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你的酒再走。”秦漠白說道。
“嘖,我就知道漠白你舍不得我走。”陸鄴放下了醒酒器,起身一屁股坐在了秦漠白的旁邊,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氣道,“寶貝,你喜歡什麼花,玫瑰怎麼樣?”
“示弱。”沈醇的指令傳了過來。
秦漠白渾身僵硬了一下,強忍住了將身旁的人一拳揍飛的衝動,彆過臉去,氣的臉都紅了。
陸鄴都做好了被他打上一拳的準備,手臂都開始格擋了,入目的卻是秦漠白紅的幾乎滴血的耳垂。
他愣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以前他當然沒有做好類似這樣曖昧的舉動,兔子不食窩邊草,再說了,以前他敢這麼乾,不是被錘就是冷死,他雖然算是有事業心,但是合作路上如果沒有秦漠白經常拉他一把,也沒有現在的成就。
這種招式他從前不會舞到秦漠白的麵前,也從未想過對方會因為這樣的舉動而……臉紅。
說起來他的這位兄弟從小到大連初戀都沒有給出去過,雖然看著拒人於千裡之外,但是……
“起來。”秦漠白捏緊了拳頭,告訴自己隻用忍過一個星期。
遊戲是規定不能傷害雙方,但沒有說不能毆打朋友。
“對不起對不起。”陸鄴舉起了雙手站了起來,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一時之間竟有些出人意料的安靜。
“看什麼?”秦漠白冷冷的看向了他。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兒玄幻。”陸鄴訕笑了一下,拿起了醒酒器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壓根談不上什麼品鑒,隻想給自己冷靜一下。
他牛嚼牡丹喝了幾杯,再次看秦漠白,還是覺得他的臉上泛著紅暈:“真他媽見了鬼了!”
秦漠白看著他喝酒的方式道:“你是來買醉的?”
“漠白,你以前就沒對彆人產生過什麼好感?”陸鄴詢問道。
秦漠白否定道:“沒有。”
“不是我說,你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去參加什麼戀愛遊戲啊?”陸鄴搖晃著酒杯,皺著臉說道,“你就跟那進了狼群的羊有什麼區彆?”
“你說誰是羊?”秦漠白說道。
“行行行,你狼你狼。”陸鄴又喝了一口,嘖了一聲道,“不是我說,你玩不過那些人的,你本事是強,但是那些人一個比一個人精,感情給你套牢了,想跑可得把心剜出來給彆人的。”
酒能助興,陸鄴明顯喝的有些興起了。
“我不會喜歡那些人。”秦漠白開口道。
“那你圖什麼?”陸鄴不解道。
“你圖什麼?”秦漠白詢問道。
“我圖一個新鮮刺激。”陸鄴仰著脖子道,“你情我願的換著情人,多好玩兒,但你跟我不一樣,戀愛都還沒有談過,也還沒有被傷心,該退就退,彆找這種刺激。”
秦漠白覺得他是在說真心話,但又怕他是在勸自己認輸,因為他真的動搖了。
“可以告訴他真相了。”沈醇說道。
秦漠白愣了一下,整理著思緒,看向了陸鄴道:“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參與這種遊戲?”
“總不能是圖好玩。”陸鄴看著他道,“藺秋到底是怎麼請動你的,我一直很好奇。”
“還記得那顆真愛之星麼?”秦漠白說道。
“當然記得了,你媽最喜歡的項鏈,當時在國外的時候不是遺失了。”陸鄴怔了一下看向了秦漠白道,“難道是藺秋派人偷走的?不能啊,他那個時候才多大,那就是藺氏了。”
秦漠白:“……你腦袋裡長的是草麼?”
“秦漠白,你學壞了,你以前都不會這麼罵人的。”陸鄴說道,“他真拿你媽的遺物威脅你了?”
