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有營收總結,李瑤林粗略一看,目前店內出售的飲料、礦泉水、椰子等營收是一千兩百元,店外的自動售賣機進賬有五百多元。
關東煮、零食等食品類的營收也有一千四百元,其中關東煮占了大頭。泳圈玩具等營收共計四百多元,剩餘的營收全來自於遮陽傘、漁具的租金和餌料。
李瑤林忽然發現,這麼下去,個月內完成一百萬的營業額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還好任務要求是一百萬營業額,而非一百萬淨利潤,因為除了餌料的利潤頗高之外,便利店內其餘商品標價不高,淨利潤自然就少了。
開業至今,她投入開發建設就花了百多萬,每天的固定支出有兩個時薪99.8元的夜班保潔、時薪100元的小人魚,兩個景點、一個保護區和禁漁區的經營成本。
便利店進貨要成本,除此之外,渡輪的燃料支出、碼頭管理費和客船停泊費等加起來也得千元一天,還有發電燃料費、水費等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天的支出達兩萬五千元。
這還不算每月一結的員工工資。
島上的收入來源除了便利店和門票之外,就隻有海神扶持補貼的項目,現如今遊客人次日均兩百,每天能獲得兩萬元開發補貼。
這筆錢隻能用於開發項目,無法用於日常的經營當中,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每天都在虧錢。加上初期的投入成本,她要想在個月內填平這個坑,每天的營業額至少為五萬元。
李瑤林將會計給的報表與係統的營收總結一對比,突然愣住了:這數也不對啊,難道是會計算錯了?
等一下,會計的報表沒有錯,隻不過少了一些收支。
是了,這上麵沒有渡輪的收支。渡輪的賬目是由乾萊旅業這家公司負責的,自然不會出現在行舟島報表上麵。
但係統的營收卻多了一筆收入……
她靈機一動,呼喚小人魚:“小魚,乾萊旅業是我以海神假日旅遊開發有限公司的名義投資入股的,且我是實際控製人,那按理說,船票的收益應該也算在任務的營業額裡麵吧?”
小人魚說:“算的喲,不過鑒於島主隻有51.67%的股份,所以營業額也隻能按51.67%來算呢!”
李瑤林可算是明白係統營收總結裡這筆收入的來源了。
“哪怕隻算一半,每天也能額外多七千塊錢營收呢!”
理想情況下,門票收益外加便利店的營收有一萬六千元,加上船票,每天就有兩萬千元進賬了。
這讓她有些振奮。
不過島上的支出是較為固定的,就算有變動,也隻會多不會少,營收卻不一定。
登島的遊客人次決定了營業額,目前行舟島已經逐漸在羊市等地傳出了名聲,雖然名氣不大,但正值暑期,多了不少慕名而來的學生遊客。
可暑期一過,島上想要維持日均四百的遊客量便不太可能了。
海島跟公園不一樣,公園就在市區,市民飯後都能去走一走,跳跳廣場舞。而海島距離遠、交通不便不說,還收費,沒有新項目吸引的話,再美的白色沙灘也很難產生更多的回頭客。
等什麼時候油市的潛在遊客都消耗完了,行舟島對遊客們來說也沒了新鮮感,那遊客人次必然會驟降的。
李瑤林記得自己看過一篇論文,上麵說的是“旅遊產品生命周期”和“旅遊地生命周期”的相關內容,描述的就是旅遊景區以休閒、娛樂等為項目的旅遊產品從開發探索到衰落階段的周期變化。
而要想使得旅遊地生命周期變長,那旅遊產品就必須要更新換代,開發新的旅遊資源來吸引遊客。
好在小人魚已經替她在官方那兒申辦了開潛水基地的許可手續,等雜誌采訪結束就去瓊海省、東南亞國家取經。
翌日一早,一個剃著平頭,戴著黑框眼鏡,身穿藍色襯衫及一條牛仔褲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寶仁港碼頭。
他背著一個黑色的背包,身後跟著一男一女,麵容都十分年輕。男子胸前掛著一台索尼的單反,斜挎一個單肩包;女子頭頂遮陽帽,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一件寬大的T恤搭一條軍綠色的工裝短褲,背著背包還拉著一個小行李箱。
看到前麵在排隊買票的遊客,女子道:“人還挺多的。”
她發現很多人盯著自己看,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這時,男子偷偷地跟她嘀咕:“大家看的都是你的行李箱,這裡似乎沒人帶行李箱。”
女子道:“我也不想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這裡邊有她的衣物,還有人的工作筆記本電腦、雜誌資料等,放進背包太重了,才用行李箱拉的。
“你幫忙拉一下。”女子道。
男子站遠了些:“我得拍照呢,哪裡騰得出手來。”
女子翻了個白眼。
中年男人從購票的隊伍裡走了出來,給二人各分了一張票:“距離開船還有些時間,先去吃個早餐吧!”
