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峰點頭,捂著臉歎了一口氣:“簡,我現在已經在舍不得你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教練。”
簡愉悅地哈哈大笑,說:“我可不想當雞媽媽,保姆這種事,一年就足夠了。”
奧利上完課後,他們一群超過十個人一起上了山,後麵還跟著他們的教練和親友團。
坐在纜車上看賽道地形,到了觀景點就開始講解比劃,教練們在指導自己隊員的時候,都沒有特意避開任何人,杭峰在旁邊也聽到了很多有用的建議。
這樣的感覺也不差,挺好。
晚上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比賽。
野雪挑戰賽的高星級的賽場,沒有適應場地這麼一個說法,單板雙板男選手女選手挑戰的都是相同的賽道,感覺上好像很難,其實真去滑了也就還好。
首先為了保障選手的安全,在正式比賽開始前,大賽組的團隊會“排障”,也就是將藏在雪下麵的山石清理出來,過於危險的區域還會提前拉上警戒線,並且會在賽前的安全培訓上重點提醒不能越線,可能會死。
因此在清理賽道的過程,能夠滑的地方就已經被工作人員先壓過一遍,就算是第一組上場的選手,也有滑痕可以作為路標前行。
當然,優秀的運動員肯定會嘗試在一些山石上進行飛躍,但在提前看過賽道設計的前提下,危險性還是比較低的。
最多腳軟跪在地上,這時候安全培訓的實操課就用上了,隻要用正確的姿勢抱緊自己,又有厚實的專業滑雪服保護,就算滾出去幾百米,最多就是斷個手腳,丟掉性命的幾率很低。
至少,資格賽是比較安全的。
這次資格賽,女子組的單板和雙板,都隻選前12名,因為女選手不多。
男子組這邊,單板挑戰資格賽入選前16名,雙板則是32名。雙板的靈活度更有利於複雜賽道的挑戰,而且參加這類極限運動的選手,更多都來自高山滑雪項目,足有六十多人報名參加,競爭非常激烈。
男子單板,也就是杭峰所在項目,一共是31名選手報名參加,入選前16名的壓力並不大。
這個項目的資格賽被安排在了下午三點鐘左右,在最後一個組彆比賽。
按照大賽組的通知。
上午十點,最先進行的是女子雙板挑戰,接著是女子單板,中午一點左右,是男子組的雙板挑戰。
單板這邊,還要看前麵的比賽進度,可能會提前,也會推後。
在冬季的阿爾卑斯山脈,四點過點天就開始發暗,野雪挑戰的危險性比較大,一旦時間拖的太晚,當天就會結束比賽,變成第二天的上午,九點半左右比賽。
杭峰當然不喜歡往後拖,但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女士優先。
參賽選手更多的項目優先。
自然單板就安排在了最後。
比賽當天,杭峰還是按照習慣熱身備賽,早早起來在房間裡活動個把小時,五點過的時候回到床上繼續回籠覺。
一覺睡醒,九點左右去吃早餐,十點鐘就到了山上的觀景台。
“FWT”不如“X-games”的一點就是他們沒有自己的播放平台,又不願意和“X-games”合作,所以大多時候他們會和日不落國的一家體育電視台合作,再通過這家電視台出售各類版權。
簡單來說,宣傳力度和媒體的多元化都不夠,反正在華國,這又是一個賽事轉播的空白區。
華國觀眾就算揮著手裡的一遝錢,都彆想看見這次比賽的直播……轉播也不大可能,直接等結果吧。
杭峰昨天就和唐雋算了一下時間,最後發現看比賽是不可能了,杭峰上場的時候都已經深夜,而且日不落的那家電視台轉不轉播資格賽還是個未知數。
隻能等著比賽結束的微信消息了。
唐雋說:“加油。”
杭峰說:“資格賽應該沒問題。”
唐雋笑了:“31名單板選手,1名五星選手,14名四星選手,真正給到三星的晉級名額可隻有一個。”
杭峰說:“四星和三星的差距不代表實力水平,可能隻是從事這項挑戰的時間,換句話說,我隻要贏了一個四星選手,就能進入資格賽,還能奪走他的四星名額,不對嗎?”
唐雋眼眸彎彎:“你自信的樣子真帥。”
杭峰嘚瑟地揚眉。
唐雋又說:“雖然沒有成為你這樣的人,但擁有你也很滿足。”
“嗯嗯嗯,我是你的!”
