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一樣。”言霽白道,“不過你這個年齡坐進去一點兒都不突兀。”
跟同齡人相處,應該會開心很多吧。
沈醇笑道:“好。”
……
鈴聲匆匆,陽光正好,正是第一堂早課下的時候,換課堂的同學步履匆匆的走在校園的林蔭路上,本來隻是很平靜的一天,平靜的換課,可頂不住人群裡出現了兩個發光體。
“是言教授?”
“今天有他的公開課麼?”
“群裡有沒有消息,在哪個教室。”
“那個男生好帥啊!”
“還是長發,我第一次見男生留這麼長的頭發還這麼好看的。”
目光聚集,沈醇也隻是輕輕斂眸,轉眸看了看身旁冷著臉的男人笑道:“他們都認識你?”
“嗯。”言霽白已經習慣了那些目光,但卻錯估了身旁的青年。
他立在人群中還是很突兀的,他擁有的不僅僅是樣貌,還有一種難言的慵懶和貴氣,這些東西疊加在一起,衝擊力是幾何倍的。
“女子也能讀書,很神奇。”沈醇笑道。
“所以才說人人平等。”言霽白說道。
沈醇目光看過去,不少人收回了目光,他在掃過幾處時收回了目光,側頭道:“女子露出手臂與腿也無妨?”
言霽白想想他大部分看的都是古裝劇:“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不要盯著看就行。”
沈醇輕輕笑道:“果然有趣。”
跟煜朝是完全不同的朝代,也是完全不同的規則。
言霽白進了教室時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他一進來,整個教室都熱鬨了幾分,然後看到他身後跟進來的人時更熱鬨了。
“言教授好。”
“言教授,你下節公開課是什麼時候啊?”
“這是明星麼?”
“假發麼?”
“看起來不太像,我心中的古裝美人有臉了。”
“會不會化了妝?”
“皮膚跟手完全一個色,誰化妝能化出冷白皮?”
言霽白往教室裡看了一眼,正好跟抬起頭來的成鑫對上了視線,成鑫本來還想熱情招手,奈何在看到他旁邊的鬼時整個人直接僵硬了。
這怎麼連上課都來了呢?
沈醇也看到了成鑫,動身道:“我跟他坐一起。”
“講完課我帶你去校園裡轉轉。”言霽白道。
“沒問題。”沈醇上了台階,壓下成鑫旁邊的凳子坐了下去。
他們的對話親昵又自然,有同學小聲問道:“言教授,那個帥哥是你的弟弟麼?”
“不是。”言霽白打開了電腦道。
是戀人,沒必要隱瞞,但也沒有必要廣而告之。
沈醇落座,成鑫笑道:“沈哥好,您怎麼來上課了?”
這個校園真的很危險。
“在家裡待著無聊。”沈醇說道,“昨天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完成的特彆好。”成鑫說道,“都安全送養了,言教授看起來也沒生氣啊。”
“昨晚就哄好了。”沈醇說道,“這種事情怎麼能隔夜?”
成鑫:“……”
鬼都比他會談戀愛。
“同學,你的假發是從哪裡買的?”前麵的同學轉身輕聲問道。
成鑫呼吸一滯,伸出了爾康手又不知道怎麼阻止眼前的一幕,這可是鬼王,千年的,一個不高興就有可能抽魂的那種啊姑娘!
“這是真的。”沈醇捋了一下自己的發絲道。
“哇,那你養的很好啊,用的什麼牌子的洗發水和護發素?”那姑娘問道,“留了不少時間吧。”
沈醇輕輕摸了下下巴,在他的時代,很少有女子會這樣同他說話的:“用芝麻葉。”
不過也是生前的事了,現在阿白的洗發水他用不上,不過味道很好聞。
“天然配方是吧,那你用的什麼護膚品?”那姑娘問道,“看起來一點兒毛孔都沒有。”
沈醇有些疑惑:“胭脂?”
“這是天生的。”成鑫連忙補救道,“我沈哥天生就這樣,沒用任何護膚品。”
你敢說鬼王抹胭脂,他分分鐘敢抽你的魂。
沈醇若有所思的看了成鑫一眼:“是天生的。”
雖然行軍時風吹日曬會粗糙曬黑些,但是一旦休息一月就又恢複了。
“羨慕。”幾個女孩兒發出了羨慕的聲音。
“我能摸摸你的頭發麼?”有人試探問道。
成鑫覺得自己救不了了,他的同學一個比一個膽子肥,這可是鬼王!
鬼王啊,你們壓根不知道他有多凶殘的那種鬼王!
言霽白看向了後麵的座位,雖然青年很是突兀,但人緣看起來卻很好。
以他的能力,想要結交誰其實並不困難,隻是看起來實在有些招搖。
“不行,隻有阿白能摸。”沈醇拒絕道。
“阿白是言教授麼?”有人驚歎道。
“你跟言教授是什麼關係呀?”另外一個女生問道。
“隻有阿白能摸呦,叫的好親密呀。”
“戀人。”沈醇說道。
幾個女生眼睛紛紛亮了,一人道:“原來是戀人。”
“好登對啊。”
“你看起來年齡比較小,怎麼認識的?”
