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於把自己創造出來的存在是會天然帶些好感的。
特彆是隻他們兩方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神明對於洛一然來說就是這樣的存在。
不過好感是在擁有感情後,也就是現在的重逢,他不可控的對其感到了些許歡喜和信任。
而擁有感情之前,他是排斥回想那些過往,甚至會特意去遺忘。
當然也正是因為那時沒有情感,所以過往的事情隻要他想就很容易“忘記”。
而選擇遺忘的原因異常單純,因為他想做人類,而人類的話怎麼會擁有離奇的過去呢?
就是這麼個單純的原因,洛一然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將這段記憶埋葬了,他長久的思維裡,堅定的認定自己記憶是從來到人類世界開始的。
就是從小灣山開始的。
直到後來進入遊戲,他看著自己人偶的身體開始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特彆是在童話森林與魔術師溝通後,他久違回想起了這些事,他想……該不會是神明給他做的標記吧?
後來他覺得,沒跑了,就是神明把他選入了遊戲。
不過最開始被帶入遊戲的時候,他其實不知道這是自己曾待過的地方,隻是有所懷疑。
因為在最初的時候,他隻是神明隨手創造出來的“助手”。
與神明的外表一模一樣,工作隻是根據固定路線去到人類世界“抱孩子”……好吧,有的也不是孩子。
洛一然還隱約有那時的記憶,他記得他那時如同個被設定了固定程序的機器人,不斷重複著這個工作——去人類世界,救個對世界感到絕望憤怒、充滿仇恨的人,然後給他們一朵神明給予的花,最後把人抱回來讓神明安置。
花是可以維持那些人生命的藥。
而之所以做成花的外表,是因為神明說,人類世界,收到花的人會覺得快樂。
而他抱回來的人,都是不快樂的人。
他不斷重複著這個工作,然後在某一天,他生出了神智。
那段時間裡的記憶也非常模糊,洛一然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抱了個很慘的孩子回來後,他滿身血汙,第一次開口問神明——能不能也送我一朵花。
得沒得到花他不記得了。
但神明說他給了,而且給了一朵非常漂亮的花,隻是洛一然很快的把那朵花弄丟了。
對於這段故事,洛一然不記得,於是神明安慰他,剛誕生神智的存在,就像人類剛出生的嬰兒,是處於“不懂事”的階段,怎麼可能記得那麼多事情。
於是洛一然懵懂的接受了這個解釋。
不過,有了神智那麼他就不能隻是“助手”了。
神明應該也不喜這世間有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存在。
於是神明就給他了一具人偶身體,他親手一點點捏出來的,說這樣非常可愛。
對,就是他來到這個遊戲時擁有的人偶身體。
所以那時他並不是特殊種,隻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在進入遊戲後沒有特彆驚訝。
不過對於那時的他,神明什麼都沒設定,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會動的人偶,不像神明創造的彆的小孩,天生就會笑會鬨,好像感情充沛一般。
現在想來,什麼都不給他設定或許就是因為沒打算讓他成為監管者。
不過就算擁有了身體,他有些時候還是在當“助手”,頂著神明一模一樣的外表去看那些他抱回來的人,小孩就逗逗,大人就聊聊天。
隻有和神明一起出去的時候,他才會回到自己身體,當那個小小的人偶住在神明的衣兜裡。
不過那時候,洛一然不知道神明要做什麼,也沒有好奇心,還是進入遊戲後他把過去與現在經曆的事情相互結合,洛一然才知道神明創造的彆的孩子成為了監管者,那些他抱回來的人類成為了boss。
他以前待的地方,是一個叫世界人的世界。
這都是參與遊戲之後,洛一然才對應起來知道的。
包括與魔術師的相遇。
雖然他不記得是他哪一次抱回來的孩子,但——
肯定是他抱回來的。
而且,那次給魔術師的花,應該是玫瑰。
因為洛一然想起了之前在水城的一個頂樓上的時候,魔術師變了一朵燃燒的紅玫瑰給他,說——“你曾將它贈送於我。”
但魔術師與彆的boss不同的是,他認出了那個神明皮囊下,真正的他。
這是怎麼做到的呢?明明那時候他與神明是一模一樣的啊。
而且魔術師那個時候眼睛還是看不見的吧。
究竟是怎麼分清他與神明的?
還有,既然能分清他與神明,那代表魔術師以前便很看重他吧?那為什麼重逢那會,魔術師卻真心實意的恨著他了?
……中間發生什麼事嗎?
“……”
……算了,到時候問下魔術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