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就對了。”原非白笑道,“我還沒有吃飯。”
沈醇很上道的客套了一下:“要不要吃點兒?”
“好啊。”原非白穿著拖鞋起身道,“你都做了什麼菜?”
“家常菜。”沈醇跟在他的身後說道。
三葷一素,份量不多,但看起來很豐盛,沈醇盛著米飯,原非白打量了兩眼,很給麵子的誇獎道:“手藝不錯。”
“我再加一道菜。”沈醇將米飯放在了他的麵前說道。
“不用。”原非白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夠豐盛了。”
“不夠吃。”沈醇垂眸道。
“我吃的少。”原非白仰頭看著他道。
雖然木訥了一些,但是還是挺會照顧人的。
“這是我的份。”沈醇輕輕掙開了他的手,轉身進了廚房,唇角輕勾了一下。
敢明晃晃的欺負他,當然要暗搓搓的欺負回去。
原非白沉默了一下,意識到了這男人壓根不是為了他考慮,而是單純的覺得不夠吃。
聽起來真是又木訥又氣人。
他來當然不是為了吃一頓飯,而是為了多相處,索性放下了碗筷,走到了廚房的門口靠住。
廚房這種地方他以往是不怎麼踏入的,即使買了鍋碗瓢盆,也就是偶爾煮個泡麵煮個蛋,大多數時間都是閒置的。
可男人的廚房一看就是經常做的,充滿了煙火氣,就是做菜的人看起來有點兒太帥。
沒有那層臃腫的外衣,簡單的家居服完全將好身材勾勒了出來,就算是很土的款式,穿在那樣的寬肩細腰上,也有一種居家暖男的味道。
切菜聲幾乎連成一片,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握在菜刀上都有一種性感的感覺。
跟夜店那種幾乎要裸露出來的性感不一樣,這種隱藏的,沒有被彆人發現,卻被他看在眼裡的性感,讓原非白有一種發現了寶藏的感覺,還是完全被彆人忽視的那種,這副畫麵也比在場子裡看群魔亂舞來的更讓人心動。
沈醇打開了抽油煙機,起鍋燒油,按順序放著菜,既然不能主動,那就要將被動的魅力發揮到極致,並且要完全直男式的無視那在廚房門口肆無忌憚的目光。
他做菜很快,飯菜出鍋,端起來打算出去的時候,才狀似剛發現站在門口的人:“你站這裡乾什麼?”
原非白笑道:“看你做菜。”
“吃飯,一會兒涼了。”沈醇端著盤子出了廚房,完全無視了在廚房門口凹造型的人。
原非白也不生氣,坐在了原本的位置開始品嘗菜肴,味道很對得起它的賣相,非常的不錯,但想要得到一句詢問好吃麼是不可能的,這直男壓根就沒開竅:“你做的菜不錯,有專門學過?”
“跟著視頻學的。”沈醇說道。
“給彆人做過麼?”原非白問道。
這麼色香味俱全,完全沒有外麵餐廳流水似的做出來的味道,可以讓他給對方加分加到爆炸,甚至有一種對方就是生在了自己審美點上的感覺。
“沒有。”沈醇說道。
原身是不會做飯的,到他這裡,任誰做上幾個月的飯,都能熟練的掌握這項技巧,不算突兀。
“那我是第一個品嘗到的了。”原非白有一種寶藏隻被自己發掘的感覺。
“我是第一個。”沈醇抬頭看了他一眼道。
原非白愣了一下,伸手過去摸了一下他的臉頰道:“還較這個真呢,真可愛。”
沈醇感受著那撫摸在臉頰上的觸感,感慨那小手真欠兒,嘴上說的卻是:“彆亂動,好好吃飯。”
原非白收回了手,這次老實了。
一頓飯吃完,原非白稍微猶豫了一下,自告奮勇道:“我來洗碗吧。”
沈醇看了一眼他戴著戒指的手指道:“不用。”
誇張造型的戒指用來修飾,襯的那雙手很漂亮,也很十指不沾陽春水。
很可能一言不合就把碗給碎了。
“那多不好意思。”原非白著實是不太喜歡廚房的油膩。
沈醇察覺了其中的那麼一些不情願,起身道:“那你來。”
原非白沉默了一下,覺得自己剛才就不應該多嘴說那一句,他是第一次上門的客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是這樣也說明這男人不見外,沒把他當外人。
碗碟端回了廚房,原非白摘下了手上純粹好玩的戒指,看著略顯油膩的盤子,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去碰的時候,察覺到男人站在了他的旁邊。
“乾什麼?”原非白心裡有些驚喜,莫非直男開竅,懂的心疼人了?
沈醇察覺他眸中的喜悅,將手套遞了過去:“戴上這個,保護手。”
那是一雙防水的手套。
原非白垂眸看了一眼,又抬頭看了男人一眼:“你可真行。”
沈醇有些疑惑:“什麼?”
