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東邊諸郡,早在現在的衛侯,以前的衛國公守東安關時,青壯就已經打完了,他守關都是派的半大的娃娃兵。去年齊國湊大軍,把剩下的十三歲以上的孩子都招走了,已是無兵可招。
北邊五郡,天氣寒冷,地廣人稀,攏共才二百來萬人。如今的家庭結構,幾乎就是上頭一個婆婆,底下一對夫妻,再加三至五個不等的孩子。四五十歲的男子極為罕見,因為早在大盛朝剛立國那會兒,各郡戰亂,二十來歲左右的成年男子就已經打光了。
也就是說,整個北邊五郡的青壯,攏共加起來才三十多萬人。去年薑祁招了八萬人,喪送在長嶺關,如今薑乾又招了十五萬人,把許多人家的獨子都給逮走了。
京城平原千裡之地,原本非常富庶,但隨著戰亂一起,臨近長嶺關這一帶的,或是自己主動逃到長郡,或是屠嬌娘他們強行遷來了,許多縣都空了,後來東安關失守,英國公安排後路,又遷了不少人走,再加上征兵、打仗,也早已是人丁凋敝,不過,整體情況,比北邊五郡稍微好一些,畢竟底子擺在那。
沐瑾估計,薑乾是想仗著京城的城牆堅固,硬守。
如今,他在長嶺關的兵力共有十八萬。賴瑤掌管的長嶺關大營五萬人,衛侯嵐鏗掌管五萬由半大孩子組成的儲備軍,他們的戰鬥力讓人沒法把他們當成孩子看,如今已經更名為東安軍,中軍大營五萬人,許琬麾下三萬騎兵。
沐瑾心說:“薑乾想要堅守京城,行啊,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他把各營掌軍將軍招至帳中,直接下達作戰命令,對衛侯嵐鏗道:“你率軍五萬往東關安去,把東安關奪回來,卡住薑乾回東陵的路,阻截東陵齊國支援。”
嵐鏗極為意外,沒想到會在現在就讓他去奪回東安關。東安關是在他手裡丟的,保平郡是他的老家,自是做夢都想奪回來的。
五萬人奪關,看似兵力少,但薑祁去年那一戰,把東安關的兵力都抽空了,現在就是一座空關,而且軍中配有大量的投石機,再難攻的城關,再堅固的城牆,都扛不住投石機猛砸。
他的兵,現在穿的甲衣,用的兵器,早跟之前不一樣了,戰鬥力呈翻倍式的提升,遇到齊國那些拿單層皮衣拿長矛的大軍,五萬對上二十萬大兵麵對交鋒,都不帶怕的。
嵐鏗極短暫地失了下神,便反應過來,站起身,重重地抱拳,道:“遵命。”
沐瑾道:“你隻需帶著趕路的行軍糧就成了。”
嵐鏗應道:“是。”
沐瑾對方稷說:“姐夫,你帶著輜重隊伍,緊跟在大軍後麵,給他們運糧。”
方稷抱拳應道:“遵命。那待會兒我就去調派五萬大軍半年物資,讓大軍夠吃到過年。明年的物資,隨年底的年貨一起拉過去。”
沐瑾道:“行。”他又扭頭對跟隨來的軍工部基建司郎中道:“抽調五千工程兵,把從長郡到東安關沿途毀壞的道路修一修,之後按照西邊諸郡現在的道路從新規劃更近的道,把路拓寬。瀝青路可以安排上了。”
基建司郎中應道:“是。”
沐瑾又看向帳中其他人,道:“長嶺關大營、中軍大營、騎兵營,即刻清點糧草軍械,十日後出發,奪京城。”
眾人一起抱拳領命:“是!”
楚尚猶豫了下,問:“長嶺關不留人守麼?”
沐瑾道:“如今出了長嶺關,隻有京城還有點兵力,我們大軍過去,他分不出兵來攻長嶺關。至於對岸,會不會過江,也不用擔心。他們若是敢來,從京江口到長郡,步行的速度足夠我們的騎兵趕回來。他們敢過江來攻,我們直接抄他們後路,把船和兵一起留下。”他可眼饞對麵的戰船了。
提到戰船,沐瑾又想起一事,“薑祁之前不是收繳了不少南邊的戰船嗎?還放在京江口嗎?”
帳中眾人還真沒關注過戰船的事,除了軍情部將軍齊仲。
齊仲說:“還放在京江口,但對岸頻頻出兵,想把戰船開回去。守在京江口的是高邑王薑連,跟薑祁是堂兄弟,手裡有五千兵。京江口離平野縣近,之前平野縣駐軍十萬,離京江口又近,跑馬半天就到了,急行軍也隻需要一天的路程,因此並沒有留多少守軍。據探子講,薑連目前在觀望,要是京城守不住,或者是擋不住南邊襲擊,他會下令燒船。”
沐瑾說:“那麼多戰船,想辦法弄下來唄。”
齊仲道:“那我親自去一趟。”他看了眼許琬,又對沐瑾道:“可否借我五千騎兵。騎兵的速度快,收了京江口,拿了戰船,也不會耽擱陛下奪京城。”
拿城、拿船的戰功,許琬當然樂意。她喜笑顏開地應道:“行,我讓五姐帶五千騎兵隨你去。”五姐在兵部待著,又累又沒戰功,如今好不容易小七把她給調出來了,有這功勞,當然得給她安排上。
沐瑾說:“行啊,那就讓五姐配合齊仲行動。”
齊仲道:“謝陛下。”又向許琬抱拳:“多謝許都尉。”
許琬笑盈盈地應道:“客氣。”
事情商議妥當,眾人出了帳篷便迅速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