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輕的仿若是一個錯覺。
魔術師半張臉上的繃帶褪去,那暴露在外的傷口隱隱作痛,好像要再次裂開。
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將繃帶纏繞回去,因此那雙如星空,如大海的眼眸便赤-裸袒露,視線末端落於洛一然微張的嘴唇上。
魔術師麵色有些僵的抿了下唇,他隻覺得心臟劇烈跳動,腦袋也微微眩暈,這讓他忍耐不住的再次張口——
“少爺。”
魔術師又喊了聲他。
但洛一然卻已經昏睡了過去,他麵容並不平靜,眉毛微皺,像是布滿複雜。
不過手卻還是緊緊拽著他的頭發。
魔術師好似非常遲疑的抬手又放下,最後他隻沉默而專注的看著洛一然。
好一會後,他才動作很輕的將人抱起。
他們麵前的密林因為眾多燈光所以完全不顯黑暗,而且此刻毒霧也全部褪去了。
一片平常。
魔術師走了兩步後突兀的停下了,他像是想起什麼的微微抬頭看著漆黑天空。
同一時刻,遊樂場某處小屋內。
本分心一邊看回放一邊盯著屏幕的兔子猛的對上了魔術師的視線,它一驚。
然後兔子便心驚膽戰的看著半臉繃帶半臉傷疤的魔術師隔空對著它笑了下。
魔術師雖然隻露出了眉眼,但也足夠驚豔,甚至額頭眼尾的醜陋傷痕都絲毫沒有將他的漂亮打壓下去。
特彆是那雙眼,溫和看人時應當沒人能夠抵抗住。
但兔子完全沒心情欣賞,它隻倒吸了一口涼氣——魔術師那雙驚豔絕倫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的分明是深深的惡意和顯而易見的威脅。
而且,絕對是對著它表露的。
兔子:“……”為什麼??
兔子不明所以且緊惕的看著屏幕上,隻見魔術師恐嚇完它後就再次低頭,隨後動作很慢很輕的調整了下抱姿。
洛一然一動不動,他沒醒。
所以這看起來更像是昏過去了。
“……”
兔子瞬間想到了什麼。
毒霧的影響要全部消去需要整整24個小時。而在毒霧中待的越久那身體會受到的影響越多,從洛一然待毒霧裡的時間來算,他眼睛都應該也看不見了吧?
對玩家進行嘲笑幾乎已經成了本能,於是兔子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
但下一刻,寒意瞬間竄上背脊,兔子差點原地跳起來,它瞪著光屏之上的魔術師,仿佛與其對視上了,所以那毫不掩飾的惡意紮的它生疼。
——所以究竟怎麼了?!
“我覺得。”它身邊的另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兔子玩偶人關閉了自己的直播聲音,然後慢吞吞的開口:“他是在表達‘不要發出聲音,不然殺了你’。”
兔子:“……?”
冷淡兔子指了下屏幕——“可能是怕我們解說吵醒洛一然吧。”
……神經病啊!兔子咬牙切齒——剛他看的那點回放裡,魔術師不是挺“聽話”的嗎?!而且都能稱得上溫和開朗……
這區彆對待過分了吧?
好歹它們還算同伴!
兔子氣得毛茸茸的手抖,但它還是關了麥——打不過魔術師,煩人。
*
將下高速的車內又是一片熟悉的寂靜。
夏烺左右看看,然後充滿擔憂的出聲:“洛一然看起來傷有點重啊?都昏迷了。”
“副本結束之前還能醒來嗎?畢竟他們還差整整兩個章才能結束。”
現在光屏直播上已經不是洛一然和魔術師了,兔子不知為何也沒再出聲,不過直播還在繼續,隻是鏡頭看誰狼狽就對準誰,而且因為收音不好,所以很多時候像個無聲電影似的。
不過屏幕上玩家的狼狽通常都伴隨著血腥。
段苗苗剛好看到摩天輪上的一個玩家被鬼砍去腦袋,然後鬼將自己的頭按在了那個玩家身體上,鮮血從連接的脖頸處瘋狂溢出。
段苗苗被惡心的勉強回神,她將光屏關了,然後回答:“時間還有不少空餘,應該沒問題,畢竟還有魔術師在,他既然以玩家身份進入了遊戲,那麼就需要先以玩家身份結束這個副本,而他又和小然是……”
搭檔……
搭檔兩個字沒能說出來,段苗苗腦海裡突然閃過密林中魔術師低頭湊近洛一然的模樣。
灰色長發遮住了洛一然的臉和他們的部分動作,所以段苗苗並不能確定有沒有發生什麼……
但那個距離怎麼想都覺得是接吻了!
林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他麵色沉沉:“就算真的接吻了也不代表有什麼。”
車裡一靜,維亞難以言喻的看著他,然後吐出兩個字:“渣男。”
林葉:“?”
林葉微笑:“仗著洛一然不能動強吻他的人……難道洛一然還要對他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