成鑫滿臉麻木,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十級颶風薅過的木頭,嗡嗡的。
鬼怪之事不可說,沈醇抬眸看向了望到這裡的人,見其側眸時輕輕一笑:“無可奉告。”
“啊,不好意思。”
上課鈴聲響起,言霽白收回目光開始講課,他聲音雖冷,講的東西卻很有意思,同學們的交頭接耳沒了,反而將目光紛紛彙聚在了他那裡。
沈醇坐在後排的位置看著講台上的男人,他見過言霽白準備這些東西,不過是些瓶罐字畫,輔以那些言論故事,卻變得十分的生動有趣,讓所有人的心神隨著他的動作和言語轉動。
這個時代的人們探究著過去的人,如他這樣過去的人,又在探究著這個時代。
沈醇目光定格,看著他的眉眼,聽著那些言論,與其目光相接時,對方也不過輕輕彆過了目光,繼續著自己的講述,隻有耳垂的邊緣染上了一抹幾乎看不見的薄紅。
阿白。
為人師者,他的阿白真的很有魅力。
兩節小課接連,大鈴響起時言霽白收拾著東西,看向了教室後排的人。
沈醇起身跟成鑫告彆,走到了他的身側:“午飯去哪裡吃?”
“去外麵吃吧。”言霽白留意著周圍人的目光道。
本來還打算讓沈醇體會一下學校食堂,但是這種程度的轟動還是算了。
成鑫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輕輕鬆了一口氣,還真是來上課的。
“哎,那個人是什麼來頭,你竟然叫哥?”旁邊的男生摟上了成鑫的肩膀道。
成鑫朝他笑了一下:“大大的來頭,我爸都得管他叫哥。”
“臥槽,這是太子爺啊,牛逼。”那男生道,“看起來脾氣還挺好,沒啥架子。”
成鑫嗬嗬笑了兩聲:“嗯,確實脾氣挺好的。”
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
“對了,你下午有什麼事,要不要一起開黑?”男生問道。
“不了,我有事要忙。”成鑫說道。
“行吧,大忙人。”
……
所有人下了課幾乎都彙聚往了一個方向,雖然有不少目光看過來,但明顯食物對他們更重要。
“人真多。”沈醇看著這裡的建築道。
“你想來麼?”言霽白問道。
沈醇側眸笑道:“不來。”
“不感興趣?”言霽白問道,他明明在課堂上很認真。
“阿白你雖然講的不錯,但那種學習進度太慢了。”沈醇說道,“很多都是無用功。”
言霽白道:“這是麵向所有人的,隻能平均進度,在這裡還是靠自學,你的情況不太適合請家教,還是我慢慢教你吧。”
沈醇笑道:“好。”
考古係的課程並不多,還有一部分是實物教學,言霽白大多時候還是待在文物修複館裡,而沈醇就坐在一邊。
修複館裡各自探討,隻是坐在那處的那道身影實在太顯眼了。
看著是個年輕人,他實際是個鬼,可你要說他是個鬼,他又哪兒哪兒看起來都像人。
還拿著本書看,這年頭鬼都開始學習了。
“沈先生在看什麼書呢?”周盛晃悠了幾趟,還是沒有忍住對古人的好奇。
沈醇抬頭,認出了這是言霽白的老師,將書遞了過去。
周盛低頭一看,說文解字,對照古字,確實認字方便:“沈先生已經看了這麼多了,真是厲害。”
沈醇覺得他才是真的在哄小朋友:“不是太難。”
“真厲害,您殷朝的字會寫麼?”周盛問道。
“會一些。”沈醇說道。
“要不要試試現代的筆墨?”周盛邀請道。
“好。”沈醇起身道。
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也有心眼,但是比之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卻淺薄很多,最頂層當然不至於沒有,但大多數人都隻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筆墨鋪陳,沈醇提筆,以筆尖吸飽墨汁:“寫什麼?”
“隨便寫您想到的就成。”周盛也是聽聞他是武將,要是說了不會寫,這多讓千年前的古人丟臉。
沈醇微微沉吟,筆尖落於紙上,輕輕轉腕,周盛湊了過去,但見那筆走龍蛇,肆意飛舞的三個大字落於紙麵之上。
言霽白也是沒忍住放下了手頭的工具,探頭去看時直接愣住了。
字體飄逸而鋒銳,有力透紙背之感,寫的很好。
隻是那三個字是他的名字。
“沈先生這字很有功底啊。”周盛打量道,“堪為大家,你不是武將麼?”
