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反正咱們注定也沒有後代,要是壯烈犧牲了,好歹家人都有保障,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前有狼,後有虎,還不如出去闖一闖,”
“算我一個。”
“還有我。”
周笑站起身,看著這幫兄弟,突然就笑了:“咱們先鋒隊就沒有怕死的,平日裡都是褚隊頂在咱們的前麵,這次,就讓我們來給他長長臉吧。”
莊偉傑:“前方究竟怎麼樣,還不一定呢,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團結就是力量,對吧。”
“組長,你這個發言真的是太古早味了。”
“哈哈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紛紛整理好自己的著裝,帶上隨身物品,然後義無反顧地朝著那束光的方向走過去。
不知走了多遠,眼前終於亮了起來,出了山洞便是一條看不見儘頭的道路,兩旁全都是高聳的山峰,霧蒙蒙的,看不到頂端。
這裡才是名副其實的深淵。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這裡麵肯定有能治療隊長的那藥。”
“大家還記得那藥長什麼樣子嗎?”
“我還打印下來了,能不記得麼。”
“好,大家注意安全,謹慎行事,千萬不要分開。”
深淵裡安靜的可怕,還有些冷,雖不至於冰
寒徹骨,但就有種說不出的涼意。
眾人往裡走了很久,一路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碰到,彆說是怪物,連株像樣的植物都沒有。
“這裡真的是深淵嗎?”
“我們都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可什麼也沒有啊。”
“大家不能掉以輕心,還是小心為上。”
“組長,不然我們先停下來休息一會,前麵還不知道要走多遠,兄弟們也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周笑和莊偉傑互相看了一樣,決定原地休息。
莊偉傑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在前後全都用藤蔓布置下了警戒線,一旦有人或東西靠近,他便能察覺到。
還有火係異能者和冰係異能者在藤蔓附近設下了陷進,確保第一時間能擋住危險。
眾人圍城了一個圈坐下來,這樣可以看到每個人的背後。
食物已經不多了,水也在逐漸減少,如果不能儘快找到東西從這裡出去,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還可能餓死在這裡。
異能者的抗饑餓的能力要比普通人強一點,但在沒水沒糧的情況下,也隻能堅持七天。
“不知道戚先生……他應該已經遇到隊長了吧。”
“他們能找到這裡嗎?”
“說不準,不過往好處想,萬一已經找到救治褚隊的藥了呢。”
“希望如此吧。”
周笑沒有坐下,而是警惕地看著四周,那隻白毛給他的震撼力太大,如果深淵裡的東西真的讓那些白毛都感到害怕的話,那他們這些人……
這些猜測他隻是藏在心裡,眾人不過都是憋著一股氣,靠著心裡的意誌力往前走,一旦有人膽怯了,那這種膽怯是會傳染的。
眾人又小聲地說了一會話,吃了一點東西,包還沒來得及收拾,莊偉傑突然站起身,麵色一變:“有東西碰到我的設置的警戒線了。”
大家立馬站起身,背對背圍在一起,警惕地看著四周。
就在警戒線的附近突然嘭地一下燃起了一簇大火,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燒著了。
“那是我設置的陷進,陷進被觸動了。”
隨後繼而連三的異能陷阱被觸發,各種聲音不斷炸響,迷霧中,有什麼東西在逐漸靠近了,從四麵八方朝著他們圍了過來。
異能者對危險的感知在這一刻到達了巔峰。
周笑突然一藤編甩出去,鞭子碰上什麼東西,觸感柔軟,有種不著力的感覺。
他猛地收回藤編,轉身又是一鞭子,還是同樣的感覺。
“是什麼東西?”
“感覺不出來,很軟,很細。”
“難不成是蛇?”
莊偉傑抬手收回布置的警戒線,轉身大喊道:“程陽,噴火。”
程陽探出雙手,掌心猛地燃氣長長的火焰,焰火驅散了周圍的迷霧,但同時也照亮了霧裡的畫麵。
這一照,眾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還真是蛇,但跟蛇長得不一樣,
這些蛇有耳朵,腦袋旁邊有觸角,身體上甚至還有翅膀。
這是什麼變異的怪物?
