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臉就夠了,做人做事一定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常樂。】沈醇笑道。
521受教,並認真的記筆記。
謝柏遠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翻身想要起身的時候,腦海裡卻是閃過了一些片段。
沈醇昨夜來了?他把人按在門上說人的眼睛好看,還接吻了?!
片段讓意識瞬間清醒,謝柏遠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床,在看到乾淨整潔的床鋪時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鬆口氣還是失落。
所以他其實是醉酒以後做了個春夢麼?
謝柏遠抹了把臉歎氣,打算打開手機看看時間的時候卻是碰到了桌上的水杯和放著的藥板。
“納洛酮,解酒……”謝柏遠看著上麵的字樣,端過那個保溫杯擰開發現裡麵的溫水時思緒有一瞬間斷了。
也就在此時,宿舍門被從外麵打開,沈醇擦著身上的汗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床上愣神的人笑道:“會長,早。”
同樣的聲音,昨晚還叫過同樣的稱呼,說過不同的話。
因為會長叫起來很煽情啊……
那樣的低語仿佛還響在耳邊,謝柏遠瞪大著眼睛看著正打算走進浴室的沈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醇微動了一下眉頭,滿臉無辜道:“昨晚啊,怎麼了?”
謝柏遠輕應了一聲:“嗯。”
“你很緊張麼?”沈醇抱著他的腰身輕聲問道。
謝柏遠的確很緊張,現在這樣親密的感覺跟午睡時的那種溫馨是截然不同的,黑暗總是容易讓人內心深處被埋藏的欲望瘋狂滋長,但說出來就感覺很丟臉:“沒有。”
“你身體都僵硬了。”沈醇將長腿搭在了他的腿上,十分沒有睡相,“我都說了不會做什麼的,放鬆。”
黑暗中呼吸離的很近,聲音又是刻意放輕了的,本就低醇的聲音好像都染上了幾分曖昧的色彩,他越是這麼說,謝柏遠的身體就越是緊繃。
“會長,我要掉下去了。”沈醇輕輕說道。
“往這邊點兒。”謝柏遠挪動身體,總算放緩了緊繃的神經,隻是他挪的地方有些大,明顯感覺身側有些空的時候被沈醇摟著腰又拖了回去。
原本的一個人平躺,一個人側睡變成了麵對麵的緊緊相擁。
“會長也彆掉下去了。”沈醇輕聲說道。
“好。”謝柏遠能夠聞到他說話時清爽的薄荷味,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隻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睡覺吧。”
“睡不著。”沈醇輕歎了一口氣。
“要是覺得擠的話……”謝柏遠輕輕抬腿的時候呼吸一滯,後麵的話自動消了音。
“不擠,剛剛好,睡不著是因為沒有晚安吻。”沈醇輕輕笑道,那些微透進窗簾的光芒好像都彙聚在了他的眸中,讓謝柏遠心跳加速。
謝柏遠沒動,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動。
“會長,我也忍的很辛苦的,你不給,我就自己取了。”沈醇微微挪動了一下,吻住了他的唇。
心跳的聲音交錯在了一起,一時間也分不清哪個是誰的,隻是覺得耳朵裡轟鳴的厲害。
521待在小黑屋裡默默的翻閱中係統手冊,其中一條載明:宿主太過親密的事情係統是不能看的。
到底是什麼親密的事呢,還能有比親親更親密的事麼?
521百思不得其解。
過了中秋,又過了國慶,秋老虎的熱度已經散的七七八八,晨起的時候謝柏遠對著鏡子係著衣領的扣子,本來都係到頂端了,卻是手指一頓,重新打開了衣櫃挑選衣服。
“會長,這件衣服的領子夠高了,再高就該穿高領毛衣了。”沈醇坐在一旁懶洋洋道,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吃飽喝足的大貓一樣,油光水滑,沒心沒肺。
謝柏遠正了正領子,仍然覺得有些不自在:“真的看不見麼?”
“會長,我親的是鎖骨,不是下巴。”沈醇失笑,“真的看不見。”
“好吧。”謝柏遠鬆了口氣,終於放棄了在這個季節穿高領毛衣的打算,“我不是不想……”
他倒不是不想讓沈醇在身上留痕跡,隻是這種痕跡在私下還行,如果露出來,未免顯得輕浮。
“我明白。”沈醇輕輕動了一下眉頭了然道,“所以我很注意位置的。”
這是他們對於彼此的溫柔和體貼。
謝柏遠嗯了一聲,沈醇看著他鬆了一口氣的放心的模樣笑道:“現在是秋天,能穿襯衫,就留在鎖骨上,等到冬天冷了,高領毛衣再加上圍巾,到時候是不是就能留在下巴上了?”
