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悠哉地把周溫對他說的那番話,又轉達給了眾人。當然,沐耀、沐羆是他看好的女婿人選,一嘴沒提,提的都是清郡、尚郡大族出來的那些千總、功曹們。
不要說縣長、縣尉,就連郡尉、郡裡的主簿等人都極為意動。哪怕二十來歲年齡大了點,對方有家有業有軍職,還是娶正妻,一個個成天關在軍營裡,不要說庶出子女,連個侍妾婢女都沒有,這樣的好親事,簡直太好不過。況且,又不是議親,是賴大將軍和寶月公主的鋪子開張,大家去慶賀的,先去看看,成,那是一門上好的親事,不成,也就是隨份賀儀的事兒。
眾人向謝有文道謝,回去之後便已經把家中、族裡待嫁閨中的女郎叫來,夫人們自然也要找來。
因為帶著女眷,自然得多加注意的。這些縣令、縣尉還打著叫自家夫人到寶月公主那裡走動的主意。賴大將軍有多看重寶月公主,瞧瞧女工作坊就知道了。
時間緊,火速安排上,陳郡郡城、乃至各縣最頂層的豪族們攜家帶口往野溝子縣去。豪族出門,那都是帶著私兵的,每家每戶都是好幾輛馬車,前前後後跟著一二百私兵,七個縣,在加上郡城的人,最後彙聚成了豪華長龍駛向野溝子縣。
野溝子縣有點偏,一些離得遠的縣,提前出發,還在路上歇了幾天。離的最遠的,歇了五天。可相看親事,又是一等一的好親事,自是值得親自去看的。即便親事不成,瞧瞧如今的野溝子縣是何等景象也不錯。
……
賴瑾養著大軍、苦力可不是叫他們吃白飯的,每天清晨操練完吃過早飯,揣上炊餅、帶上水囊就安排去修路。最先修的,就是進入野溝子鄉的路,按照官道的規格修的。
從野溝子山的界碑處開始修,一直修到大軍駐紮的地方。他的要求是,這條路是以後要經常用的,也是如今的臉麵,必須修得平整、寬敞,且是雙行道,以免堵住。
十幾、二十歲的青壯小夥子,打著赤膊,扛著鋤頭、拿著鐵錘去修路。遇到土質軟容易形成坑的路麵,還得往下填石頭。
從入野溝子縣到大軍紮營的地方,有三十多裡路,投入了上萬的兵,修了十天時間便把路修好了。賴瑾在入野溝子縣的界碑處,設了個關哨,駐紮有三千兵。
路旁邊就是兵營,三百頂帳篷整齊擺列,格外壯觀。
不過,白天的時候,兵營裡隻有留守的,其餘的都派到外麵修路挖渠。種地,有水灌溉才能保障守成,靠天吃飯,遇到連續幾個月不下雨,那是很要命的。
耕作的田地都是開荒的百姓自己開,但水渠、包括蓄水的池塘都得派兵去挖。這些活又苦又累,當兵的體格好,乾得動。且青壯小夥子,精力旺盛,不把他們的力氣都用來乾重活,保證一個個嗷嗷亂躥到處惹事。
陳郡的慶賀店鋪開張的隊伍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坑坑窪窪、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泥濘路,一下子變成了寬闊的官道。這官道,比彆的郡縣的還要寬上將近一半。在泥濘路和官道交界的地方,立著一塊一人高的大石碑,嶄新的石碑上寫著“野溝子縣”幾個用朱漆塗成鮮紅色的字,格外醒目。
他們上了野溝子縣的官道沒走多遠,就看到道路兩旁,全都是青壯的小夥子,打著赤膊露出精壯的身子,下身穿著套筒不像套筒,兜襠不是兜襠,倒像是把套筒和兜襠連在一起的下裝。他們把下裝卷到膝蓋處,光著膀子在那乾活。結實的寬闊的胸脯、粗壯有力的胳膊,曬得油黑發亮滲著汗漬的皮膚,在陽光下散發出青春剛陽的氣息。
馬車上的夫人們、女郎們又覺害臊又忍不住往外膘,大飽眼福。
隨著隊伍不斷往前,道路兩側的帳篷也逐漸多了起來。這些帳篷有大有小,有些是兵卒們住的,有些是尋常百姓住的。這些帳篷多則數百頂,少則十餘頂聚在一起,燃著炊煙篝火。帳篷外、旁邊新開出來的地裡,隨處可見忙碌的身影。
已經開出來的田地,田梗壘得整整齊齊,地一塊連著一塊,已經隱約可以窺見未來的景象。明明是飽經劫掠的荒蕪之地,因為這支鎮邊大軍的到來,變得欣欣向榮起來。
謝有文坐在馬車上,瞧見那些精壯的小夥子和地裡挖地種田的人,入眼處全是生機蓬勃的景象。他在看到那些莊稼漢拿著鐵鋤頭,羨慕地對坐在身側的自家夫人說道:“有錢,又能買來鐵,真好。”他說完發現自家夫人沒搭理自己,正在看馬車外,順著夫人的目光望去,外麵正有一夥打著赤膊的兵卒子在那挖泥塘呢。他捂向夫人的眼睛,道:“非禮勿視!”看看兵卒的胸膛和腹肌,在看看自己的肚腩,又指著外麵罵:“有傷風化!”把馬車簾子捂嚴實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4-1315:06:11~2022-04-1322:0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