戀愛的酸臭味啊~~
再油膩的對話,在這一刻也能變成蜜糖。
……
資格賽這天有風。
而且風力超出了常規賽的安全標準。
在常規賽場上,裁判通常會在這個時候考慮今天是不是要繼續比賽。但對於野雪挑戰賽而言,這樣的風力還不足以讓他們在意。
極限運動不是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挑戰者們克服地形的同時,也要克服天氣帶來的威脅。
一大早上山的杭峰在冷風中逆風而行,在他身邊跟著杭陽、簡和阿拉法特。
太冷了。
四個人穿著最厚的羽絨服,所有的防風扣都係緊,衣鏈拉到了鼻尖,卻還是覺得冷風無處不在。
簡對阿拉法特說:“很冷吧?”
阿拉法特點頭:“確實。”
簡說:“山頂更冷,你該穿秋褲的。”
“秋褲?”
“對,華國的秋褲文化絕對是一個古老文明最智慧的結晶和傳承,彆看隻有薄薄一層,卻抵得上一套羽絨服。”
阿拉法特去看簡:“你穿了?”
“穿了。”
“我不信。”
“我真穿了。”
“你鼻涕都凍出來了。”
“……我臉上沒有穿秋褲!”
杭峰在旁邊聽的笑,問杭陽:“哥,你穿秋褲嗎?”
杭陽揚眉:“我當然穿了。”
杭峰有點驚訝,隻有他這個出生的五千年古老傳承文明的人沒穿嗎?
秋褲的話題很無聊,但就是這麼無聊的聊了一路,簡看得出來年紀大了,所以對秋褲格外推崇。
阿拉法特的老管家很用心的記下,並且表示會儘快幫自家的先生找來一條秋褲。
杭峰搓了搓手,捂在凍僵的臉上,前方觀景台已經遙遙在望。
這條四星賽道雖然開發在大山裡,但很幸運這裡的山穀可以建設雪場,吸引了很多人來這裡開旅館做生意,不下雪的時候還有一條尚算寬敞的公路可以進山,所以設施設備都還算不錯。
島國的三星賽道都要選手自己爬山將近20分鐘,這裡卻有纜車直接送到賽道的出發點。
出發點位於山尖的一座平台。
這裡也是高山滑雪雪道的出發點。
米國人酷愛公園滑雪,歐洲人則更愛高山滑雪,瑞國作為傳統的雪上國家,他們其實保守老舊,認為用雙板進行的高山滑雪才是正統。
因而,這處雪場有三條高山滑雪道,一條坡度傾斜最大,幾乎筆直而下。兩條蜿蜒環繞,蛇形在雪山之上。
至於“FWT”開發的四星挑戰賽道,在這裡又被稱為“難度A1賽道”。以其中一條環形高山滑雪道為起點,環山一周半,大概在一公裡後出現岔路,通往一條山石矗立,樹木交織的複雜地形。同時將近20°的坡度,和一側的山崖,讓這段地形變得格外危險,且具有挑戰性。
如果將這裡稱為第二階段,那麼第二階段就是考點,這一段路處理的好壞,直接關係到最終的名次。
第二階段的耗時大概在三分鐘左右,之後會以一個斜插入的方式,並入那條坡度極大,直線路線的高山滑雪道。
直到抵達終點。
單從口述上看,並不是多長的賽道,耗時大概也就五分鐘左右。
可它作為四星賽道,絕對是有著極高的難點存在,而這種難度,沒有親自滑上去,很難體會。
在纜車即將進入纜車站時,杭峰看見平日裡都封鎖的賽道打開了,裡麵有工作人員在走動,賽道兩側遍布藍旗,在更外圍的地方還拉了警戒線,後麵就是斷崖,摔下去不死半條命也沒了。
沒有安防護網。
也不可能安裝。
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給觀眾和選手一種致命危險的感覺,才是極限運動的魅力。
纜車進了站,杭峰他們從纜車裡下來,觀景台前已經站滿了人。
這裡畢竟不是常規世界大賽的舉辦地,也就缺少看台,與平日裡最大的差彆就是在觀景台上插上些彩旗,再在各個進出要道立上讚助商的廣告展板。
論資源,“FWT”肯定是不如“X-games”,來這裡的選手都是被星級製度吸引,猶如一個個重度沉迷的“玩家”,酷愛這個升級打怪的過程。
觀景台一共三層,外觀上看像個銀色的雙層飛碟,最下麵一層有一半埋在山裡,進入裡麵是則是一個“凹形”空間,凹陷的部分用於進出纜車,再用鐵架圍上,選手和觀眾就可以遊走的外圈,觀看比賽。
選手休息室在負一樓,這裡是個全封閉的空間,雖然沒有暖氣,但人多了也不會太冷,賽道組也送了十多個烤爐進來,樓上樓下的溫度差距超出20度。
杭峰一群人才上去不久,就聽見工作人員在大聲叫著:“觀景台超員了,除了要比賽的選手不要再放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