他信誓旦旦說是三天能夠拿下對方的老板卻不知不覺的陷了進去。
助理審視著沈醇,從他淩亂的發絲和沮喪內疚的神情上隻讀到了深情。
老板的愛情他是沒辦法插手的,他所要追究的隻是對方是不是故意的暗害,但明顯不是,對方還可能成為他們另外一個老板。
“很抱歉這樣問您,請休息一下吧。”助理幫忙擰開了瓶蓋道,“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他們就行。”
“好,謝謝。”沈醇說道。
【宿主,您是故意的麼?】521問道。
沈醇笑道:【當然。】
對方想患難見真情,他何不成全他,隻有自己知道有多痛,才不會隨意的利用這種危險的手段。
【宿主乾的漂亮!】521誇獎道。
沈醇笑道:【一般一般。】
521刷刷記筆記中。
手術室的燈很快滅掉,麻醉還沒有過去,簡容被轉進了無菌室。
沈醇則是去洗了個澡,樹枝那種東西必須好好處理,否則一旦感染或者後續再感染細菌,整條腿都會廢掉。
他剛剛出了浴室,就已經有人守在了那裡,做出了請的姿勢:“萊安先生,簡總要見您。”
“他已經醒了麼,我馬上過去。”沈醇匆忙的跟上了他的步伐,轉入病房的時候男人已經同時看了過來。
“你還好麼?”沈醇走了過去問道。
“沒什麼事。”簡容看著他還有些濕漉漉的發梢道,“去洗澡了?”
“嗯,身上有些臟。”沈醇坐在了他的病床旁道,“要多久才能養好?”
“醫生說要兩到四周,看來這個月隻能躺在床上了。”簡容說道。
沈醇拉著他的手道:“養傷要緊,其他的事都可以推後。”
簡容拉住了他的手,看向了旁邊圍著的人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話跟萊安說。”
“是。”身邊圍著的人紛紛退了出去,門被關上,室內恢複了安靜。
簡容看著青年道:“萊安,你想讓我參加接下來的遊戲麼?”
沈醇手指微微收緊,他試圖縮回自己的手,卻被對方緊緊抓著:“這是您的意願。”
“不,這個可以由你來決定。”簡容看著他道,“親愛的萊安,你想讓我參與麼?”
“不。”沈醇說道,“但我……”
“那麼我們退賽吧。”簡容臉上浮現了笑意,“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需要繼續參賽的理由了,我會為你支付所有退出需要支付的籌碼,我們在一起吧。”
沈醇看向了他瞪大了眼睛:“簡先生。”
“你之前已經叫我的名字了,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簡容看著他道,“也隻有你可以這麼叫。”
“我願意陪您一起退出。”沈醇看著他笑道,“簡容。”
愛情的獲得,不過是手段而已,看的無非是誰技高一籌。
“我會為你的家族注資,讓它重新起來,請不要拒絕這樣的好意。”簡容說道。
“不,請您合理評估我的產業,我並不想您的財產打水漂。”沈醇看著他認真道。
“萊安,萊安,我真恨不得快點兒好起來。”簡容笑道。
彆人從他這裡總是有所圖,他們隻會仗著他的寵愛肆意的去掠奪財富,至於他會不會損失,並不在那些人的考慮範圍內,可萊安會為他考慮。
他真慶幸參與了這場遊戲。
“傷要慢慢養好,不能著急。”沈醇說道。
“你不明白這種迫切。”簡容撓了撓他的手心道。
沈醇愣了一下,轉過眸時其中閃過了幾絲不好意思和手足無措:“您要吃水果麼?”
“如果是你喂的,我吃。”簡容看著他說道。
沈醇從旁邊挑選著果子道:“很樂意為您服務。”
在遊戲結束之前。
Z區的首都燈火輝煌,巨大的辦公樓拔地而起,在夜色中遠遠看去,像是一個美好的藝術品。
這裡是秦氏的總部,即使在夜色中,也一如既往的忙碌著。
“秦總,我們收到了拍賣會那邊發來的消息。”助理走進來的時候看著正在工作的男人說道。
坐在那裡的男人隻是穿著襯衫,即使坐在柔軟寬大的老板椅上,也坐的相當的筆直,完美的展露著成年男性的好體魄。
秦氏的最高決策者,秦漠白,雖然是繼承家業,但他隻用了幾年,就將曾經隻能稱之為上流的秦氏推到了一個彆人難以企及的頂峰。
這樣輝煌的成績讓他為業界所讚譽,同樣為人所讚譽的是他的敬業,敬業到不近任何的男色女色,就像是一台隻會工作的冰冷的機器一樣。
完美而又無情。
“東西拿到了?”秦漠白的聲音很冷,並非刻意,而是天生帶著冷意。
“很抱歉,我們的人在拍賣會結束後才知道那串項鏈在拍賣會開始前的一個星期就被人買走了,那種拍賣會並不正規,這種事情也不算違規。”助理說道,“很抱歉沒有幫您拿回母親的遺物。”
秦漠白麵色不動:“買家找到了麼?”
“人已經聯係上了,是藺式的藺總,但是對方以並不缺錢回絕了。”助理說道。
藺氏是新晉的頂流,雖然在秦氏麵前並不能比肩,但的確不會缺買一件首飾的錢。
“你說這個,說明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秦漠白問道,“他要什麼?”
“他要您參加三個月後Z區的戀愛遊戲。”助理將邀請函放在了他的桌上道,“那條項鏈將作為藺總參與遊戲的籌碼。”
秦漠白身上的冷氣更甚:“這也就意味著他會將東西輸給其他人?”
“不,最後的冠軍會獲得所有的籌碼,藺總是上一任的冠軍,下一次的遊戲將會由他邀請並發起。”助理說道。
那隻是一場屬於上流和頂流之間一場休閒的小遊戲,但秦漠白的加入,會將這場遊戲推向頂峰。
因為在此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在期待著這位被稱之為機器人動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