“東西本來流到了國外的拍賣會,我派了人去,藺秋提前買走了。”秦漠白說道。
“五十億,他還真舍得,就為了讓你玩。”陸鄴罵了一聲道,“真他娘的禽獸。”
秦漠白沒有附和他,但也沒有反駁,因為好像陷入遊戲越深,他就越對對方的行為心存厭惡。
“怎麼就沒有人花五十億來找我玩。”陸鄴嘀咕道,“找個大冰塊子去捂,多想不開啊。”
秦漠白冷冷的看向了他。
陸鄴笑了一下道:“彆生氣,開個玩笑,你早挑明這事不就好了,一個遊戲而已,說退就退了。”
要是對方隻是想玩找刺激,他當然奉陪到底,但是是為了另外的事情,就不值得死杠到底了。
“遊戲結束後,我會把你的籌碼還給你。”秦漠白說道。
“謝謝秦總,秦總大氣。”陸鄴笑道,“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你背後指點的高人是誰了麼?”
秦漠白乾脆佯裝不知:“什麼?”
“彆裝,你這種死鴨子嘴硬,嘴跟被鋸了的葫蘆一樣的人,能主動說起藺秋威脅你這事?”陸鄴翹起了二郎腿道,“想讓我認輸最好坦白點兒。”
“可以告訴他。”沈醇說道。
“你知道了也沒用。”秦漠白冷聲道。
“有沒有用是我的事,我隻想知道他是怎麼教你憋的臉紅,艸,連我都差點兒糊弄過去了。”陸鄴又猛喝了一杯酒道,“我跟你說,就你剛才那種純情的神態,再來兩三次,我他媽就遭不住了。”
“我剛才是氣的。”秦漠白看向他的神情罕見的帶了幾分猙獰。
陸鄴:“……反正你承認有人指點了,介紹一下,兩個高手一起指點,你的勝算更大。”
“就住樓下。”秦漠白說道。
陸鄴嘖了一聲,晃動著酒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他起身去打開了鞋櫃,取出了秦漠白的鞋子看了兩眼道:“我就說你房門口哪兒來的鞋印,知道我要來,直接走的消防通道上來的,他怎麼從我打電話的事情上知道我要來的?”
秦漠白想著對方直接推他出門的場景,也有些茫然:“不知道。”
“艸,高手,我要見。”陸鄴興奮道。
秦漠白原本並沒有想要阻止,但在看到陸鄴臉上的興奮時心裡有了微微的抗拒:“你玩不過他。”
“我都玩不過,說的你好像玩的過一樣,快點,要不我就自己去。”陸鄴作勢就要出去,秦漠白捏了一下拳頭道,“等我一下。”
不過樓上樓下的距離,也不過是喝了幾杯酒的功夫,其中產生的變化是秦漠白始料未及的。
門鈴按響,陸鄴饒有興味,秦漠白卻莫名的期盼對方不要來開門,可惜事與願違,門還是從裡麵打開了。
不過隔門的距離,青年扶著門站在那裡,仍然是以往從容淡定的姿態,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
“秦先生,陸先生,請進來吧。”沈醇從秦漠白的身上掃過,看了陸鄴一眼,從其中看到興味時笑了一下。
沈醇鬆開了門讓開了位置,秦漠白熟練的換著鞋,轉頭去看向陸鄴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正肆無忌憚的將眼神投放在沈醇的身上。
秦漠白心裡咯噔了一下,他知道這是陸鄴看上了什麼人時的神態。
他起身的身軀下意識走在了陸鄴的前麵,但對方直接繞過了他,率先進了屋子。
兩人關門落座,沈醇給他們麵前放上了水道:“沒什麼好招待的。”
“喝水好啊,我就喜歡喝水。”陸鄴的目光從沈醇的身上掃過。
他知道萊安,也曾對那位奪去M區冠軍的人感興趣過,但能拿到冠軍,怎麼都是個人精,他當時想著也許對方會精明外露,又或者會熟練到油膩。
但當真的見到本人時,才明白什麼叫做不上相,什麼叫做天生耀眼。
對方穿的很居家,但是寬鬆休閒的款式並沒有遮掩住他漂亮修長的身體線條,露出的手臂精致而具有力量,即使麵對秦漠白這樣的人,對方的氣場也好像是隱隱淩駕於其上的,隻是並沒有什麼攻擊性。
也就是那一瞬間,陸鄴覺得自己以前經曆過的花草都不過是庸脂俗粉。
“已經做好決定了?”沈醇落座問道。
