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年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問:“今夜月圓,你們就不擔心夜裡……”
今晨見到主子,他利落投降,一方麵是知道山寨的人打不過身經百戰的暗衛們,二是……他怕引動主子體內的蠱。薛年本來是打定主意不去過問這事,但眼見日落,也沒見這幫暗衛有什麼動作,愁的他眼皮直跳。
暗一“啊”了一聲,然後說:“問題不大。”
薛年如坐針氈,問題不大?怎麼可能問題不大!
小院裡,薛宣蹭到大哥身邊,遞上一碗燉鵝菜,“哥,船到橋頭自然直,要不咱放寬心?”
薛年稍稍回神,眼神複雜:“你……”
“反正我是放寬心了,”薛宣說,他之前也挺糾結那個什麼太子血脈的,但這種就是怎麼想都想不清的爛事,他索性就不想了,“大哥,我忘了很多事,就記得寨子裡的事,就知道你是我哥。”
薛年歎氣:“本就不怪你,是我當年太急了……”都沒確認消息就倉促行動。
兄弟倆算是說開了,薛宣壓低聲音:“哥,要不我們跑?”
薛年搖頭:“逃不了。”
往城裡跑那叫自投羅網,往山裡跑又要重頭開始,何必呢。
“主子不會殺我。”
薛宣一喜:“因為哥你武功高強所以他需要你?”
“不是。”薛年搖頭笑了。
當年他為了救“太子血脈”,帶著一群兄弟背叛,最終血流成河,活著的隻剩下他一人,若真能複國,兄弟們不算白死,可現在……
他望向夜空,心想,他們主子還如當年一半心狠。
主子要他活著,要他活在愧疚中、要他受儘良心折磨、要他明白背叛的代價。
他抬頭看著深沉的夜空,心中痛苦無比,隨後突然看見幾道黑影躍到他們房頂上,他猛地意識到什麼,跳到高處。
“哎,你回去!統領不讓我們下去!”暗二攔住薛年。
薛年急了:“你們現在不把主子控製起來,是想讓寨子裡的人都死嗎!”
“小六一個人就能解決啊。”暗二當然知道主子發狂多可怕,但現在更可怕的是小六!
“滾開!”薛年擊退暗二,跳進隔壁院子。
暗二在原地躊躇片刻,轉頭問暗一:“統領說任何情況都不許下去對吧?”
其餘暗衛聞言點頭,暗一沉吟片刻:“但也不能表現得我們什麼都沒做吧。”
於是他們轉頭把院子裡的薛宣捆了起來。
薛宣:???
薛年慌得不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戚硯越發狂的恐怖,就算主子提前把自己關在暗室用玄鐵捆住自己,可當主子失去理智,方圓百裡必無活物!
血。
全都是血。
薛年至今都在後悔他為何將叛逃挑在那日,他不能讓錯誤上演第二……呃……嗯?
“花前月下美酒佳人,你便是送來討好本王的禮物麼?”
圓月下,攝政王一手摟著名叫暗六的暗衛,另一隻手捏著酒杯從暗衛臂彎穿過,往自己嘴裡灌酒。
“喝了交杯酒……你怎麼不喝!”
攝政王壓著暗衛的手,非要他喝下交杯酒,見暗衛喝下,他方舒展眉目:“喝了交杯酒,你我便是夫妻了……”
薛年:?
蔣峰看見他眉頭緊皺,他想把人打走,但掂量掂量武力值後隻能無奈放棄,任他在這兒看著主子丟臉。
“主子的病……治好了?”薛年試探問。
蔣峰不說話。
“不、不對,氣息雜亂、真氣外溢……”沒好啊!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前方,目光很是專注,他看見暗六似乎有些不耐煩,心道不好,主子發狂時對情緒感知非常敏銳!
“同本王在一起便這般不情願?”戚硯越捏起陸晏下巴,語氣凶狠。
薛年心臟提起。
然而下一刻戚硯越卻輕笑:“的確,當王妃哪有當皇後舒服。”
薛年:……
陸晏忍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戚硯越的胡言亂語,他握住戚硯越手腕。
薛年瞳孔猛縮!完了,要死人了!
“你喜歡主動?”戚硯越歪頭。
“閉嘴。”陸晏利落且熟練地鑽出戚硯越懷抱,迅速遠離。
這番舉動刺激到戚硯越,他立刻欺身而上,兩人打的有來又回。
不遠處的薛年更疑惑了,暗衛留手他理解,畢竟不敢傷害主子,可主子為什麼沒下殺手?難道尚存理智?
不可能啊,蠱蟲的侵蝕力度隻會越來越強。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想彆的了:“這孩子很強。”
蔣峰憋著一股氣,心想他還有更強的呢,他喊道:“陸晏,直接打!”
陸晏頓了頓,不再後退,反而朝戚硯越貼過去,後者立刻收了力道打開懷抱,他順利抱住陸晏,但也得到了一記手刀,暈之前,他還倔強地說:“今夜,你我同塌而眠,寶貝。”
薛年大受震撼,完全搞不懂陸晏是怎麼把手靠近主子脖子的,那可是命脈!主子竟然沒動手砍了這雙手?他轉頭看向蔣峰,期望從現任統領這裡得到答案,卻看見蔣峰緊盯著他,臉上明晃晃寫寫著四個大字——殺人滅口。
薛年: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