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眼睛微微睜開一點,“老板麻煩你了,幫我開間房。”
說完便又閉上了眼睛,再不過五秒鐘,呼吸就又微微重起來了。
***
岑歲第二天疼著眉心重著腦袋醒來,已經快中午十一點鐘了。
她睜開眼睛,直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後轉頭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學校宿舍,自然以為是在酒店。
她昨晚喝多了酒,記憶到酒局最後就斷掉了。
本來她沒以為自己會喝醉,誰知道那白酒的後勁太大,後勁上來後她就不行了。
在床上呆坐了一會醒神,岑歲掀開被子下床起身。
想想也知道昨晚是誰給她善的後,所以她心裡也沒多少忐忑。
在她相處的所有朋友當中,榮默是能夠給她最大安全感和可靠感的人。
也說不太清為什麼,就是無條件地信任他的一切。
大概是因為他的為人,或許也大概是因為緣分。
從她在古玩城,抬頭第一眼看到“珍寶齋”三個字的時候,就覺得他們有緣。
這種感覺,她近來產生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老徐的攤位上看到柴瓷的瞬間,第二次就是看到“珍寶齋”三個字的瞬間。
坐在床邊又大腦放空發了一會呆,岑歲才穿上床邊的拖鞋。
她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迎接新一天的陽光。
窗簾拉開後,眼前出現的不是意料中的高樓半空,居然是一個院子,窗裡正好能看到一片花牆,飽滿的花朵花瓣層層疊疊,由淺粉過渡到淡白,如寶似玉,顏值驚人。
岑歲看著窗外的花牆愣了愣,下意識就想——這是什麼規格的酒店?民宿?
她帶著這個疑惑轉身出去,發現這個房子的空間設計也很厲害,每一處都能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簡直就是那什麼——移步換景。
她邊走邊看,路過客廳,路過健身房,路過雙人小影院,最後到達餐廳和廚房。
剛一走進餐廳,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廚房裡,看樣子正在做飯。
看背影她就能認出來,是她的老板榮默。
榮默聽到了她的腳步聲,沒回頭,直接道:“乾淨的衣服給你放在浴室了,我沒穿過,牙刷用那個粉色的,洗衣房有洗衣機和烘乾機,洗完過來吃飯。”
岑歲愣愣的,低頭看一下自己。
剛起來酒勁還沒全退下去,頭重腳輕腦子發懵,都沒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一身酒氣。
她反應慢半拍地出聲應:“哦。”
結果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榮默又叫住了她。
她愣愣地回身,隻見榮默已經轉過
了身,手裡端著一個小碗。
榮默伸手把小碗放到料理台上,對她說:“先喝碗醒酒湯。”
岑歲像個意識不全的呆木偶,聽著他的話,走到料理台邊端起碗,把醒酒湯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她放下碗,想說點什麼又沒說出來,好像大腦還不清醒的樣子。
覺得身上怪難受的,她便什麼都沒說,先去洗手間刷牙洗了澡。
洗完澡穿上榮默給她準備的衣服,隻覺得跟唱大戲似的。
雖然榮默沒有穿過,但也是他的衣服,袖子和褲腿子都超長,上衣就能當裙子穿了,褲子更是長了一截。
岑歲穿好衣服後自娛自樂地甩兩下,隨後把衣袖和褲腳都卷起來,抱起她自己的衣服,去洗衣房。
到了洗衣房看了看,還沒放下手裡的衣簍子,榮默進來了。
他自然地接下岑歲手裡衣簍,熟練地把衣服放進洗衣機,一邊乾活一邊說:“這個洗大件衣服,洗完了放到旁邊烘乾就好,這個壁掛的洗小件衣服,洗完自動烘乾消毒……”
岑歲“哦”兩聲,還是有點意識不全的樣子。
跟著榮默回到餐廳坐下來,她捏著筷子看榮默一會,終於說了今天起來後,第一句完整且清晰的話:“這裡……不是酒店吧?”
榮默給她盛了一碗湯,放下碗應聲:“嗯,是我家。”
岑歲突然就有點不自在了,轉頭往四周看了看,輕聲問:“那你爸媽呢?”
榮默笑笑,“不用緊張,我爸媽不住在這裡,就我一個人。”
沒有其他人在,岑歲這就鬆了口氣,捏起勺子喝一口湯,抬起頭來又問:“怎麼沒把我送去酒店?”
榮默簡單道:“麻煩,沒必要。”
岑歲喝一口湯感覺餓了,看向榮默又說:“那我不客氣了啊。”
說完拿起筷子,和榮默一起吃飯。午飯。
肚子吃得大半飽,她才又再次看向榮默問:“你家到底什麼家庭啊?”
榮默看她一眼,很平淡道:“普通家庭。”
岑歲疑惑地接話:“有多普通?”
榮默沒再避開問題,回答道:“算不上大富,沒什麼大的家業,但手裡目前也不太缺錢。”
岑歲想了想,“拆二代?”
