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的眼睛太漂亮,視線又太專注集中,於是洛一然直言:“想親我?”
他問得坦然直白,神色沒有流露出半點厭惡,在洛冬眼裡就是——可愛。
可愛到他喉結動了動。
洛冬心裡剛升起來的陰暗心思一下又消散了,他閉眼無奈道:“少爺可以不用疑問的語氣。”
洛一然挑眉,他頭後撤一些,然後冷笑道:“門都沒有。”
說罷他就扯著洛冬的衣領轉身順著小腳印往回走了。
扯得太突然,洛冬彆了下,然後他睜開眼笑——他都能從洛一然的語氣想象到剛剛他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
像貓,凶巴巴的、高傲的,不允許任何人觸碰。
洛一然空手搓了下自己耳朵,然後他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因為自己倒退而導致所有的一切也倒回了原樣。
剛起的火光消失,小孩回到了房間,鬼怪一個個離開他們身邊。
洛一然扯著洛冬衣領,因為身高差導致他一直微彎腰的在前行,不過他沒讓洛一然鬆開他。
兩人回到了門前,最初的白衣女人縮在了角落。
從進來後的第一個房間退出時,洛一然曾最後看了眼那個小孩,但走到門前他才很突然的問了句:“你不難過嗎?”
應該會吧,畢竟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他。
洛冬不回,他生硬的岔開了話題:“為什麼要倒回去?”
洛一然卻也沒追問,他麵不改色的回答道:“隻說了順著標識走就能出來,沒說隻能向前走。”
剛剛那種強烈的感覺,分明就是他們隻要順著小腳印走入黑暗,那些鬼怪就會撲上來了。
所以洛冬才會說那樣的話吧。
可從那走不一定能通關,畢竟腳印都沒有了,也沒有看到門。
還是倒回去通關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這樣小孩也不會出事了吧。洛一然看著麵前的大門——隻要能拉開,應該就能通關。
洛一然終於鬆開了洛冬衣領,然後手剛放上門把手時,他就聽到了洛冬的聲音:“火從一樓燒起來,但我那時去了二樓。”
他聲音聽不出波動。
洛一然想了想,魔術師的傾訴欲很難得,於是他停下了。
洛冬看著洛一然的背影笑了笑。
“父親下班回來的時間基本是固定的,原本我是打算跳樓,最好是砸死他,與他同歸於儘。”洛冬邊說著邊伸出手碰了下洛一然的發尾,這是個很輕很快速的動作。
“…但是我看不到,所以覺得能夠死在他麵前就已經是一件如意的事了。”
“不過,那天他忘記熄滅香薰。”
“出乎我意料,但是卻剛剛好。”洛冬將自己衣領整理了下,隨後他接著道:“他看見我這張臉被燒的焦黑的話,一定會瘋吧。”
“畢竟一直期待我長開時候,可以更像母親。”
洛冬輕笑著說,但他知道父親也不會讓他徹底長開,因為也就少年時期他應該才會特彆像母親吧?但如果接著成長,男性的特征則會越來越明顯。
“你剛剛問我有沒有難過。”洛冬側頭:“我記不得了,但應該沒有。因為懂事以來,父親這個角色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我沒有感受到愛自然也不會覺得難過。”
“我隻是恨他,隻是因為被傷害而覺得恨。”洛冬一點點順下來,然後他搖頭笑道:“恨肯定是有的,畢竟世界人裡所有boss都懷揣恨意……少爺還記得林娜嗎?”
洛一然一頓,他有在心裡計時,所以知道距離一個小時還有不少時間,所以他沒急著出去,而是站在原地回答洛冬:“記得。”
洛冬垂眼:“成為boss的必要條件就是具有報複心,她沒有。”
至少在選中那時,是懷有恨意的也行,但林娜沒有,她隻想全部結束。
而長書的恨意太短暫,甚至很大一部分是針對自己的,所以最終選擇逃避了。
因為如此,所以魔術師曾不僅一次的想過——神明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對於世界人這個遊戲。
不過現在的話,他也沒有恨意了,在看到那個房間的時候他也隻是覺得——少爺彆嫌棄他發型。
不然他會“惱羞成怒”的把這個鬼屋直接毀了。
洛一然一直安靜的聽著,等看著洛冬不說話了,他便才開口,平平淡淡:“哦。”
洛冬:“……”
嗯,少爺在發脾氣。
但為什麼?他明明都回答了,甚至還多透露了一些。
沒聽著洛冬還有什麼想說的,洛一然便冷著臉推開門。
很輕易的,門就被推開了。
門口,笑臉麵具看著他們:“恭喜您們。”
洛一然維持著麵無表情,他將卡片遞過去,然後便聽到兔子忙裡得空的恭喜了他們一聲,隨後再接著解說去迫害蘇襲衣了。
吃軟飯、作死等詞彙源源不斷的針對著蘇襲衣冒出。
不過蘇襲衣本人應該壓根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