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真的手裡握著清郡沐家幾百年的家底,又隻有賴瑾一個兒子,且賴瑾沒有爵位可襲,自然不願在錢財上虧待他,這些年陸陸續續的給他攢了不少家底。成親的東西,也都一點點地慢慢準備,不知不覺間,也很是豐厚。
她將先前攢的準備給賴瑾成家的都拿了出來,除了準備好的聘禮外,又另外再添置了一份。
成國公請來衛國公老夫人及勇國公作為媒人,趕在下詔的第二天,挑了當天最好的一個時辰,帶上一百多車聘禮,到寶月公主府下聘。
衛國公府的封地緊鄰清郡、尚郡,因為東陵齊國大舉入侵,眼下跟成國公府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打作一片。如今衛國公去了封地,隻留老夫人和世子一家在京城,說媒這種事情自然是由德高望重之人擔任,因此請得衛國公老夫人出來,足見份量。
勇國公跟趙王有殺妹之仇,恨不得除趙王而後快,如今寧王有爭儲的機會,又有成國公夫人親自上門來請他做媒人,勇國公自然是樂意出把力,扶一扶寧王,徹底斷了趙王繼位的可能,樂嗬嗬地應下此事。
如此一來,可見成國公對待這門親事的看重。寧王因為寶月公主與賴瑾成親,立即有了成國公、衛國公、勇國公三位國公支持,一躍成為爭儲最有力的人選。
梁王得知此事,氣得當場掀了桌。瞧瞧成國公的手筆,開國八公,一下子就拉來倆給寧王站隊,再看看自己老丈人,啐!
趙王對勇國公的舉動毫無意外,反倒心平氣和,隻是讓安排在晉王府的眼線悄悄地拱拱火。畢竟,自己這個兄弟隻差將“但凡我有點兵,必然效仿陳王,將父皇連同所有兄弟殺個精光,好自己當皇帝”寫在腦門子上。如此衝動無腦之人,不用白不用。
賴瑾從小被拘在府裡,都沒怎麼出過門,所以回到京城,習慣性地待在府裡。
哪怕他隻有十二歲,因為當上郡守和鎮邊將軍,眼下又要成親了,在所有人看來,他就是成年人了。好多他不認識的什麼公府公子、侯府公子紛紛登門拜訪紛他出去。
風口浪尖的,賴瑾才不去。
他天天待在府裡,連大門都不出。因為府裡來的客人多,擔心藏刺客,走哪都帶一堆侍衛。
家裡有喜事,賴琦請了半個月的假,回來幫忙。
忙忙碌碌中,轉眼就到了成親的日子。
雖然是賴瑾成親,但基本上沒他操心的事,父母都安排好了。他就自己出個人,穿上喜服,騎上駿馬去迎親。
成國公府離寶月公主府近,沒一會兒就到了。
公主府前,大門緊閉,要迎親,得過好幾關。
第一關,百步穿揚!第二關,護繡球!第三關,喜登門!
大門口的牌匾上掛著個紅綢繡球,得站在百步遠的位置上,拿箭把他射下來,之後,抱著紅綢繡球去敲門。這表示,自己擅騎射,有本事保護家眷妻小,不是無能的窩囊廢。
賓客們對賴瑾這個京中有名的無賴紈絝充滿好奇,想看他是不是箭法稀爛,真如傳聞中那般糟糕。
賴瑾的箭法是成國公棍棒教育下打出來的,彆說靜止靶,騎著馬射移動靶射偏了,都得挨揍。
他拈弓搭箭,乾脆利落,一箭過去,拴著紅綢的麻繩斷了,紅綢落地。
賴琦早帶著人在旁邊準備好了,嗷地一聲撲過去,擠開寧王安排來堵門的人,把寧王擠了個大屁股墩,抱起地上的紅綢繡球嗷嗷地撲到賴瑾的跟前交給他,喊:“小七,上!”
賴瑾抱著紅色綢球,一邊護著繡球左閃右挪不讓撲過來的人搶走,一邊去敲門。
敲門,這叫喜登門,得抱著繡球擠開護門的人,把門敲開進去。
寧王安排的人攔在門口,牢牢堵住大門。
賴琦帶著一群從北衛營挑出來的千總,拚命往前擠,跟寧王安排的堵門隊伍扭打成一團。雙方你摔我,我拽你,就是不讓他們攻開門。
寧王從地上爬起來,徑直朝著賴瑾撲去,要搶回紅綢繡球。
賴瑾可是知道寧王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過來後自己討不到好,喊道:“搭人梯。”
幾位千總聽到喊聲,立即一個疊一個靠著牆角搭起人形梯子。
賴瑾攀著這幾千總翻到了牆上,衝寧王喊:“沒有規定不能從裡麵敲門啊。”
寧王指著他,“你有本事往下跳啊。”兩丈多高的牆,摔不斷你的腿。
賴琦大喊聲:“接著!”一捆麻繩扔上去。
賴瑾把麻繩拴在正門上方的翹角飛簷上,哧溜就滑了下去。
寧王雖然沒堵成功門,但瞧見賴瑾箭法不俗,拳腳功夫亦是不弱,心頭的鬱氣突然消了幾分。至少不是真的那麼不堪,還是有幾本事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