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石頭弟弟再次回了家。
……雖然更多的時間還是在外演出,在家的日子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洛軍也去看了表演,然後深深的覺得——這絕對是借著魔術的名義在施法!
但轉念想又覺得不對,從這些年的經曆來看洛一法術應該不強,而且也一直做為人類長大著沒學過修行什麼的,應該辦不到才對。
——那就是技巧和法術相結合。洛軍肯定想到。
“……”
不過,洛軍看著台上遮麵的洛一——他完全沒有小時候的影子了。
笑容自然溫柔,說話謙虛有禮,不露怯不激進,最重要的是就算不露臉也非常受歡迎!!
所以這究竟是為什麼!魅力能不能分他點——
“……”
洛軍崩潰兩秒然後麵色嚴肅起來——換個思維想,這個家夥是不是有可能,不是洛一?
不不不,麵具下那張臉他也見過,就是洛一的臉。
……但這改變也太大了吧。
不,或許沒有變過。
洛軍一頓,然後他低下頭,看著手上的繭,聲音很低的自言自語道:“學習能力本來就強,隻要更會偽裝的話……”
砰。
像煙花綻放的聲音,隻是音量被放低了很多。洛軍眼前灰黑的地毯突然多出一抹紅色。
他看著地毯上開出的那朵漂亮的紅玫瑰,然後伸手把它拿起時才發現不是開出來的,隻是插在了地毯上。
聽說洛一每場魔術結束的時候都會送一部分觀眾一朵花,而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送紅玫瑰。
洛軍看看這朵玫瑰——這又是怎麼變出來的?剛剛這地麵可是空蕩蕩的。
話說玫瑰是代表愛情的花吧,洛一送這麼多玫瑰萬一誰當個真就好笑了。
“還真的有人覺得送花就是對他有意思。”取下麵具,換了身衣服的洛一來到他麵前,他臉上沒多少表情,與在台上時的感覺相差甚遠:“然後後來我送了他白菊,還是一束。”
白菊……洛軍聯想了下,然後臉色一變。
洛一:“不是你想的那樣。”
洛軍:“哦……”
那就是沒把那家夥殺了然後給人供奉的白菊……等等不對!這麼多年洛一肯定也學會撒謊了吧?!
“……”
他頓了好一會,然後突然猛的看向洛一。
洛一對著他笑了笑。
洛軍站起來:“你能猜到我的反應了。”
而且這何止叫猜到,簡直都可以直接讀心了。
洛一點頭,他微笑著:“大哥想不想拍照?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照相館技術還不錯……也正好家裡你的照片最少。”
“……去唄。”他說著,然後總感覺心裡很不舒服。
他已經不是小孩或者少年了,不再會對自己的心情感到不理解。
他明白自己這是為什麼覺得不舒服。
因為洛一現在對他已經與對其他人沒有區彆了。
那些在他麵前的呆板冷漠全部變成了此刻的謙虛有禮。
但他還是石頭,隻是這塊石頭可能不是那麼單純的石頭了,他不再需要彆人一步步引導,而是自己主動的學習觀察。
甚至還會主動去學拍照等一些事。
洛軍分辨不出他的學習是出於好奇還是無所謂。
隻是在有的時候他會覺得洛一在任何地方都能如魚得水的生存下去的姿態,有點像以前的他。
隻是這家夥不熱烈,人們會覺得他很友好,但不會覺得他好親近。
照片拿到的時候是冬天,那天正好下雪,洛一剛去了比較遠的城市,而他帶著孩子邊散步回去邊拿著照片翻看。
洛一的照片非常少,他好像不喜歡留下自己的影像,現在的照片多一點,但也大多都是戴著麵具,穿著工整西裝工作時的照片。
那天他獨自拍照時邀請了洛一,洛一都遲疑了下然後才過來跟他一塊拍了一張。
洛軍從照片裡抽出那張他笑容燦爛自然,洛一溫溫和和的合照:“難得拍一張,怎麼拍成了黑白色的。”
不是說了拍彩色的嗎!
孩子對偶爾來家裡的叔叔的照片不感興趣,兩人都隻興奮的翻著洛軍的照片,鬨著他說以後要一起拍照。
洛軍想了想:“等你那個叔叔回來帶你們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洛軍看著收養的孩子長大,然後步入社會,他重新回到了一個人的狀態。
洛一在他回歸“單身”狀態的時候回來長居在家了。
於是洛軍忍不住想——該不會是因為不想跟小孩子待一塊所以才一直在外奔波吧?
——但你有臉嫌棄人小孩嗎?人比你有良心多了!
洛軍撇嘴。
五十歲左右時,可能是沒有了任何煩心事,洛軍重新回到了少年時的狀態,他開始肆無忌憚的指責洛一並嘲諷他活了這麼久連個朋友都沒有。
洛一:“……”
洛一麵不改色且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話說你以前也這麼說過。”
洛軍忘了:“啥?啥時候說過?”
洛一感到有點麻煩,但他還是解釋了起來:“十幾歲的時候,我們回小灣山玩的那段時間你說的,你當時嘴裡還叼了根葉子,覺得那樣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