“沒什麼,給我。”原非白接過了手套,戴上後開始洗碗。
這東西其實不難洗,隻要不沾油膩,多倒點兒洗潔精,多衝幾遍,完全沒有任何的難度。
沈醇看著對方那仿佛洗潔精不要錢的擠法,以及嘩嘩的水流道:“太多了。”
“那你來。”原非白看向他道。
他都多少年沒有乾過活了,要不是看在要挖掘寶藏的份上,洗碗是不可能洗碗的,更彆說還有人指揮。
沈醇不接話了,原非白看著他,覺得這直男是木訥,但是該明確分工的時候絕對不會妥協。
做程序的,嚴謹點兒也很正常。
沈醇看著那洗碗的身影,確定了今天接觸的成功,以他一言不合就紮釘子的暴脾氣而言,能夠做到這一步,隻能說是很喜歡了。
沈醇轉身離開,拿上那顯卡看了看,還是裝上了自己的電腦。
雖然功能有些浪費,有點兒像開著坦克去殺雞,但是流暢度明顯會提到一個相當優越的地步。
作為一個生活規律的直男,是不會被任何外在影響的,因而沈醇直接打開了電腦,開始忙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原非白將碗碟擺放在案台上,確定沒什麼要洗的,直接丟下涮乾淨的碗出了廚房。
收納進櫃子裡?他就沒乾過那事。
沒有了嘩啦的水聲,屋子裡有些靜悄悄的,原非白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下,覺得他跑到彆人家洗碗這事絕對要瞞到死,否則可能會被手下笑到死。
在沙發上攤平了一會兒,也沒有人來管他,原非白聽著一個房間裡傳出來的鍵盤聲,直接側躺在了沙發上。
這地方雖然裝修有點兒老舊,但布置的相當舒適,雖然有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兒土,但勝在乾淨,沒有臭襪子,也沒有什麼亂丟的衣服,麵對他這種突擊來的都是這樣,說明平時就是這樣。
嗯,比他勤快多了,他雖然不至於臟,但有的時候很喜歡亂丟衣服。
這男人雖然不適合談戀愛,但是適合結婚。
正思索著,鍵盤的聲音停下,男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端著水杯看著他。
就在原非白以為他會說你怎麼還在這裡的時候,男人接著熱水道:“那個枕頭可以拆開當毯子。”
原非白那一瞬間竟然有一種驚喜的感覺:“你怎麼不問我怎麼還不走?”
沈醇端起杯子看了他一眼,側過了眸,那一眼明顯不是不想問,而是怕車被紮釘子。
原非白覺得自己該生氣的,偏偏唇角的笑意止不住,心裡沒忍住暗罵了幾句這狗男人真可愛,起身湊了過去道:“敢怒不敢言?”
沈醇不置可否。
換了彆人敢這樣……算了,換了彆人不會追人還追的這麼囂張的。
“你一般怒了都這麼忍氣吞聲的?”原非白湊近問道。
沈醇微微後仰了一下脖子道:“沒有。”
“還說沒有,你這脾氣夠包子的,就昨天你那個朋友明顯瞧不上你,你也不反駁兩句。”原非白說道。
提起這事他還有點兒氣,他看上的人他還沒有瞧不上呢,彆人先覺得他裝逼。
“沒來得及。”沈醇說道。
原非白有些疑惑:“什麼?”
“你幫我反駁了。”沈醇說道。
雖然沒有直說,但那種暗嘲加上炫富足以讓那個人沒麵子了。
不出意外的話,以後不會再來往了。
原非白愣了一下,將人擠到了牆根處撐住了手臂道:“你這家夥很聰明嘛。”
“我不是傻子。”沈醇轉身要走,卻又被那手臂攔了下來,原本就貼的近的人貼的更近了些,幾乎呼吸交錯。
沈醇對上了那變的曖昧的視線,微微後仰了一下脖子道:“你乾什麼?”
“跟我談戀愛吧。”原非白看著他笑道。
把持得住是不可能的,不挑破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被彆人看上了,先把注意力吸引到他這裡來,那麼彆人那種暗搓搓試探型的基本上就會被他無視。
沈醇看著躍躍欲試的人,將唇角的笑意壓住了,蹙眉道:“什麼談戀愛?我們兩個都是男的。”
有些人,你越退他越追的緊,簡直是把稀罕寫在了臉上。
他這個混蛋不可愛,眼前的人才是真可愛。
“聽沒聽過一句話,愛情是能跨越性彆的。”原非白說道。
他既然看上了,管他是直的還是彎的,沒母胎單身的一律按雙性向處理。
“沒聽過。”沈醇看著他道,“我們才剛認識。”
“剛認識怎麼了,沒聽過一見鐘情啊。”原非白笑道,“人家還有上午剛認識,下午就去領證的。”
“那樣太不負責任了。”沈醇說道。
“確實,所以我們不是認識第二天了麼。”原非白貼進了他的唇笑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可親你了。”
沈醇看著那微挑得意的鳳眸,手指掐入了自己的掌心,才勉強按捺下去那種情緒躁動。
彆看眼前的人撩的緊,從追人的方式就能看出對戀愛這種事沒什麼經驗,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換作彆人……換作彆人應該不會拒絕這麼熱情直白的美人,但也會讓他直接失去興趣。
沒什麼挑戰性,太好上手又長的帥的,很容易被鑒定為海王或者渣男。
能管理非夜那麼大的場子,是人是鬼都見過,不至於那麼眼瞎。
但很可惜在他這裡翻了車。
“我……”沈醇看著他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不知道我名字?”原非白愣了一下,“我沒告訴你麼?”
