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的時候,武達怔愣住了,他早就知道戚硯好看,心裡還藏著小心思,可當青年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一股子火控製不住地就燒了起來。
戚硯連個睜眼都沒有留給他,毫不猶豫地踏進門。
他的目光落在窗口那個男人的背影上。
董遵。
董遵的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人戚硯曾經在步行街的橋洞下麵見過,是那個土遁術的異能者。
不過這裡是大海,他不足為懼。
另一個應該就是那個空間切割異能者了。
如果董遵想走,隻有這個人能幫他從這裡不受阻礙的離開。
戚硯站著沒動,心裡卻在計劃著,要怎麼將這個人給帶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武達抬手摸向戚硯。
青年抬手擋住他的舉動:“乾什麼?”
武達:“搜身。”
戚硯嗤笑一聲:“臨時改變交易地點,這麼多異能者看著我一個普通人,現在還要搜身,可笑。”
董遵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青年。
“讓他進來。”
當初安寧醫院的實驗室裡,他們見過,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將這個普通人放在眼裡。
怎麼都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成為反水褚行舟的人。
董遵真的長的很儒雅,如果不是戚硯早就知道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任誰也不會覺得,這人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
董遵往前走了兩步,幾乎是笑著看著戚硯:“褚行舟的小情人,你們之前不還是很恩愛的嗎?”
戚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的藥呢?”
董遵也不著急,脾氣還很好地邀請戚硯坐下。
“著什麼急,先坐,時間還沒到呢。”
戚硯這麼一個愣頭青怎麼可能是一隻老狐狸的對手呢。
更何況這隻老狐狸還是個很厲害的記憶係的異能者。
至少,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將戚硯放在眼裡的。
戚硯並不畏懼ΘΘ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挑了那個單人沙發就坐下了,將年輕人的那股子不畏懼的勁演的是淋漓儘致。
董遵還沒開口,身邊的那個人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們可是確認過這人將貓帶上了船的,可盯梢的人說他隻是去了趟洗手間,貓就不見了。
肯定是被他藏了起來,但藏在哪裡,所有人都已經找了遍了,都沒能找到那隻貓的下落。
這人不光看起來凶,說話也是惡聲惡氣的:“想要你的藥,先將貓交出來,貓呢?”
戚硯好以整暇地靠在沙發上:“貓在哪兒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想要貓那也得先將我要的東西拿出來,藥呢?”
董遵覺得這個青年很有意思,當初在實驗室困在那個密不透風的器皿裡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孤身一人來到這個毫無援助的船上也是這樣,像是不知道何為害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年少輕狂,無懼無畏。
這麼看來,他倒是有些欣賞這個青年。
董遵擺了擺手,身後的人便閉上了嘴巴。
“你的膽子確實很大。”
戚硯攤開手:“這個問題上次在實驗室,你已經說過了。”
董遵笑了笑:“我很欣賞你這樣的人,藥就在我這裡,我當然可以給你,甚至還可以幫你解了這毒癮,不過我們來談談合作怎樣。”
戚硯:“合作?什麼樣的合作,說來聽聽。”
董遵抬手,身邊就有人給戚硯沏了一杯茶:“你既然在褚行舟身邊這麼久,不會不知道我是乾什麼的,我可以給你的東西,絕對是褚行舟給不了的,加入我們怎麼樣?”
戚硯:“加入你們?董先生,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哪能跟你比,上次說的那個變異的藥物,也不過就讓我維持了短短幾個小時的異能,倒是你這帶著毒癮的玩意,每到半夜就來折騰人,我想不出跟你合作有什麼好處。”
董遵:“手底下人不懂事,要是我早知道是你,肯定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上次給你注射的那個藥劑原本也隻有短短幾個小時的時效,你要是願意加入我們,到時候得到的自然就不一樣。”
戚硯俯身端起那杯茶,輕輕地吹了吹:“我憑什麼相信你們,萬一我將貓給了你,然後你就過河拆橋,將我從這船上扔下去,這大半夜的,死的悄無聲息,那不是太冤枉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戚硯的麵色卻是漸漸地產生了變化。
他握著杯子的手逐漸收緊,脖子上青筋全都跳動起來,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毒癮發作的時間到了。
董遵一言不發地看著他,輕輕地喝了口茶:“貓已經被帶上了船,就是沒有你,我早晚都能找到,你現在答應合作,咱們還能好好談談,不然我現在也是可以將你從船上丟下去的。”
戚硯額前冒出了一層的汗,原本精心打理過的發型這會也已經亂了。
董遵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的忍耐性倒是挺強的。”
武達看到這個樣子的戚硯,眼神更加的幽暗,他一點也沒有掩飾眼神中的那赤裸裸的欲望:“先生,不如讓我單獨跟他談談。”
談什麼,不言而喻。
董遵身邊的那兩個人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戚硯緊緊地拽著沙發墊,麵色更加的蒼白,全身都顫抖起來,眼神都變得迷茫了。
董遵卻是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聲音不大,卻極有威懾力。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武達背後驚出一聲汗:“先生,是我錯了。”
董遵:“這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隻要你將那隻貓交出來,便立馬幫你解了這東西。”
戚硯忍者那股不適,笑了一聲:“董先生,這……這可就不是談交易的態度了,你就不怕我將那隻貓丟到海裡去嗎?”
