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步兵不用騎馬,但稍微有點出息的步兵都想往上升,升佰長的必備條件之一就是會騎馬作戰。步兵進新兵營,騎馬戰是常規訓練課程之一,從中選擇出眾的進騎兵營。沐耀的兵是久戰的老兵,在魏郡鎮守的時候,天天操練,有進行騎兵作戰訓練。時間緊急,條件有限,隻能儘可能地想辦法增升戰鬥力。
沐耀應道:“是!”這事,他跟大將軍想到了一處。即使大將軍不吩咐,他待會兒也得去請示。騎兵是大將軍帶來的,屬於騎兵營的。騎兵營的人還沒打光呢,就算打光了,大將軍不發放,他也不敢擅自安排騎兵營的戰馬。
要是有城牆可防守,還能用油罐做成燃燒罐,可這種開闊地形,戰場上的人都是跑來跑去的,燃燒罐發揮不了威力。
沐瑾道:“我們明天打防守戰,連夜加固營寨,挖壕溝。”
沐耀應道:“是。”他估計幾個營將差不多把底下的兵都安頓好了,請沐瑾到軍帳,跟大夥兒商量明天防守的事。之前的消息是英國公南路大軍有十五萬人,哪怕戰死了八萬多,那還有六萬多。一打六,隻能是堅守,不能出戰。
灘塗這一塊正麵,有屍體燃燒形成的火牆,相當於建了一道對方過不來的防禦圈。
他五萬人駐紮的營寨,再加上操練的場地,占地好幾裡,也不可能拖敵軍屍體圍營寨一圈燃燒。且不說這麼多屍體根本搬運不過來,即使能,也不能這麼乾。燒屍體的味道實在難聞,把自己的大營圍在中間,無論煙往哪個方向飄,都能熏到營寨裡的人,能把人嗆死。
沐瑾跟沐耀去到大帳中,等了一會兒,幾個營將都到了。
他們處理完身上的傷口,也換了身衣服,但依然是滿身血腥味,周身的肅殺氣息。
騎兵營營將身上的氣勢跟之前已經大不同。她以前駐守淮郡,隻在大營訓練,沒有上過戰場,如今已然成為出鞘見血的利刃,氣勢迫人。
營寨占地大,圍牆寬,又不像城像那麼嚴實,麵對於六倍於己方的兵力,沐瑾是真沒信心守。他說道:“我們隻有不到一萬的可戰之人,哪怕正麵不用防了,另外三麵,隻能分得不到三千兵力。”這麼一分,是三千對兩萬。最可怕的是,他們是守方,得各個方向都守住,而對方是進攻方,集中兵力攻一麵就成了。
好在有騎兵可以做策應,可是兵力過於懸殊。
沐瑾說:“關門打狗。”
幾位營將扭頭看向沐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騎兵營將問:“放進營寨中打?”
沐瑾道:“五萬大軍的營地,有五千多頂帳篷。為了防止火燒大營,帳篷之間保持有足夠的距離。地勢平,站不到高處,就看不到全局。帳篷就是我們的天然掩護。這麼大的營地,六萬大軍衝進來,自然就會讓帳篷切割開。我們的兵,哪一個不肥,隨便找頂帳篷掀開床單被褥都能翻到點銅板飾物吧,對方的兵一旦見錢開眼,忙著翻騰財物,戰鬥力必然大跌。”
軍紀嚴,錢財放在大營裡不怕丟,再加上家人遷來了,薪俸大頭都送回家了,但零花錢總得留幾個,再就是因為在野溝子縣,沐瑾帶出來的裝飾風氣,千總們喜歡戴金臂釧,佰長、什長們窮點的用銅的。
新糧食還沒下來,囤的軍糧並不多,哪怕讓對方攻進來燒了糧倉,個把月軍糧的損失也承受得起。
沐瑾繼續說道:“我們利用帳篷掩護,跟他們打巷戰。”
這想法讓沐耀和幾個營將的眼前一亮,這確實比死守營寨城牆好用。
確定好打法,沐耀當即安排起具體的作戰計劃。
明天還要作戰,且河邊的屍體堆燒得夠高了,軍帳中商議結束,便把清理戰場的人都撤了回來,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整。
比起燒屍體,把白天砍豁口的刀子磨鋒利,把破掉的甲衣修補好,之後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才是緊要事。
半夜,離得最近的軍工部工程兵趕到了,兩個千總營的人。派到軍工部都是上了年齡的老兵,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在草原上過戰場的,正經的精銳之師戰鬥力。
他們全都是中軍大營出來的,而中軍大營之前是由沐瑾直接帶的,這些兵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沐瑾親自帶出來的,在得知戰事不利沐瑾有危險,立即扛起家什武器帶上一路急行軍趕奔橫斷江防線。
沐瑾在睡夢中被叫醒,得知工兵營有援兵到,立即趕到營門口。
兩個工兵營的千總見到沐瑾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見到沐瑾俯身便拜。
沐瑾讓他們起來,道:“時間緊急,先去領盔甲武器,領糧食,然後抓緊時間休息,明天還有戰事。”軍工部工程兵的到來,給了沐瑾一劑強心針。這是他的地盤,他是有援兵的,且援軍隨時能到。這場戰事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