“我是武將。”沈醇說道,“尋常寫字還是會的。”
“沈先生可否再尋常寫一副?”周盛見獵心喜,將這張卷起遞給了言霽白道,“拿回去好好掛著,沈先生可是時時惦記著你。”
言霽白臉頰微熱,還是將其收了起來。
“寫什麼?”沈醇問道。
“淡泊明誌,寧靜致遠。”周盛說道。
沈醇微微沉吟,落筆時卻換了一種字體,墨染其上,有如山水溢散,最後一筆,筆鋒儘現。
周盛看的眼睛發光:“好字,好字!這一副估價不下百萬啊。”
“這個這麼值錢?”沈醇轉眸問道。
“確實。”言霽白看著上麵道,“確實值錢,你要賣麼?”
“我還沒有落魄到需賣字畫求生的地步。”沈醇放下筆時,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現在書法也是一門手藝。”言霽白說道。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如今這職業無高低貴賤啊。”旁邊一位學者道。
沈醇沉吟:“如你們這般盜墓的也是?”
周圍人紛紛凝滯,言霽白歎氣,拉了他的手出了人群道:“我們不是盜墓,是修複文物,不是故意挖開,而是修補,兩者有本質區彆。”
沈醇微微勾起唇角,低頭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剛開始想鎮壓我,強行闖入來著。”
言霽白耳垂微紅:“對不起。”
碰上辯不明的,直接道歉最好,他就不信他能提一輩子。
“我如今覺得闖入反而是好事,否則必會與你錯過。”沈醇笑道。
一群人不看那邊,而是在紛紛打量著那個字畫:“真是不錯。”
“還是周老有先見之明。”
“這字掛在館裡也好,不知道開價幾何。”
“送給周先生了。”沈醇說道。
周盛訝然,道謝道:“多謝沈先生。”
“無妨,你是阿白的老師。”沈醇說道。
一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言霽白身上,他實在有些頂不住那些八卦的神色,摘掉手套道:“我帶沈醇出去走走。”
“不著急回來。”其他人笑道。
“這字真是不錯,周老收了個好學生啊。”
“霽白拉著人在外麵走,感覺跟拉了個活的古董一樣。”
“這事一般人羨慕不來。”
言霽白步履匆匆,將那些話留在了身後,沈醇任他拉著笑道:“阿白這就挨不住了?”
天氣轉熱,林蔭道倒還清涼的很,言霽白拉著他到了陰涼的道路道:“隻是沒想到你字寫的那麼好。”
字如其人,可飄逸灑脫,可淡泊內斂,收放自如。
這個人遠比他想的要好很多,就像是藏寶箱一樣,總能發現更多驚喜。
“你若喜歡,掛滿屋子也可。”沈醇笑道。
言霽白沉默了一下:“不用。”
這家夥要真是皇帝,一定是個金屋藏嬌的典範,什麼好的都恨不得塞滿了。
路邊有過往的人,穿著也比之前清涼了很多,有的手上拿著汽水,有的則舉著甜筒。
言霽白正思索著,卻見身邊的人走了過去,攔住了一對男女,似乎在詢問著什麼。
他走了過去,沈醇卻轉過身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去。
“怎麼了?”言霽白疑惑道。
“那個,第二份半價。”沈醇牽著他走向了前麵的甜品店道。
冰激淩甜筒,第二份半價,言霽白接過沈醇遞過來的甜筒時還有些沒回神:“是因為半價?”
鬼王受現代銷售手段荼毒太深。
“是因為看起來很好吃。”沈醇笑道,“而且也不貴。”
是因為即使半價也能回本,言霽白這樣想著,卻沒有說。
“涼的,味道不錯。”沈醇笑道。
言霽白那一刻覺得不管什麼銷售手段,這錢都花的值了:“嗯,確實不錯。”
以前他是吃不了這種半價的,一個人買一個覺得虧,買兩個又太多,而現在他也有了能跟他分享第二個的人了。
“阿白,我想嘗嘗你的。”沈醇牽住他的手說道。
言霽白一怔:“不是同一個口味的?”
“你的看起來比我的好吃。”沈醇笑道。
他開始耍無賴,言霽白將自己的這個遞了過去,看他咬下時唇角沾上的一點兒,本想伸手幫他擦一下,卻見他直接舔過唇角吃了進去,他的那個甜筒遞到了自己唇邊:“阿白,要嘗嘗我的麼?”
言霽白看著他,覺得這天氣真的是太熱了,咬下一口時總覺得周圍有不少人在看:“嗯,好吃。”
沈醇拿回了自己的笑道:“這樣是不是就算是間接接吻了。”
言霽白:“……”
很好,他這個也懂了。
“直接親都親了多少次了,還怕間接接吻。”言霽白說道。
“阿白,你臉紅了。”沈醇咬著冰激淩側眸道。
言霽白:“閉嘴。”
……
豪宅之中滿室暖意,成鑫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麵前的男人道:“褚先生,你身上的陰氣比之前更重了,這期間你見過什麼人沒有?”
外麵的天氣已經可以穿短袖了,可房間裡卻開著暖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更是穿著長袖,蓋著毯子,臉上身上卻沒有半分汗意。
“見過一個道士,但他沒待多久。”男人說道,“也沒做什麼。”
“什麼道士?”成鑫問道。
“記不太清了,斷了一隻手。”男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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