董遵終於忍不住冷著臉,看向戚硯的方向:“你倒是個挺有骨氣的,就為了那個虐待你的褚行舟。”
戚硯嗤笑一聲:“他算個什麼東西,我是為了我自己。”
房間裡隻剩下戚硯被毒癮折磨時,偶爾發出來的喘息。
這個普通人遠比他們想象中要硬氣的多。
董遵對著武達揮了揮手,讓他給戚硯先注射一支,這樣才好繼續談下去。
武達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冷凍的箱子,開箱之後撲麵而來的冷氣中,三支藍色的針劑靜靜地躺在箱子裡。
武達取出一支,朝著戚硯走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董遵身邊的那個男人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隻是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
男人彎腰,將手機遞給了董遵。
不過一瞬,董遵就從沙發上站起了身,麵色黑沉,冷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他猛地將手機扔了出去,擦著戚硯的耳邊重重地摔在了地麵上。
“我說你怎麼跟我聊這麼久,原來是在拖延時間,我還當真是小瞧了你。”
武達聞言,又退了回去,將針劑收回到了箱子裡。
戚硯冷笑了一聲,全身都泡在汗水中。
“你才知道,晚了……老巢被端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先生,不好了,船上著火了。”
董遵麵色一變,武達三兩步上前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一道人影以極快地速度閃了進來,隨後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武達的腦門上,竟是一下子將武達給砸飛了出去,猛地地摔在了牆壁上。
戚硯抬眸看向門口,本該出現在實驗室安排行動的褚行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門口。
這人閉著眼,高大的身形幾乎擋住了門外所有的燈光。
他轉了轉手腕,冷著聲說道:“這是第二次,你們動他。”
場麵一下子就混亂了起來,被打倒在地的武達撐著地麵爬起身:“先生,快走。
”
那個土遁術的異能者護著董遵往後退,與此同時,那個空間異能者正擋在身前,蓄勢待發,隨時啟動異能。
混亂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原本蜷縮在單人沙發裡的戚硯滾到了沙發的後麵,隨後消失不見了。
船上因為五樓的巨響,也瞬間混亂起來,守船的異能者保鏢紛紛往這邊趕過來。
武達擦去嘴角的血跡,又衝了上去。
他的力量並不是隻有C級異能者的力量,他也注射了變異的藥物,隻是這藥能維持多長的時間,尚未可知。
“先生,往這邊走,那個褚行舟就是個瘋子。”
“你帶先生先走,他現在就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
混亂中,董遵停下腳步。
遊輪上各色各樣的燈光印在董遵的身上,在那個儒雅的背影上交錯重疊,渲染出一種妖魔鬼怪的氣氛。
他眼神陰沉地說道:“他既然來到這艘船上,那就沒有安全離開的道理,給我活捉褚行舟,他不是很厲害嗎?讓他也嘗嘗我藥劑的滋味。”
“嘗嘗什麼滋味,哪種藥劑,你不如給我看看?”
遊輪最頂端的平台上,董遵身上的衣服被海風吹的獵獵作響,他身旁的兩個人麵色一變,如臨大敵。
“什麼人,裝神弄鬼的。”
遊輪上有一麵豎起來的旗子,旗杆的最頂端站著一個人。
沒人知道他是何時出現在那裡的,這麼細小脆弱的一根杆子上麵,這人卻如履平地一般,站的穩穩當當。
這人臉上帶著一個麵具,塑料的鬼麵具,就像是街頭小販賣的那種玩具麵具一樣。
最惹眼的是那頭在風中飛揚的銀色頭發。
“這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記得我了,老朋友。”
幾個人抬起頭,那個土遁術的異能者麵色大變,幾乎驚懼地說道:“是你!”
他聲音都變了調子:“先生,就是他,那天在橋底下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差點……殺了我。”
董遵抬起頭,目光穿過那張幾乎不值錢的鬼麵,跟人對上了目光。
記憶異能瞬間發動,甚至沒有一絲的預兆。
他在讀取銀發男人的記憶,甚至試圖控製他的思維。
記憶讀取異能是極為罕見的一種異能,在這樣的異能者麵前,所有人的思想都近乎是赤/裸的,過去現在,那些被隱瞞的,或者不為人知的過往,都將在記憶異能者麵前毫無保留。
兩個人的目光穿過海風,穿過船頂並不算多麼明亮的燈光,就這樣相對。
董遵輕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將對我毫無保留。”
可就在那一瞬件,他產生了一絲絲的恍惚,這抹恍惚急不可查,快到像是一種錯覺。
土遁術異能者對這人的恐懼幾乎是他出現的一瞬間就達到了頂峰,哪種全身都被禁錮不受控製的感覺此時此刻,還記憶猶新。
他們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先生的身上。
隻要控製住了他,所有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他是最鋒利的一把刀。
董遵:“從上麵下來,乖乖聽從我的調遣。”
銀發男人從旗杆頂端一躍而下,站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人身上的白襯衫有些眼熟。
聽了,他聽到了自己的命令!
董遵內心狂喜,眼中迸發出強烈的興奮。
樓下傳來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間或有人從上麵掉下去,落在海水裡。
再往下,原本來參加拍賣會的賓客們已經都亂了,尖叫聲,吵鬨聲交織在一起,上演著一出令人心驚的鬨劇。
董遵輕聲地發號施令:“乖,現在,給我將褚行舟捉上來。”
銀發男人腳步頓了頓,似乎在思考這個指令。
董遵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樓下那個瞎子,給我帶上來。”
銀發男人終於動了,隻是,下一瞬,他出現的地方卻是董遵的麵前。
沒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動手的,等他退開一步的時候,他的兩隻手裡分彆掐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動彈不得,如同被封印了一般,不光如此,連異能都用不出來。
他歪過頭,輕聲笑了笑:“讓我捉人,你也配。”
話音落下,他頓時收緊了手,片刻的功夫,剛才還硬氣無比的兩人就這麼軟綿綿地癱了下去。
戚硯往前走了一步,近乎溫柔地說道:“下一個,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