謝柏遠收拾的動作一滯,心莫名熱了起來。
“對了,冬天還能戴耳帽,耳垂上好像也行……”沈醇思索著道。
“不行。”謝柏遠轉過身看著他,義正言辭的拒絕道,“進了屋裡耳帽要摘的。”
“所以會長同意前麵那個了?”沈醇起身,走到了謝柏遠的麵前輕輕低頭,在他否定之前直接蓋章,“那就這麼說定了,會長真好。”
謝柏遠的話愣是堵在了喉嚨處沒說出來。
他雖然會被撩撥的無所適從,但並不討厭這樣的親密。
隻是他從前不覺得自己會在這種親密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更甚至找了伴侶也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你儂我儂,成天好像恨不得分開一樣,他覺得自己是理智的人。
可是一切理智在遇到沈醇時都好像被瓦解了,他看見自己的戀人就喜歡跟他親近,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隻有喜歡。
現在還能顧忌著宿舍隔音不好,等到真的同居,麵對這樣的愛人,他恐怕會很難把持得住。
“會長,吃早飯。”沈醇在他的麵前打了個響指,喚回了他有些飄著的思緒。
謝柏遠應了一聲道:“嗯,想吃什麼?”
“食堂那家新開的小餛飩不錯。”沈醇單手拎著包,另外一隻手臂則搭在了謝柏遠的肩膀上。
謝柏遠開門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
沈醇低頭疑惑道:“怎麼了?”
“沒事。”謝柏遠收回了目光。
男生跟男生勾肩搭背確實再正常不過了,沒什麼需要避諱的。
然而這份正常隻是在謝柏遠自己眼裡,放在彆人眼裡那就跟天下紅雨沒有什麼區彆。
杜新看著沈醇搭著謝柏遠的肩膀走過的模樣,差點兒以為自己眼花,畢竟以往自己想搭一下會長的肩膀,會長能用眼神殺死自己,而小學弟就那麼搭著走,會長都不帶生氣的。
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麼?!
能讓杜部長這麼驚訝的事情,理所當然的在貼吧頭條上牢牢掛著。
“會長對沈醇真好啊。”
“嗯,會長那種生人勿近的,能做到這種程度,是真的寵愛了。”
“誰又能拒絕這麼好看帥氣的學弟呢?”
“這也太靚了,一個人已經亮瞎了眼睛,兩個人一起出現,這是要我們的命麼?”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覺得他們很般配麼?”
“還有我啊姐妹,細數學校這麼多美女,沒一個配得上會長的,也沒一個配得上沈醇的,他倆在一起完全就是天作之合嘛。”
“拒絕配對,沈醇已經有對象了好麼,樓上圈地自萌好吧。”
“唉,要是沈學弟沒有對象,我也是真的嗑這一對啊。”
“確實……”
……
“你跟會長的關係真不錯啊。”陸濤見到沈醇時直接感慨道。
“住一個宿舍,混著混著就熟了。”沈醇笑道。
“這可不是混熟的事,你不知道,之前有個哥們跟會長很熟,想要搭肩膀的時候直接被會長擰住來了一個過肩摔,可慘。”陸濤笑道,“會長說是不習慣彆人碰自己,下意識的反應,自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那樣了,沈學弟你是真的牛!”
陸濤跟他豎了個大拇指。
沈醇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道:“看來我這運氣不錯。”
“哈哈哈。”陸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行了,等會兒開會。”
組織部的會議一是組織這次的活動,二則是為下次的團建活動做準備,陸濤一般會提點需要注意的事項,也算是對於後輩的指導。
隻是以往他隻是說事,這一次卻是在講到一半的時候打開了投影設備道:“這次的團建預案可能大部分同學都還在搜集資料階段,但是我們的王鵬程同學已經交上來了,我看了一下,寫的相當不錯,給大家也做一個參考的範本來講講。”
眾人有些詫異的看向了王鵬程,有些人的目光也定格在了沈醇的身上。
以往當作範本的都是沈醇的策劃書,眾人也都承認他寫的非常好,沒想到這次卻是讓王鵬程占了先機。
文件打開,沈醇看著連名字都沒有改的“團建方案”時唇角勾了一下,許澤卻是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一臉得意的王鵬程一眼,然後又看向了的沈醇。
陸濤在講台上對著要點講著,語氣之中不乏誇讚,聽的人紛紛點頭,王鵬程也愈發得意了起來,隻是偶爾看向一臉震驚的許澤時投去了一眼的警告和得意。
那是沈醇的方案,許澤在心裡想著,他偷自己的也就算了,可那是沈醇的!
巨大的憤怒讓許澤輕微顫抖著,糾結讓他的心裡像是拉鋸戰一樣左右搖擺,終於在陸濤往下翻的時候難以控製的站了起來。
桌椅推動,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陸濤詫異的看著驀然站起來的許澤道:“怎麼了?”
“這份方案……這份方案……”許澤聲音有些顫抖,他看向了王鵬程威脅的眼神,目光遊移,又對上了沈醇毫無情緒的目光。
沈醇跟他交流經驗,他卻害的他的方案被彆人竊取,他會不會懷疑是他給了彆人?會不會從心底裡瞧不起他這個人?