沈醇嗯了一聲。
“我不告訴你,你也不問。”原非白嘶了一聲,“你都不知道我名字,你就敢放我進家門。”
“我不讓你來,你不是要紮我車。”沈醇說道。
原非白:“……”
好像是這樣沒錯。
“現在問。”原非白說道。
指望這人主動是不可能的,先把名分定下,其他的完全可以慢慢調教。
沈醇問道:“你叫什麼?”
“原非白,原因的原,非夜的非,白色的白。”原非白笑道,“記住你男朋友的名字。”
雖然不主動,但是聽話啊。
對彆人不是包子,對他就是包子,這就叫偏愛。
沈醇看著他道:“我們真的……”
“試試唄,反正你也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確定自己喜歡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原非白說道,“跟我試,不吃虧,大不了就以百天為限,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我們再分開,到時候你要是說分手,我絕對不再糾纏你,出都不出現在你麵前怎麼樣?”
沈醇看著他,薄唇微抿,明顯將注意力放在了再也不糾纏:“好。”
原非白本來還在緊張,聽到答案時心情雀躍了起來,直接湊了上去親了一下,果然感覺比想象中更好。
沈醇滯了一下:“你不是說……”
“是呀,我是說你不答應我就親你,我做到了。”原非白笑道,“但你現在是我男朋友,我親我自己男朋友怎麼了?”
“我……”沈醇欲言。
“後悔沒用,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原非白摸上了他的腰,十分的光明正大,“喂,剛才是初吻麼?”
沈醇渾身的肌肉繃了起來,硬是給臉上憋出了一點兒紅暈,配合好對方的撩撥。
沈醇沒有回答,原非白卻已經知道答案了:“真是初吻啊,那還沒有跟彆人上過床了。”
“我要去工作了。”沈醇按住他的肩膀將人堅定的推開。
原非白卻直接跟了上去:“說說嘛,彆害羞。”
沈醇握住了門把,看著外麵的人就要關門。
原非白直接撐住了門道:“將男朋友關在門外,屬於家暴中的冷暴力。”
沈醇鬆開了門把,放任他進來,自己則坐在了電腦旁開始工作,將無視進行到底。
他要工作,原非白也不打擾他,隻是去搬了個椅子坐在了他的旁邊。
桌麵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呈現,看懂是不可能的,他看的也不是那個,而是正在工作的男人。
雖然對方的年齡比他小了一些,但是性格說是木訥也好,說是穩重也好,認真工作的時候完全心無旁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彈跳也很賞心悅目,雖然黑框眼鏡土了點兒,但是擋不住顏值高,從旁邊看完全可以看全。
老實人多好,小男友就是香。
沈醇端起水杯的時候原非白將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問了出來:“你們公司周末還要加班?”
“是彆的事情。”沈醇說道。
“哦,副業……”原非白扣住了他的手臂道,“小朋友很努力嘛。”
“我不是小朋友。”沈醇看向了他,動了一下胳膊,到底沒把手臂抽開,“你多大?”
原非白沉默了一下:“聽說過男大三,抱金磚麼?”
沈醇動了動唇:“27?”
“實歲26。”原非白說道,“叫你一聲小朋友不過分吧,還是說你很在乎對象的年齡比你大?”
他以前也沒在乎過年齡,一年年的過,大了小了無所謂,誰也不會因為年齡對他有什麼說法,可誰料談戀愛這事碰上了一個比自己小的。
“不在乎。”沈醇說道。
“真乖。”原非白伸手扣住了他的手,感覺到那掙動時直接握緊了,“這麼小就開始努力工作,要攢老婆本?”
“不是。”沈醇說道。
“那工作辛苦了,要不要男朋友獎勵一下?”原非白貼近了他的耳垂,在那裡輕輕吹了一口氣。
沈醇還真沒有讓耳垂也憋紅的本事,但這一下確實仿佛吹進了心裡,手段無所謂新不新奇,管用就行。
不過雖然做了男朋友,也不能讓他什麼都這麼快得逞,畢竟他還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招。
沈醇動了一下耳朵側眸道:“乾什麼?”
“木頭。”原非白捏著他的耳垂道,“你就不想親我一下?”
沈醇無辜的看向了他。
“好吧,慢慢來。”原非白對於今天達成的結果已經非常滿意了。
直接把人鎖死在了他這裡,彆人靠近,他都有身份用來阻止,不管小男友做什麼他都不生氣。
沈醇抽出了自己的手道:“我要工作了。”
“好,你工作。”原非白起身,幫他添了杯熱水,繼續陪伴。
沈醇看著各項數據,偶爾能夠感覺到肩膀處的輕蹭,慢慢的旁邊人的頭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處。
沈醇側眸,那在一旁靜坐的人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他可能不是困,隻是覺得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