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總監。”
有聲音從後方傳來,薑瓷回頭,尤露提著曳地的裙擺款款而來。
她雖說是在和薑瓷打招呼,但人到跟前,眼睛卻著落在鹿行雪身上:“鹿總,好巧哦,我們上個月才在Alice的慈善晚宴上見過。”
尤露主動對鹿行雪伸出手。
上個月的慈善晚宴,也就是薑瓷醉成貓的那晚,鹿行雪當然還記得。不過那晚賓客眾多,她對眼前這位女士已經沒有印象了。但是認識與否,並不會影響她展露社交禮儀。
鹿行雪伸手與尤露握了握:“你好。”
尤露笑了,這才轉向薑瓷:“薑總監,你來的這麼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等不及薑瓷說話,尤露自顧自又道:“鹿總,您不知道,薑總監平常很少出來應酬的。”
薑瓷:“……”
鹿行雪:“是嗎?”
“她結婚了嘛,我們都猜是不是家裡管得嚴,不放她出來玩。”尤露衝鹿行雪擠了擠眼,又自認為風趣的對薑瓷說:“薑總監,彆介意,我們隻是開玩笑啦,不過你把你的愛人藏得那麼深,都結婚三年了還不介紹給我們認識,你自己說應不應該?”
薑瓷猜尤露根本就是衝著鹿行雪來的,自己這是成了她用來攀談的墊腳石?
尤露挽住鹿行雪的臂彎,指腹在她的胳膊上不輕不重地摩挲,聲音又嬌又嗲:“鹿總,您來評評理,這件事上我們薑總監是不是,小氣了點兒?”
薑瓷喝了口香檳,尤露大庭廣眾這麼直白地勾引,說實話她也蠻好奇的,鹿行雪吃不吃這一套?
鹿行雪笑了。
“你提醒我了”,鹿行雪把尤露的手從自己臂彎移開,笑容優雅且迷人,“我也應該把我太太介紹給朋友們認識,那麼出眾的太太,藏起來太可惜了。”
哪怕薑瓷知道鹿行雪這麼說是為了脫身,但還是差點被嘴裡這口香檳嗆到。
那麼出眾的太太……
尤露的表情精彩紛呈:“……鹿總,您剛說太太?您有太太了?”
薑瓷轉身輕咳,鹿行雪見她並沒有把話挑明的意思,便以笑作答,不再多言。
這時錢先生急匆匆走來:“今晚實在是抱歉,鹿總,我們借一步說話。”
他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這邊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鹿行雪回他:“是我冒昧了。”
她對薑瓷和尤露說了聲“失陪”,在錢先生接連的抱歉聲中,和他一起離開了。
“……鹿……”尤露追著走了幾步,想想不對,轉頭一把拉住薑瓷:“薑總監,鹿總剛才說什麼?太太?什麼太太?……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你聽見她說的話了嗎?”
薑瓷把酒杯放回侍應生的托盤裡:“我聽見了。”
她的表情一點都不吃驚,尤露懷疑地眯了眯眼,下一秒就甩開薑瓷的手:“彆告訴我你早就知道鹿總已經結婚了這件事?”
薑瓷:“我確實知道。”
尤露跺腳:“你!”
垂在身側的手心緊握成拳,尤露氣急敗壞道:“你明知道鹿總有太太,看我在鹿總麵前……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嗎?我出醜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吧!?”
薑瓷似笑非笑,明亮的目光仿佛能照進尤露的心裡去:“你惱怒的究竟是我沒有提醒你她有太太,還是她對你……”
不感興趣?
尤露捂住耳朵:“啊啊啊啊啊!!”
她氣鼓鼓地走了,沒過多久,薑瓷收到鹿行雪的信息。
【鹿:我要走了,一起回家麼?】
薑瓷回了個“OK”的表情。
錢先生正和錢太太站在一處說著什麼,薑瓷過去慶賀加道彆,臨走特地邀請他們:“改天一起吃飯。”
錢先生:“這麼客氣?”
薑瓷但笑不語,離場去和鹿行雪彙合。
車裡開著頂燈,鹿行雪在後座上瀏覽往後幾天的行程。
薑瓷上了車,脫離人群,她鬆懈了下來,小幅度轉了轉脖子,輕輕揉手腕。
鹿行雪餘光注意到她的一係列動作:“今天工作很累麼?”
薑瓷:“這兩天在星辰音樂學院,整個學校裡的琴都要調整。”
鹿行雪:“……你一個人?”
“不,還有兩個助手。”薑瓷說著閉上眼,累了一天,又去看展,她現在隻想儘快到家,然後舒舒服服地泡個澡睡覺。
鹿行雪收起行程,隨手關了頂燈。
頭頂的光源消失,薑瓷有所察覺,她重新睜開眼,去看鹿行雪。
借著路燈的光亮,車裡忽明忽暗。鹿行雪的臉一時清晰,一時又隱匿於暗處,瞧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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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辰音樂學院。
“叩叩”,有人推門進來,“薑總監,休息一會兒吧,沒剩幾台了。”
助手小陳把紙杯遞給薑瓷,咖啡的甜香很快遍布了這間小小的琴房。
薑瓷:“謝謝。”
“不客氣啊!”小陳擺手,笑著退了出去。
薑瓷在琴凳上坐下,咖啡還燙,她吹了吹,抬頭往窗外看。
天高雲闊,入秋之後G市氣溫轉涼,陽光雖然燦爛卻不熾熱。現在是午後兩點多,因為是假期,學校放假了,校園裡格外安靜。
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鹿:外麵天氣很好。】
?
薑瓷還沒回複,手上又傳來震動。
【鹿:有沒有時間一起下午茶?】
鹿行雪為什麼會突然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