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蘇渃就聽著顏小婭又哭又叫的, 話裡話外都在責怪徐家暉當天帶她出去喝酒, 才會鬨出這種事來, 將自己洗的一清二白,完全忘記了是自己主動帶著徐家暉去酒店的事。
徐家暉被鬨的沒法辦法,再加上他心裡也有點心虛和愧疚, 稀裡糊塗的就應了下來。
蘇渃聽的歎為觀止, 忍不住主動現身開口道:“你真的想私奔?”
“嗯?啊!!”顏小婭被嚇的不清, 差點跳了起來, 紅腫的雙目不可置信的看向麵前的少女, 緩了好一會兒,空空的大腦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似的, 被敵人發現自己狼狽的一麵,自尊心被折辱的感覺,讓顏小婭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該死的羨慕著蘇渃。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警告你,少管閒事。”顏小婭色厲內荏道。
蘇渃頗為憐憫的看著她,心中竟然有一種正常人對智障人士的關懷之情, 為了那突兀冒出來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東西,她第一次出言提醒道:“私奔隻會讓你的生活變得更糟糕。”
“你懂什麼??”
顏小婭就像是炮仗,一點就炸,無數的話語不過腦子的就扔了出去:“你有錢、有貌、還有像楚瑾這樣的人追求, 你人生的起點,對於許多人來說或許是他們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自然能高高在上的指點眾生了。而我,想要什麼,卻隻能依靠自己去抓住,父母隻會拖後腿,完全不能體會我的心情。”
就像是現在,他們雖然沒有做什麼,但言語中卻暗暗的期待著她能和徐家暉分手。
“噗!”
看著女人猙獰的麵容,蘇渃卻突然的笑開了,眸中滿是嘲諷,心裡直搖頭,覺得顏小婭真的是無藥可救了。這個世界上比她過的窮苦的人有很多,如果都是這個思維,世界還要不要運轉了。
“你笑什麼??”
“笑你愚蠢又天真,自私又自利。”
“你……”顏小婭氣的渾身發抖,指甲掐入手心,絲絲痛意蔓延,阻止了她想動手的念頭。
蘇渃撩起耳邊的一縷長發,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調養,肌膚瑩潤潔白,臉蛋帶著一抹淺淺的緋紅,眼神明亮有神。她眼珠子轉了轉,眸中劃過一抹微光:“想私奔的話,還不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嗎?當心你的白馬王子臨時退縮哦~”
“徐家暉的性格你很清楚,得綁緊才行,不然……”
適當的留白,讓人自行腦補。
蘇渃看著顏小婭越來越慘白的臉色,拿著手提包,頗為愉悅的離開了咖啡店。
就讓兩個腦袋有坑的人互相折磨去吧,她負責看戲。
顏小婭一向把蘇渃認定為頭號大敵,比如私奔的事,如果沒有蘇渃橫插一杠,以她的性格,等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後,就會開始躊躇、猶豫,以至於放棄。
但現在她卻連感傷的心都沒有。
匆匆的回家,將房門一關,隔絕父母的視線,開始收拾東西。
蘇驍住過的房子,裝修是簡約的性冷淡風,蘇家人住進去後也沒有整修過。看著那淺灰色的窗簾以及棕色的衣櫃,顏小婭滿臉的厭惡,懷念起在蘇家的歐式白色公主櫃,以及淺粉色的窗簾和漂亮柔軟的公主床。
於是。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開始掉眼淚,埋怨老天爺不公平,又恨蘇家人太絕情,同時……又帶了絲絲的悔意。
後悔自己當初對蘇渃的敵意擺的太明顯,給蘇家人甩臉色。
當然,這一點悔意,很快就被她用其餘的借口遮掩住了。顏小婭不敢深想下去,如果承認是自己做錯了的話,豈不是說現在的痛苦都是自找的。
不承認,絕對不承認。
唯有這樣,才能讓她日夜煎熬的心靈,找到慰藉。
他們兩個人約好的日子是在星期一,離開家門後,給學校打電話請病假,爭取了八個小時的空閒時間,保證家裡人不會發現他們不見了。
前往賓館拿周末放好的行李,再坐著出租車匆匆的來到了機場,乘坐飛機前往S市。
徐家暉對私奔的事,是抱著絕對的抗拒的,隻是他一個大男人,在女方主動開口求私奔時,還拒絕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太膽小了。背著雙肩包,拿著一大筆錢和銀行卡,他硬著頭皮跟隨著顏小婭坐上了飛機。
看著機艙外霧蒙蒙的一片,徐家暉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困倦道:“去了S市後,我們做什麼?”
“就……找地方住,我在網上看好了房子。”顏小婭弱弱道。
“這都找好了,什麼樣的房子?幾室幾廳?”
“三室一廳,精裝修。”
“哦。”徐家暉興趣缺缺的應了一聲,“感覺有點小,不過勉強能住人。”
顏小婭絞儘腦汁的想哄著徐家暉開心,扳著手指算他們離家出走的好處:“等我們到了S市,再也不會有人指手畫腳,我們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隨便出去玩……”
說著說著,她自己都興奮了起來。
徐家暉也被勾起了興趣,欲欲躍試道:“感覺很不錯。”
兩個人湊在一塊,嘰裡呱啦的暢想未來,眼中都是對新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
十一月份,天氣寒冷,北風呼嘯而過,帶著乾燥的涼意,刮在臉上宛如刀子般。
教室裡的窗戶關的很嚴實,不怎麼給力的空調呼啦啦的吹著,嬌俏的小姑娘們擠成一團,蘇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眸光在前方的兩個空位上停留了幾秒,唇角忍不住帶著諷刺的笑意。
他們以為離開後就是海闊天空,幸福人生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