“對,他的事情比較重要,我本來就是遊戲,無所謂。”陸鄴看著他伸手道,“雖然你可能很了解我,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陸鄴,陸地的陸,鄴城的鄴。”
“沈醇。”沈醇伸出了手跟他握了一下,隨即收了回去道,“醇香的醇。”
“我記得你好像是M國人。”陸鄴說道。
“嗯,我母親是Z國人,Z國名隨母姓。”沈醇說道。
“混血兒,不過你更像Z國人。”陸鄴說道,
“很多人都這麼說。”沈醇說道。
他們你來我往,秦漠白發現自己好像有些插不上話,他的目光投諸在沈醇的身上,心裡很難說明白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沈醇很受人喜歡,隻是他總是待在這裡,自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不管他想不想,他本身就容易吸引很多人的愛慕和喜歡,而自己沒有任何的立場去阻止彆人表達對他的喜歡。
“漠白的紅酒也是你教的麼?”陸鄴笑道,“我就說他那一輩子不沾酒的架勢,能懂酒才見了鬼。”
沈醇笑了一聲道:“其實真要學也會學的很快,隻是他不愛好這些。”
“你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也算是知道他的生活枯燥又乏味了。”陸鄴笑道,“我碰到他真的頭疼,沒想到你能夠獨辟蹊徑。”
“很乏味麼?”秦漠白問道。
“什麼?”陸鄴轉頭道。
“很乏味麼?”秦漠白又問了一遍。
“不,我覺得很可愛。”沈醇笑著起身道,“我去拿點兒點心,陸先生喝了酒,可以壓一下。”
他轉身去拿了,陸鄴湊近到了秦漠白旁邊道:“你這金屋藏嬌的本事不錯。”
“不要用這種詞來形容他。”秦漠白冷聲說道。
陸鄴愣了一下,嗤笑出聲:“秦漠白,你完了。”
“什麼?”秦漠白蹙眉看著他道。
“說了你玩不過他還不信。”陸鄴看著沈醇的身影道,“不管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極品,但是就是太完美了,連我也不是對手。”
對方的耀眼並不僅僅取決於樣貌,還有氣質,如果是萍水相逢,陸鄴一定會瘋狂追逐,但是在得知對方碾壓的對手們是誰時,他一點兒也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
秦漠白開口道:“他的確很厲害。”
“漠白,我的意思是,不要對他動心。”陸鄴歎了口氣道,“他曾經的對手都很優秀,但是沒有一個入的了他的眼,我不能確保你成為那個例外,啊,我知道,你已經動心了,所以,你完了,不過也能測試,要不要我幫你試一下?”
“什麼?”秦漠白問道。
“嘗嘗吧。”沈醇將托盤放在了茶幾上。
精致的小點心各式各樣,擺放在一起格外的漂亮。
陸鄴捏起一個托在手上稱讚道:“真可愛,你的手藝真不錯。”
“阿姨買回來的。”沈醇笑道。
秦漠白看了陸鄴一眼,覺得這大概就叫做馬屁拍在了馬腿上。
陸鄴:“……”
一般而言這種誤會都不會戳穿,以對方的情商而言,更加不會,既然會這麼說,那就是故意的,陸鄴將那點心丟進了口中道:“沈先生好像不太喜歡我。”
氣氛一時有些變化,沈醇交疊起了雙腿笑道:“陸先生應該自信一點兒。”
“我應該沒做過什麼得罪你的事情。”陸鄴說道。
“作為被雇傭的人,聽到彆人貶損自己的雇主,當然會感到不開心。”沈醇笑道。
秦漠白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沈醇。
陸鄴想到了自己之前試探的話語,秦漠白喜歡沈醇,但是他在努力的壓製那種感情,而沈醇的感情他看不透,但對方會給人一種很奇妙的真實感。
“隻是雇傭?”陸鄴問道。
“目前來說是。”沈醇看著秦漠白收緊的手時蹙了一下眉。
