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師轉身的瞬間,紙條再次飛起,打在了正埋頭寫題的史晉腦袋上。
他一把按住紙條,左右去看,眉毛幾乎要立起來。
傳紙條的兩個人下意識地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史晉把紙條打開看了一眼,臉色逐漸變黑,繼而舉手:“老師,有人把紙條打我頭上了。”
“什麼?”轉身過來的老師一臉嘩然,這告狀的語氣是小學生嗎?
傳紙條的兩人氣得牙齒嘎嘎響。
史晉把紙條遞到了老師的手裡,滿臉期待地等著老師說話,然而老師看了一眼紙條內容,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杭峰一眼,然後說道:“這是三中,不缺聰明的學生,可能你在課堂上漏聽的一句話,就是期末考試一百名的差距,認真聽講,不要再分神了。”
說完,將紙條團吧團吧,塞進了衣服兜裡。
史晉一臉懵逼,繼而氣得牙齒咯咯響,不就是拿了個全國冠軍嗎?老師都不管了嗎?這還是重點學校嗎?體育成績牛批算什麼,學習還不是稀巴爛!!
杭峰被老師隱含深意的眼神兒看的一個激靈,腦子是越發的清醒。
淡定淡定,成為風雲學生有什麼用,學生的重點還是學習,是考試成績。退一萬步說,自己體育好,文化成績差,當初多少人誇自己,考完試就能有多少人在背後嗤笑。
這種出名,真沒什麼好高興的。
所以,回去後,唐雋想和他聊聊網上的那些事,杭峰都沒什麼興趣。
聽說自己上了熱搜,現在都衝到19名了,杭峰就“哦”了一聲。
聽說是極限運動協會製作的比賽視頻,艾特了國家體育總局和央爸五套,並且都得到轉發後,引起的關注,杭峰也就“哦”了一聲。
等到唐雋說,協會給他打電話要配合宣傳,一副要包裝杭峰把他作為華國極限運動宣傳人推出去的時候,杭峰卻說:“現在冬天晚上也有點兒冷了,在外麵跳了一身汗吹了冷風容易受涼,要不明天開始在室內……就去你家裡吧,行不行?”
唐雋一時失察,答應了下來。
杭峰確實不太在乎網上的事,首先他從小到大不缺關注,反而關注太多,很清楚一開始大家確實會被光芒吸引,但很快就會隻看著他的缺點。所以被過度關注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再說了,網上再火,對杭峰的生活也沒有影響,他不打算接代言賺錢,裁判也不會因為他火,就直接把冠軍給他,一切的基礎還是建立在他自身足夠強的前提下。
杭峰出名的早,也更早地學會了通透。
眼下,顯然還是期末考試更重要啊啊啊啊啊!
所以唐雋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小心給一隻大狼犬開門,就此堂而皇之的天天登堂入室。
就像杭峰想的那樣,熱搜衝到19位,已經是極限運動的極限。
那天晚上也就又艱難地爬了兩位,到17位後,淩晨一過,就火速的消失在了海量的信息裡,很快就沒了蹤跡。
後來幾天,有記者通過抖抖賬號聯係預約采訪,被杭峰拒絕後,網絡上的影響還不如他晉升為三中“校草”來的大,至少在學校裡,杭峰走哪兒都會被圍觀,班級門口經常有不同的女生經過。
這種現象一直持續了快半個月,臨近期末考試了才消失。
馬上要放寒假,期末考試還有大半個月,每天都是複習,各科的卷子簡直論斤來發,三中的學生就算有著一顆“追星”的心,也拜倒在每天的題山題海裡。
複習就是做卷子,學校做,回家做,刷題刷的頭大,誰還能有多的心思。
杭峰也暫時將注意力從極限運動上移開,每天放了學厚著臉皮去唐雋家做做作業。
美其名曰,天冷了,外麵跳操容易感冒,去你家跳吧。
上課日去,放假日也去,唐雋家的那隻貓爸爸帶著小貓崽已經將杭峰視為了一家人,黏糊的不要不要的,唯有貓媽媽依舊高冷隻讓唐雋抱,杭峰碰一下就哈氣亮爪子。
沒關係,有崽崽和貓爸爸抱著擼,一樣很減壓。
一邊擼貓的杭峰一邊做題,不懂就問,一點兒不跟唐雋客氣。
讓學神輔導自己寫作業,不就是自己過來的目的,每次有什麼疑問,尤其是理科上,唐雋抬手就是一堆“更優解”“最優解”,眼界都開闊不少呢。
學習、日常訓練,生活被擠得滿滿的,哪有空去關心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
再稀罕他,也不能幫他期末考試啊。
一月底,除了高三畢業班,其他兩個年級的考試都開始了。
單純的校園早就恢複了平靜,每次兩大堂課的考試時間,榨乾了學生們所有的體力和腦細胞,就連中途出來休息都隻忙著對題,杭峰從身邊走過都顧不上看一眼。
期末考,一個年級打散了混著考,杭峰在七班的教室,前後左右都不是認識的人,一考完大家轟然散開,往自己的教室跑。
杭峰穿過人群,遠遠的就看見鄭曄瑜和安遠馳站在五班前的走廊上,看見他就連連抱怨:“這題誰出的,難的我都要裂開了,也不知道最後能蒙出幾分。”
安遠馳就笑:“都說了有空的時候多做做我推薦給你的習題,幾乎都能找到同類型的題。”
“得得得,又要開始誇自己考的好了唄。”
“我現在就剩下這點兒自信了,就不行讓我嘚瑟一下?”
