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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中途氣氛就急轉直下的會議室,在座位上的人少了一半後徹底鴉雀無聲了。越程投資基金的總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他眼神落在陸晏身上,緊張地吞吞口水,做好了心理建設才顫顫巍巍地開口:“關於對興豐的審核出現重大疏忽的問題,我們……”
陸晏垂頭整理好麵前的文件,收起電腦站起身來。
經理的神情異常慌亂,“陸總……”
陸晏抬眼看向他,隨後淡淡地移開視線,轉身離開會議室。
九層的會議樓幾乎沒有人出入,今天唯一一場會議也因為某些原因不歡而散了。
陸晏站在洗手池前,微濕的發絲搭在額間,水線自眉骨滑到下巴,最終隱沒在襯衫中,不知所蹤。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眉頭緊皺,表情有著明顯的煩躁。
剛剛,他沒有順應劇情,反而毀了這個重要的劇情點,甚至沒給自己留一點的後路。
如果此時此刻是一個宿主這麼做任務,他的係統一定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但陸晏就是係統,他身邊沒有監察者,或者說他自己就是監察者。
“監守自盜。”
剛到衛生間恰好聽見陸晏呢喃的戚硯越開口說:“彆氣了,已經讓律師報案了,如果真的收錢作假影響公司投資方向造成大額影響,他逃不過。”
陸晏抬眼,看著出現在鏡中的戚硯越。
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陸晏身後,襯衫的扣子一絲不苟地係到最上方,襯衫的袖口卻卷起到小臂,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顯出幾分肆意,他周身仿佛帶著睥睨的氣勢,有著不容置疑的威懾感。
可當他的注意力落在陸晏身上時,那些強勢感便蕩然無存,眼中甚至生出了幾分忐忑。
“就算興豐審查都沒問題,也不是重點投資的項目,今年越程已經對同類型的互聯網公司投資了三家,而且越程旗下也不缺技術型公司,沒必要繼續投資承擔風險。”戚硯越斟酌著說。
剛剛會議上陸晏的表情很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強勢逼人,沒給興豐留一點麵子,彆說是興豐的負責人,就是越程的幾個董事都受到了這種壓迫從而緊張不已。
戚硯越也很緊張,他擔心陸晏聽見他胸腔的心跳聲。
怎麼能有人連生氣都這麼好看……他壓下不合時宜的心動。
陸晏望著鏡子裡的戚硯越,沒有說話。
戚硯越說的其實沒錯,不管興豐的前景和藍圖畫的多大,越程都沒必要對興豐投資,越程的自研發團隊在行業內本就是頂尖,其次旗下並不缺少網絡科技公司。
就算興豐沒問題,對越程來說也就是個“看得上的項目”,並不是不可或缺的。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在興豐暴雷後,一切的矛頭才都指向了戚硯越。
越程是上市集團,但在行業內都把越程看成是戚家的家族企業——戚硯越的父親占據越程51%的股份,妻子寇芳女士擁有12%股份,在所有股東中占據絕對的主導權。在暴雷後戚硯越暫時卸任更多的是安撫股東的情緒,如果沒有後續的車禍,戚硯越很快就會返回董事會。
陸晏垂下眼,隨意甩甩手上的水:“嗯,我知道。”
見陸晏情緒似乎平靜下來,戚硯越才悄悄呼了一口氣,“襯衫有點濕,回休息室換一件吧。”
他上前一步,想要幫陸晏拿起洗手池邊的西裝外套,卻猝不及防被陸晏拽住了領帶。
下一刻,男人的眼睛猛地睜大。
一塵不染的鏡子中,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高大俊美的男人雙手撐在青年兩側,像是巨龍圈住了自己的寶物。
陸晏抓著戚硯越的領帶,強迫男人低下頭,筆直修長的手指在靛藍色領帶的映襯下更加顯眼,極致的漂亮,可此刻的戚硯越卻無暇關注。
戚硯越身體微躬,渾身僵硬的不像話,大腦一片混亂,唇上傳來的熱意奪走了他全部心神。
陸晏稍稍後退拉開距離,戚硯越卻下意識追尋著他,想要繼續這個吻,陸晏不得不開口:“夠了。”
平日裡清透的聲音此刻帶上了幾分啞意,莫名的勾人。
領帶上傳來的拉力減弱,戚硯越眼中閃過遺憾,而當視線落在陸晏唇上時,耳朵突然就紅了。
——陸晏的唇上多了一個牙印。
“疼不疼……剛才有點激動。”
何止是有點,陸晏的嘴都讓他親腫了。戚硯越眼神一變,喉結滾動,而後羞澀的移開視線不敢多看。
陸晏眨眨眼睛,他手指挑著戚硯越的領帶,突然笑了,“戚總,我想請個假。”
戚硯越愣了,現在這氛圍說請假是不是有點不對?接吻之後不是該確定戀愛關係嗎?
頭一次談戀愛的戚總毫無經驗,但又沒法拒絕陸晏,不能不甘不願地問:“什麼事請假?”
陸晏:“相親。”
戚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