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天昀說到做到,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女人咬著唇瓣,深吸一口氣,再才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她的外形不錯,無限接近陳友生想象中的女主形象,可惜氣勢不足,帶著些猶豫和難過,演不出他要的妖嬈美人。
等她出去了,陳友生揉了揉太陽穴:“叫下一個吧。”
“任雪生要留著做備選嗎?”
“留著吧,後麵沒有更好的話,就用她了。”陳友生道,任雪生的演技勉勉強強的過得去,到時候有他和常天昀看著調教一下,說不定就成了呢。
常天昀聽完他們的對話,臉都青了。
幾個人說話間,蘇渃已經踩著高跟鞋來到了舞台上,她像任雪生一樣做了個自我介紹後,陳友生帶著點疑惑和不解道:“你是來試鏡女主的?”
不怪他有這樣的想法,而是蘇渃的這一身,和女主酒吧女郎的形象,實在是有點……不搭。
簡約的黑色圓領高腰連衣裙,露出女人精致的鎖骨和均勻圓潤的雙腿,漆黑的發絲及至腰間,臉上妝容清透,眼線微微上挑,唇色是暖暖的紅棕色,成熟中透著點小女人的嬌俏感。
很漂亮。
但不像個酒吧女郎,反而像是矜持優雅的富家小姐。
“嗯。”蘇渃點了點頭,在眾人或詫異或無奈的目光下,接過了陳友生遞過來的卡片,和任雪生的一樣,也隻有短短幾句話——‘酒吧客人騷擾,完美擺脫退場。’
個人發揮的餘地很大。
“蘇小姐,我覺得女主的角色不太適合你,女二如何?”編劇是個三十來歲的大叔,他從旁邊拿起一個薄薄的劇本,非常誠懇道:“我覺得你的氣質、外貌,都特彆符合我們對女二的要求。”
清純優雅的單純小姑娘,就是原主經常接的戲份。
“謝謝您的稱讚,但現在……”她挑了挑眉,“我對女主更有興趣。”
“好吧。”編劇失望道。
三分鐘的時間一眨眼就過了,蘇渃對於如何演繹,已經有了靈感,纖細的手指指向還在原地站著的常天昀:“常影帝是要和我對戲嗎?”
“不!他隻是個道具。”陳友生接話。
蘇渃有點小失望:“好吧。”
常·道具·天昀:“……”
女人閉上眼,幾秒鐘後,她緩緩睜開,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仿佛從純潔的少女,刹那間成了引人墮落的惡魔。當踩著黑色的細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時,常天昀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抽煙會讓嗓子疼,我明天還要唱歌呢?”她微微撇頭,似抱怨似撒嬌,紅唇微嘟,睫毛卷翹濃密,明明長著一張如此純情的麵容,但是眼神卻像鉤子一樣,勾魂奪魄,整個人又純又媚。
讓在娛樂圈不知道看了多少美人的常天昀,也呆了一下。
蘇渃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等候對方說話,過了好幾秒,她再才捂著嘴,嬌笑著:“討厭,你怎麼開這種玩笑,難道我唱歌不好聽嗎?”
“……”
“那我明天再唱給您聽,今天您和您朋友,玩的開心啊!”蘇渃說著,頭向右邊轉了一下,像是看到了某個人似的,不太樂意道:“他怎麼又來了,真討厭。”
“……”
“他是誰?哦!聽老板說是東哥那邊的,來收保護費,前不久西邊那條街上死的人知道嗎?好像就是他們砍的。”
“……”
“您繼續喝,彆管他們,該死的,這家夥怎麼總朝這邊張望,煩死了,我去看看。”
“……”
和任雪生靠肉體博得性感的妖嬈女郎不同,蘇渃所演繹出來的女主,嫵媚中摻雜著一些純潔,明明做著墮落的事情,偏偏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莫名其妙的,就心生憐憫。
覺得她所做的一切肯定是有苦衷的。
與此同時,蘇渃的演技,也讓在場的人大吃了一驚,明明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但他們卻通過幾句簡單的對話,就能活靈活現的描繪出這樣一幅場景。
——喝醉了酒的客人,因為垂涎女人的美色,逼著對方抽煙——當然,這種地方的煙,很多都是加了料的,女人自然是不敢接的。她從最開始用唱歌做借口岔開話題,到後麵借了男主的勢恐嚇對方,待他害怕後,再從容離去。
“你的演技很好。”陳友生開口,“我能問下一下,你為什麼會做出和其餘人都不一樣的選擇嗎?”
之前來的人,可都是一溜的濃妝嫵媚大卷,而蘇渃,卻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
但就算以陳友生挑剔的目光來看,也不得不承認,比起一味的嫵媚,像蘇渃這樣又純又媚的女人,更加能激起男人的征服心和保護欲。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就像她演繹出來的角色般,矛盾中又帶著奇異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