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遲疑,維亞在喊了一聲後就飛快的踩上扶欄要往下跳——這下邊鬼怪這麼多,洛一然不快點出來絕對會出事……
撲棱的手收回,維亞抓著扶欄僵住了。
而他身後趕過來的其他人也停下了。
隻見下方無數鬼怪之中,灰發的魔術師踩著鬼怪頭顱一步步向上,姿態閒散到仿佛是在自家庭院散步一般。
不過在他懷裡,五官柔和但麵色卻冰冷的少年正蜷縮著,他的衣服很多處都被抓破了,而因此露出的皮膚上也都有著一些青紅的印子。
那是剛剛被鬼怪抓出來的。
特彆是其纖細的腳腕處,好幾道紅色的手印子特彆明顯。
魔術師姿態閒散,但動作卻很快的上到了花車上,他沒有停留的長腿一邁,來到了花車最高層的兔子頭上。
於是,本還欲追逐他們的鬼怪一下停住了。
花車的雕塑兔子頭,是鬼怪不能踏足的地方。
因為那本是給玩家設置的停留點,畢竟要來到被無數鬼怪包圍的花車上,然後還要拿走麵具……這種任務不設置玩家停留點,那難度太大了。
魔術師在兔子頭上將洛一然放下,然後他握住其本想往後縮的腳踝,開口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這就是少爺說的不會受傷?”
皮沒破血沒流,算什麼受傷。
洛一然的視線還是模糊且黑白的,而之前毒霧的影響還不止視線,他的身體一直有著一種不太舒適的感覺。
加上剛剛還毫不留情的落入了鬼怪之中,所以洛一然渾身都被鬼怪冰冷的氣息凍得身體微微發抖。
但是他嘴角卻硬生生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一派不想回魔術師這話的模樣。
不過,洛一然本來也不至於受傷。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副本還沒徹底結束的時候,卻能有新的玩家進來呢?
而且這些新進來的玩家,還恰好是洛一然認識的。
“……”
仔細想想,最該罵的果然還是這垃圾遊戲垃圾boss。
如果隻是普通鬼怪設定,他已經拿著麵具通關了。
洛一然想著,然後就看著兔子頭的邊上突然冒出一個戴著麵具的腦袋。
黑袍和麵具把這位玩家的氣息掩蓋的嚴嚴實實,但洛一然已經知道這些家夥是玩家的話,就能夠分辨了——
看隱隱約約的氣質,這冒頭的大概是維亞。
洛一然剛想詢問一下維亞一些事,但魔術師在這時突然放下了他腳踝,然後身體前傾的探手環住了他。
洛一然:“……”
魔術師纏著繃帶的手指擦過洛一然的側臉,身體與身體的相擁帶來了暖意,洛一然身體因寒冷產生的微顫剛平和了一些,便聽到魔術師的聲音——“不冷了吧?那我們來看看煙花。”
洛一然:“?”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花車邊上,像極了煙花爆炸的聲音不斷砰砰的響起。
洛一然木了——這煙花有些彆致,崩飛的不是火花,反而全是胳膊腿。
魔術師下巴擱在洛一然頭頂,聲音這下倒能聽出一些冰冷且嫌棄的感覺了:“一些什麼垃圾玩意也敢碰你。”
“炸成煙花都沒有丁點美感。”
邊上的維亞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在路上給自己編排的惡婆婆劇本,然後沉默的看著麵前安靜的“兒子”和剛放完煙花的“兒媳婦”。
這個劇本因演員選角不當而無法進行演繹。
維亞將自己膽大包天的想法擯棄,他撐著扶欄的身體下沉,頗有點心虛的想——要不他現在還是先回到第三層吧,反正洛一然都找到了也不急……
而且,雖然因為黑袍和麵具的原因,這些鬼怪不會吃他,但是他剛掛這的時候感覺到了,二層的鬼怪好像在非常垂涎的在摸他腿。
所以他不能一直掛在這,要麼上去要麼下去。
而如果他要選擇上去的話……不成,雖然兔子腦袋上還能容納下兩三人,但魔術師渾身散發的冷氣好像並不歡迎他。
於是,維亞試圖悄無聲息的回到三層,就當自己從沒來過。
但腦袋剛一縮被逮住了。
洛一然麵無表情的伸手扯住了維亞的衣袖,他直接問:“他知道多少?”
這個他指的是誰簡直毫無懸念,維亞聳聳肩:“跟你給的劇本沒多少差……”
就是為了合理更正了一點點。
洛一然聽這話也知道劇本有所變動,不過他無所謂的點點頭,直接將夏烺這事翻篇了道:“等到花車快要停下的時候,我會拿走你們其中一個人的麵具去交差。”
他們最後一個項目就是參加花車遊行,任務是拿到維亞他們戴著的麵具。
好在他與魔術師是一組,所以隻要他們其中一個拿到就算成功。
不需要太費事。
洛一然垂眼——從花車的遊行路線來看,結束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他們最初進入遊樂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