“那要是這樣呢?”陸鄴伸手抓住了秦漠白的手腕,秦漠白驀然轉眸看向了他,想要掙開手,卻發現陸鄴握的很緊。
沈醇原本輕點的手指驟然收縮,危險的看向了對麵的陸鄴。
“放手。”秦漠白冷聲道。
“我可是在幫你。”陸鄴示意他的視線。
秦漠白下意識轉眸,對上了沈醇沉沉的視線,對方的臉上還帶著笑意,隻是卻讓人的背後發涼,他說道:“陸先生如果不想自己的手從這裡扔下去的話,還是鬆手為好。”
“哎,我就不鬆。”陸鄴挑釁道,“我摸我兄弟的手,沈先生沒有任何的立場製止才對。”
521抱緊自己的小筆記本瑟瑟發抖,不明白得罪宿主對對方有什麼好處。
“在Z國的地界上,我一點兒都不想動用武力。”沈醇笑了一聲。
陸鄴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走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腕,翻折的時候陸鄴還沒有放在眼裡,但是當整個人被反折手臂壓在沙發上,尖銳的疼痛感一陣有一陣傳來時,陸鄴識時務者為俊傑了:“放,放手,我就是開個……玩笑!啊!!!”
他的臉色漲的通紅,臉上甚至滲出了汗水,明顯疼的渾身顫抖。
秦漠白來不及詫異於沈醇的轉變,開口道:“他的確隻是開個玩笑。”
沈醇垂眸,輕輕的鬆開了手,陸鄴從沙發上翻起來的時候看向麵前的男人,眼睛裡已經帶上了忌憚:“你來真的?!”
“誰讓你碰不該碰的人。”沈醇看著他道。
陸鄴揉著胳膊笑道:“卓越是沒碰,我作為朋友也沒有太過分,但是遊戲進行下去,遇到高手,擁抱,親吻,甚至上.床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能忍?”
沈醇沒有回答他,他甚至有些奇妙自己胸口湧出的這種類似於憤怒的情緒,他不能忍。
現在的一幕實在有些出乎意料,但陸鄴的話,沈醇的異樣都清晰的擺在了秦漠白的麵前,讓他的心臟前所未有的鼓動了起來。
“激化這種感情目前而言對誰都沒好處。”沈醇臉上恢複了笑意,坐在一旁道,“我要是跟秦漠白戀愛,他就隻能輸,輸了的話,原本想要的東西就拿不到了。”
陸鄴滯了一下,擰眉道:“總有彆的辦法,大不了把藺秋綁了,或者讓人將東西偷出來也行。”
沈醇略有些複雜的看向了他:“陸先生經常看電視劇麼?”
“算是吧,無聊嘛。”陸鄴說道。
沈醇笑道:“難怪能夠跟秦先生成為朋友。”
活學活用。
陸鄴:“我覺得你好像在嘲諷我。”
他的生活除了花心一點兒,大多時候還是相當積極陽光的,類似於讓一個人交出東西這種事,除了商業傾軋,就是綁票了。
沈醇未置可否。
“那怎麼辦?”陸鄴看向了秦漠白,感覺這就像是現實版的你媽和你對象掉水裡了你救誰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始作俑者,是他。
但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沈醇能動心是好事,但也是壞事,但凡認真談戀愛,都不能容許自己對象去撩.撥彆人,想想肺管子都能氣炸。
秦漠白看向了沈醇,突如其來的喜悅填充著他的內心,但得到一樣,就必須放棄另外一樣,放棄項鏈,他還有拿回來的機會,但放棄沈醇,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了。
“我覺得……”
“其實還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沈醇打斷了秦漠白的話笑道,“既然陸先生是始作俑者,不如接下來的任務就由陸先生來完成吧。”
陸鄴:“???”
他不是幫忙的那個人麼?
“我好歹算半個紅娘……”陸鄴覺得事情不能這麼發展。
“你不想試試遊戲玩通關的感覺麼?”沈醇說道。
陸鄴覺得挺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