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然沒來得及罵,先脫口而出的是劇烈的咳嗽聲,於是魔術師趁機先開口了:“惡鬼的火攔不住他!”
洛一然壓住火氣邊咳邊道:“隻要……咳咳!隻要減緩、我就能躲過!”
再不濟他還有刀可用。
魔術師:“會受傷。”
洛一然無法保證自己能避開所有紙刀,所以他道:“但不會死。”
魔術師眼中閃過戾氣,他鬆開洛一然然後迅速將身體換回了纏滿繃帶的本體:“我也不會死。”
說完他回頭看向在門口沒再動的白紙。
她露出的麵部猙獰——從未有玩家將任務推進到這裡。
洛一然冷眼跟著看過去,但視線落在白紙身上時卻一頓。
白紙寬大的衣裙因為化成紙片散落在他們四周,所以現在她的身體暴露了出來。
她隻有一隻手和一雙腳,而軀乾是空的,隻有一段綠色的、仿若絲線般的東西在連接著手腳和頭部,而那綠色絲線中心偏上的位置,也就是心臟該在的位置上,一枝梔子花枝漂浮著。
花枝上有兩三朵花,不過花朵有些頹敗,枝丫中部甚至還染著血跡,它開在白紙的身體之中,以放進之時的姿態維持至今。
“這是會在溫暖地方開的花。”
洛一然看著下意識說道,然後在心裡補了剩下的話——所以它帶著溫暖的香氣。
而更近的記憶之中,是小學初中會有同學在夏天將這花彆在頭上。
剛回神的白紙又愣住了,她聽著這無比熟悉的一句話,巨大兜帽被拉下,白紙清秀的臉上布滿殺意,她看著洛一然語氣激烈:“你怎麼知道這句話?!”
“你不能學他!你永遠取代不了神明——”
“真可憐。”魔術師突然出聲打斷了白紙,嘴角的繃帶微動,他聲音滿是嘲諷:“你看起來比我還愛‘神明’。”
“但也隻是看起來而已。”
身體上的綠線劇烈顫動,白紙緊緊的盯著兩人:“什麼意思——”
洛一然握住了魔術師的手,魔術師便看向洛一然:“少爺。”
“她們有眼睛都認不出你。”
洛一然笑了下,他看著那枝梔子花:“讓我去救他們……不,讓我去救你們的本身就是神明。”
所以,他並不會因為被曾經安慰過的孩子憎恨感到悲傷,事實上會讓他產生這種情緒的人本身就很少。
但魔術師並不高興,他手指勾下眼睛處的繃帶,漂亮的眼睛望著白紙,他故意道:“那梔子花也是你送的嗎?”
洛一然看了眼魔術師然後平靜點頭,那朵帶血的梔子花讓他想起了部分那時的事情:“最開始神明給什麼花我就送什麼花,後來神明讓我看照片自己挑選。”
魔術師突然一頓,他聲音不滿:“所以這還是你挑的?”
洛一然不再看白紙,他麵無表情的朝魔術師伸出手:“抱我離開。”
魔術師輕哼一聲,然後還是將人抱起,他走到牆邊抬腳一腳將牆壁踹開一個大洞——這行為可不算是在影響這個副本。
牆麵碎裂的砰的聲響讓陷入混亂的白紙猛的朝他們而來,瘦弱的少女癲狂叫喊:“你們是不是在騙我?!是不是神明將我們的過去告訴了……”
“白梔。”洛一然準確的叫出白紙最初的名字,白紙猛的停下,她驚慌不安的看著洛一然。
洛一然按住了魔術師肩膀,魔術師便煩躁的在牆邊停下。
洛一然看著白紙聲音平靜無波:“救了你們的就是神明,雖然他也漠視了你們糟糕人生的發展……但一切都與我沒太大關係,我隻是一個聽從命令的人。”
他停頓了下,然後嘴角似乎是上揚了下但又似乎還是麵無表情著:“聽從命令的去帶你們離開,聽從命令偶爾陪你們說說話……但我不是神明,不是救下你們的人。”
“我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洛一然貼上魔術師脖頸,他冷靜的道:“不過現在,我們是敵人。”
手腳上的銀鏈叮的響動,洛一然按在魔術師肩上的手撤下,於是魔術師就毫不猶豫的從三樓跳下去。
百鬼夜行,惡鬼從九八塔內不斷走出,魔術師落在地麵後隻代步往賀宅的方向離開,而洛一然抓著魔術師身體單手揮刀砍向像他們湧過來的惡鬼。
配合無比默契,而上方看著的白紙劇烈喘息,地麵的紙片融合成衣裙將她重新包裹,心臟處的梔子花跳動,白紙鮮紅的嘴唇顫抖著。
半晌她猛的轉頭看向了佛像,白紙腦中一片混亂,但她還記得佛像是百鬼夜行裡會出動的最大的惡鬼,而且她還以私心設置了這個惡鬼攻擊的最主要目標為——
洛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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