榮默笑了一下,覺得這個倒也能用,於是笑著點了頭,“老房子是拆了點錢。”
岑歲臉上擺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說就靠一個小小的古董店,怎麼能一個人就住這樣的房子,獨門獨戶不說,裝修一看就燒了不少錢,還有健身房和家庭影院,院子裡也像是精心設計過的,還有那些花,也不是什麼便宜的品種吧?”
榮默倒不覺得這些有什麼,解釋道:“也就這點追求,想要住的舒服一點,所以在這上麵花的錢相對多一點。也可以說錢都花在這上麵了,自己也花了不少精力。”
岑歲突然就笑起來了,說起那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榮默這次沒再辯駁,跟著自我調侃道:“對,想去種田。”
岑歲早把拿榮默當自己人了,和他說話輕鬆且沒有太多顧慮。
兩個人吃著飯,順著避世隱居,養花種田的話題又胡亂扯了一氣,都是閒聊。
閒聊完,岑歲也吃飽了,放下碗和筷子。
她坐在餐桌邊休息了一會,又問榮默:“你家的拆遷款這麼多?還有兩千萬在手裡?你也舍得就這樣送出去?”
本來說好了的,她把瓷片賣給他。
價格就按照他之前說的,少一點也無所謂。
她知道榮默是要把瓷片送進博物館,因為他覺得那才是瓷片最該去的地方。但他當時說的話是,自己的錢不夠,趙教授也會出錢,還有國家也會出錢。
結果現在不是。
現在是他自己買了瓷片,捐給了國家博物館,還是以她的名義捐的。
榮默知道她肯定會問這個,他這會不用再多想,直接回答道:“除了老房子的拆遷款,自己也有點積蓄,最近你不是還幫我賣了不少古董麼?之前陳禹也來過店裡,拿走了兩個琺琅瓶。”
聽到陳禹的名字,岑歲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臉上沒了認真和興趣,更多地浮現出一些沒趣來,隨意道:“他去買什麼古董……”
榮默不打算多隱瞞她什麼,接著話題坦誠道:“他以為你來古董店打工是為了我,以為你在和我談戀愛,所以上門來會會我,順便買了兩件古董。”
岑歲嗤笑一下,“我和不和彆人談戀愛,關他什麼事?”
說完了語氣忽又輕鬆起來,說:“不過他要是想買古董,那老板你就忽悠他多買一點。”
榮默看著她笑一下。
隨後收住笑道:“我不大做這樣的事。”
岑歲看著他立馬接話,“你也是個厲害的人,做生意這麼佛係居然都沒有餓死。”
榮默:“……”
想想覺得這不行。
他醞釀一下認真開口:“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我們不能為了賺錢,就毫無底線……”
岑歲聽著這話,使勁點頭,點得無比誇張。
這年頭能花個兩千萬買個古董捐給博物館的,除了他榮默,真是半個都找不出來了,他說的這些話,她都相信不是空話。
等他說完了,岑歲沒接著這個話題再說。
她再度認真起來,看著榮默又問:“你花那麼多錢買了瓷片,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為什麼不以自己的名義捐給博物館啊?”
榮默平平淡淡道:“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一個榮譽,是為了柴瓷,讓它呆在最該呆的地方,發揮它應有的價值,也算是為了給國家的考古事業儘點綿薄之力。那些虛名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既然瓷片是從你手裡出去的,那不如就把這個榮譽給你,幫你鋪點人脈不好嗎?趙教授這樣的人,你不想多認識幾個?”
岑歲聽完下意識頓住,看著榮默的眼睛久久沒移開。心裡鋪開如窗外陽光一般的溫暖,她突然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榮默說得沒錯,如果趙明遠他們知道瓷片是榮默買的,而她是出手賣的,這件事直接和利益金錢掛上鉤,那他們對她的態度,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對古董販子和對捐贈者,那能是一樣的態度?
榮默知道她想要什麼,所以沒有勸過她捐贈。
他花錢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幫柴瓷找了最好的歸宿,為國家的考古事業儘了力,然後深藏功與名,把榮譽和好處全給了她。
而就在岑歲正感動的時候,榮默接
著又說:“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本來就沒打算讓趙教授也出錢,所以也不想讓他知道我出了兩千萬,免得他心裡有負擔。”
岑歲反應了一下:“……”
次奧,白感動了……
聽榮默這麼說完,岑歲心裡也沒負擔了。
她坦然接受榮默給她的榮譽和好處,看著他清一下嗓子道:“我這個人從來不白占朋友的便宜,雖然我不會把錢還給你,但我可以養你,不會看著你窮到吃不起飯的。”
榮默低眉輕笑,再看向岑歲,“真的?”
“嗯。”岑歲點頭,豪爽仗義道:“岑歲,有恩必報本人。”
作者有話要說:周二寶凶萌咆哮:你他MUA~的,又要養閨蜜又要養老板,到底還要養多少啊?能不能專一一點啊!!
歲總:摸摸頭,乖,都養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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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十二點再更一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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