二人都沒有什麼意見,便先去不遠處的粉麵店坐下來吃了份這邊的特色撈粉。
所謂“撈粉”其實就是用醬油、韭菜油澆在河粉上,用蒜蓉攪拌了吃的小吃。因油是用韭菜熬的,特彆香,又便宜,十五塊錢的份量就能把人吃撐,還吃得滿嘴流油。
“咳咳,顧及一下形象。”中年男人一邊擦嘴,一邊提醒兩位小年輕。
女子道:“回去的時候得打包幾份帶走,不然回到羊市都吃不著這麼好吃的粉了。沈老師,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油市還有這麼好吃的美食?”
男子則好奇地問中年男人:“沈老師,你是油市人嗎,為什麼不先回家一趟?”
中年男人笑了笑:“這是我的私事,先把心思放工作上吧!”
他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誰都聽得出他的不悅。看到女子撇開視線避開他的樣子,男子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到了登船時間,男子特意落後中年男人一步,他扯了扯女子的背包,低聲問她:“哎肖助理,我剛才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肖助理不想理會他,他急忙拉過行李箱,道:“我幫你拉箱子,你就告訴我嘛!等我轉正了,我們就要繼續共事了呢!”
肖助理淡淡地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前輩們說,沈老師以前是油市報社的,後來到了我們雜誌當副主編。你也知道我們編輯部在羊市,沈老師的老婆卻在老家的單位上班,夫妻倆誰也不願意遷就對方,為對方換個工作地點,所以就長期分居兩地。”
男子懂了,這一分居,隻怕就分出事兒來了。
也怪他好奇心旺盛,剛來沒多久,還沒了解清楚編輯部的情況就踩雷了。
等登了船,男子就把行李箱還給肖助理,自己托著單反到處拍照去了,把肖助理氣得夠嗆。
……
沈主編跟李瑤林約定的采訪時間在下午一點半,因而他們的登島並沒有引起李瑤林的注意。
和他們一樣帶著“長-槍短炮”來拍照的遊客太多了,尤其是知道有綠海龜和海鳥生活在附近的海域後,許多野生動物攝影愛好者就會蹲守在最佳觀測點周圍,一守就是大半天。
行舟島開發後,原本最常見的海鳥是海鷗,還有偶爾出沒的白腹海雕,可隨著【野生動物生態保護區】的規劃完成,這裡的海鳥種類逐漸豐富。
前不久有攝影師在島上發現了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紅腳鰹鳥,油市官媒都報道了這則新聞,因此又吸引了一批攝影師前來拍照,島上的工作人員都習以為常了。
沈主編讓隨行男子將這群攝影師的身影都拍下來,自己則去跟攝影師們嘮嗑,想側麵了解一下行舟島。
憑借親和的形象和一包煙,沈主編成功地跟幾個攝影師搭上了話。
聊到對行舟島的印象,幾個攝影師給他們介紹了一個人,道:“我們攝影協會的鐘震,他是我們中最早來行舟島蹲點拍攝的,前陣子拍到的紅腳鰹鳥就是他的作品。”
沈主編有些意外,因為他認識對方:“鐘震?好久不見!”
“你是……沈雄老師?!”攝影師鐘震也甚是驚訝。
他跟沈主編結緣於十年前,當時他剛進電視台實習,因工作性質跟沈主編工作的報社也有往來,所以彼此都交換了聯係方式。
隻是沈主編從報社辭職後就去了羊市,他跟對方的聯絡便少了,近兩年更是連節日短信都沒有發過給對方,沒想到時至今日還能再遇上。
“你還在電視台?”沈主編問道。
鐘震笑說:“在呢!今天休息,來觀測海鳥。”
沈主編自然而然地拿出了香煙分給他:“我記得這兒以前沒這麼多海鳥棲息。”
鐘震接過煙,剛想抽,但是想到了什麼,又將煙彆在了耳朵上,心緒萬千地感慨:“是啊!”
要說省內鳥類最多、最佳觀測鳥類的地方,那莫過於省內的幾大保護區和濕地公園,比如有“海鳥王國”之稱的南澳候鳥自然保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