他跟謝柏遠那麼要好,如果被謝柏遠知道了,他也會瞧不起他的吧……
“到底怎麼了?”陸濤耐心問道。
“就是啊,有事說事,沒事彆浪費大家時間嘛。”王鵬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他確定自己將許澤電腦裡的原件刪除的乾乾淨淨了,即使他去說,也不會有人信他的。
“這份方案不是王鵬程的。”許澤抬起了頭看著陸濤說道。
沈醇收回了視線,能夠做到這一步,還有救。
比如謝柏遠沈醇總是會一起去吃飯,連複習都坐在一起,一個要什麼東西,隻是抬個頭,另外一個就會遞過去,偶爾對視,其中果斷縈繞著普通人插不進去的氛圍。
最最最重要的是會長的雙標,杜新自己挪一下凳子活動活動筋骨,就會被覺得屁股長刺,沈醇就是繞著宿舍跑一圈,會長估計都得誇他跑的好,運動運動有益於身心健康。
雖然沈醇並沒有那麼有病會繞宿舍奔跑,但杜新就是那麼覺得的。
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這兩個人不一樣呢?
不對啊,沈醇有對象了,那會長怎麼還跟他在一起啊?
心思拐到了這裡,杜新更加坐立不安了,他心裡是敬佩謝柏遠的,能在a大一眾天之驕子中脫穎而出,謝柏遠付出了無數的努力,校學生會的會長也不僅僅是個職位,更是個標杆,要是他摻和到了彆人的戀愛之中,眾人的口誅筆伐隻會比王鵬程那次更嚴重,一輩子的名聲都能夠毀在那裡。
他的坐立不安挪動了椅子,在地上劃出了咯吱一聲,仿佛湯勺劃過瓷盤一樣讓對麵的兩個人齊齊抬起了頭來。
謝柏遠看著杜新,明顯已經在氣沉丹田:“你到底怎麼了?”
以往杜新隻是缺乏自製力,現在卻感覺好像在故意製造動靜。
杜新看著對麵兩個人,一時之間糾結的腸子都快打結了,他敬佩謝柏遠,也不討厭沈醇,這位學弟家境富裕,人卻沒有一點兒架子,每每他讓幫忙也不推脫,杜新自然願意帶著他,但這倆人怎麼就攪到一起了呢?
“杜學長有什麼話直說就行。”沈醇看著杜新糾結的模樣笑道。
杜新這個人看起來粗枝大葉,其實真的心細起來比誰都細,要不然也不能總是組織大型的文藝活動。
他會看出端倪也正常,沈醇也沒想瞞著,他和謝柏遠之間的關係不能廣而告之,但是讓親近一些的朋友知道也是不錯的,要不然會長總是缺乏安全感。
朋友,家人,再到其他人都知道並給予祝福,這些都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你們這樣就不覺得愧疚麼?”杜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謝柏遠心裡咯噔了一下,本來微冷的麵色變得有些怔然,他心裡一瞬間是慌亂的,他其實並不怕陌生人知道他喜歡男人,但是被熟悉的人知道的時候,卻也會怕對方接受不了。
但如果對方真的接受不了,他也不可能因此跟沈醇分開,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覺得。”
“不覺得。”沈醇了然一笑,十分的理直氣壯。
按照他的觀察,杜新這話其實是接受了他跟謝柏遠的性向,愧疚這種事應該指的是另外一種。
他倆齊聲回答,杜新氣憤的站了起來,不斷的深呼吸著,他看著沈醇認真道:“你這樣,就不覺得對不起你女朋友麼?!”
不行,太渣了!他要被氣死了。
這句話出口,謝柏遠明顯愣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理解的好像跟杜新說的不是一回事:“什麼女朋友?”
“就沈醇的女朋友啊,當時貼吧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情侶對戒都戴上了,還說什麼寥寥無幾能夠走到最後啊。”杜新左右踱步了兩下,還是覺得痛心疾首,“會長,就算學弟長的特彆好看,讓人把持不住,你也不能對有對象的下手啊,你讓人女孩子多難過啊。”
“你知道我喜歡男人?”謝柏遠從這些話裡聽的明明白白,杜新一點兒沒有為他喜歡男人這事而詫異。
“啊,知道啊。”杜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謝柏遠問道。
杜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開口時語氣都有些飄:“就知道了唄。”
他的視線對上了謝柏遠審問的目光,不自覺的說道:“就大二那會咱們幾個宿舍的男生看碟,我們都覺得很勁爆啊,但是會長你完全沒動靜啊,我們就懷疑了……不對啊,現在是你和沈醇的事,會長,天涯何處無芳草,插足彆人感情這事真是做不得。”
“沒插足。”謝柏遠蹙了一下眉,從領口扯出了一枚掛著的戒指道,“另外一枚戒指本來就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