鄭曄瑜苦笑,指著杭峰說:“你體育好。”
指著安遠馳說:“你考試好。”
最後說:“都讓你們嘚瑟完了,我怎麼辦。”
這麼一說,還怪可憐的。
不過鄭曄瑜這人就……挺讓人可憐不起來。
“算了,不管他,我學習一般也不是一天兩天,反正不會比我考進來的成績更差,班級裡不墊底就行。”
果然這就是個開朗的家夥,也正是這個脾氣,才會有那麼好的人緣。
杭峰猶豫一下,還是說:“我考的應該還行。”
“嗯?”鄭曄瑜和安遠馳同時轉頭看他。
杭峰說:“最近唐雋一直在幫我補課來著,今天的卷子幾乎沒有盲點,還挺順利的。”
鄭曄瑜咬著手絹“嚶嚶嚶”,“我也想要學神給我補課。”
安遠馳一臉羨慕嫉妒恨:“體育都這麼好了,你要是學習也上來,讓我怎麼活?”
話是這麼說,杭峰說他考的比較順利,聽著還是讓人挺高興。
鄭曄瑜說:“算了算了,看在大家都是兄弟,我就吃點虧,第一名讓給安遠馳,第二名讓給杭峰,我就委屈屈拿個第三名好了。”
杭峰和安遠馳都被逗笑:“倒數第三名吧?”
“我沒關係,倒數第三名也不是墊底,那你們是倒數第一和第二嗎?”
“呸!我是要拿班級第一名的男人!你少和我在一起,降智病毒會傳染。”
“不要不要,我們就要永遠在一起……”
三人說說笑笑打打鬨鬨,紓解著考試帶來的壓力,也沒注意在他們身後不遠,史晉斜了一眼又一眼,嘴角掀起了一抹冷笑。
最近他請了家教補課,剛剛考試的感覺也不差,自覺能和安遠馳爭搶一下班級第一,但要說杭峰和鄭曄瑜能考好,他是絕對不信。
鄭曄瑜的學習由始至終很穩定,杭峰這學期中期的時候倒是有幾次成績不錯的月考,但要說他期末能一躍到班級拔尖是不可能的。
嗬!不過是一群妄想者罷了。
史晉將目光收回來,伸了個懶腰,再顧不上放鬆,急急忙忙地回到教室裡,拿起英語詞卡背了起來。
下堂課是英語考試,他在死記硬背上一直不是很好,得抓緊時間再背背單詞。
“你們不背單詞啊?馬上考英語了。”鄭曄瑜說歸說,還是很在意同伴的成績。
安遠馳說:“能抓的早就開始抓了,這一會兒能有什麼作用,平添緊張。”
杭峰說:“確實,平時該做的都做了,讓我放鬆一會兒吧。”
三人便又放鬆下來,用說笑調試上一場考試帶來的情緒。
在他們身後教室裡,也有包括史晉在內的一群人埋首苦讀。
很難說誰的方法更好,總之考試的結果能夠說明一切。
考試連續考兩天,這期間學校停了晚自習,杭峰依舊放了學就往唐雋家裡跑。
不僅僅是複習的原因,還有其他……
“唐雋,你押題能力也絕了吧?說必須考的地方真的都考了。明天考物理化學,你快再幫我押下題。”
杭峰一臉諂笑的將課本遞到唐雋手邊,大拳頭小心的在唐雋的腿上錘錘錘。
唐雋也沒賣關子,拿過課本,一手拿著鉛筆一頁頁地翻,看到就打個勾,很快一本書就倒了底。
內容也不少,最起碼勾了一半的內容,但杭峰沒覺得多,因為這裡大部分的題,平時唐雋就已經幫他安排好了練習題,九成以上都是被他熟練掌握的。
至於不熟悉的……
“這個題有什麼題型啊?”杭峰指著印象不深的地方問。
唐雋張嘴就口述出了一道題,又重點說了幾個數據,讓杭峰在草稿紙上做。杭峰做的慢他也不催,就抱著貓看杭峰教科書上的筆記。等著杭峰把題做完了就把折了頁的教科書遞回給杭峰,說:“筆記有錯的,你打開我說你改,就當再複習一遍。”
“好嘞!”杭峰笑嗬嗬地去翻書,學習始終保持愉快。
很奇怪,學習應該是枯燥無聊的,但和唐雋在一起卻很少有那種感覺。
非得形容,杭峰覺得自己就像是沐浴在“知識之神”的光芒下,無論做什麼,似乎都被一束光指引著,不會讓他迷茫,並且相信,自己隻要去做了,就一定可以有收獲。
就這樣,白天考試,晚上找唐雋複習,一轉眼,考試就結束了。
今年過年晚,在2月23號,寒假從2月7號開始放,也就是說考完試後,還要五天才放假。
這五天上學的日子,老師們一邊加班加點的批卷子,一邊白天安排了下學期的知識點,提前學了一點。
三天後,也就是5號這天,卷子終於發了,一起的還有貼上布告欄的年級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