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整片的蛇群攪在一起飛快地朝著他們遊過來。
難怪那些白毛不敢進來,感情他們是跑進變異蛇窩了。
這種東西攻擊防不勝防,白毛體型巨大,很容易變成攻擊的對象。
“臥槽,老子最討厭這種黏膩的東西了。”
“這些蛇長得也太醜了,怎麼還會有翅膀,難不成還會飛。”
“我求求你,你真的彆再說話了。”
話音落下,一條帶著翅膀的蛇從天兒降,飛著襲擊過來,牙齒尖銳,麵目猙獰。
好奇怪,竟然能在一隻蛇的臉上看到麵目猙獰這種表情。
“大家有招都使出來吧,千萬彆被咬著了,這東西看著有毒。”
一時間,各種異能全都閃現,冰火雷電,藤蔓飛舞,被切斷的蛇四處散落。
這些東西攻擊速度快,數量龐大,有些體型非常小,一不留神就可能中了招。
人再多也比不上這些遠遠不斷的變異蛇群,隊伍中有人被咬了。
“老昌,你退後,你腿在流血。”
被咬的昌藝隨手給腿上結了一塊冰,將傷口包裹住,又甩出去幾道冰淩,將圍攻過來的幾條蛇給釘死在了山壁上。
“沒事,不過就是個小傷口。”
大家的守衛的圈子越來越小,可情況接一連三的出現,不光是昌藝,隊伍中又有人被咬了。
照這種情況下去,不需要多久,大家可能都要交代在這裡。
莊偉傑心裡著急,他可是答應了戚硯要好好帶著這幫兄弟的。
手裡揮舞的藤蔓就沒停下過,原本綠色汁液已經染上了深色的血,他沒有注意到,有一條非常細小的變異蛇已經順著藤蔓爬上來,隨後猝不及防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莊偉傑一把揪住蛇尾巴,異能暴漲,猛地捏爆了它。
眾人的情況越來越不妙,更糟糕的是,最先被咬的昌藝臉色逐漸發白,嘴唇發紫,連異能都已經逐漸控製不住了。
難道他們就要葬送在這個地方了嗎?
遺憾的是,他們沒有找到那株藥,沒辦法解開隊長身上的毒。
被迷霧籠罩的深淵裡,所有人都殺紅了眼,他們知道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死,要麼戰死。
先鋒隊裡沒有孬種,就算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也不悔!
蛇群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前赴後繼的變異蛇交纏在一起,眼看著就要將他們給吞沒。
就在這個時候,刀光劃破長空,斬斷迷霧,周圍的變異蛇全都被斬殺殆儘。
隨後一個身影落下,一刀插進土裡,肉眼看不見的封印以褚行舟為中心四散開,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將所有人包圍了起來。
“隊長!!!”
“褚隊,你可
算來了。”
“太好了,褚隊。”
褚行舟身後,戚硯扶著楚秋靈坐在地上。
楚大美女已經沒了初來時的靚麗,這會一身狼狽,一條腿還裹著繃帶。
作為治愈係異能者,她誰都能醫的了,可就是沒辦法治療她自己。
好在異能者身體強健,這點傷口再多一點時間,就能自己複原。
褚行舟臨時建立起來的封印將那些蛇群全都擋在了圈外。
但這個封印他撐不了多久。
眾人這才呼出一口氣,看見安然無恙地三個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也不在乎這滿地的臟汙。
褚行舟看不到眾人的情況,他站起身,環視一周,沉聲問道:“兄弟們都還好嗎?”
“我們都沒事,隊長你怎麼樣?”
“幸好褚隊你來的及時,可真是神兵天降。”
“老大,可惜了,沒能找到你想要找的那株藥。”
鼻尖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哪怕是看不見,褚行舟也知道戰況有多慘烈。
沒人注意到,戚硯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目光落在這滿地的變異蛇屍體上麵,不過瞬間,額頭就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刻在骨子裡的,對蛇的恐懼像是萬蟻噬心一樣,讓他喘不上氣。
“老昌,老昌你醒醒。”
“小橙子,小橙子,程陽!!”
“阿偉,莊偉傑,你清醒一點。”
中了蛇毒的隊員們,紛紛開始出現意識不清醒的狀況。
楚秋靈不顧腿傷,連忙瘸著腿跑過去,治愈係異能展開,籠罩在這些人身上。
可這毒是變異蛇的毒,跟一般的毒素不一樣,就像褚行舟的眼睛,並不是治愈係異能能解開的。
他們需要解毒的藥。
戚硯環顧四周,入目的全是受傷的人,封印之外還有密密麻麻的蛇群讓他喘不上氣,被汗珠打濕的頭發已經全都粘在了額前。
他們狼狽至極,仿佛陷入了絕境。
在這片封印裡,吵鬨聲,呼救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可這一刻這些聲音仿佛都成了背景,耳膜嗡嗡作響,血液衝上腦袋,連著人都是眩暈的。
褚行舟突然一把拉住了戚硯的手臂,將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手中。
褚行舟想笑,可他笑不出來,他抬手摸了摸戚硯的臉:“你彆怕,這些蛇暫時進不來。”
戚硯有些遲鈍地抬起手,那是個逃生球,是特殊處理部正在研製的一種新型產品,還沒有投入使用,沒想到褚行舟竟然帶了一個出來。
褚行舟的脖子已經呈現出青紫色,那些毒素正以一種飛快地速度往他身體裡鑽,異能使用的越多,這些毒散開的速度就越快。
“其實現在想想,我從一開始可能就認錯了人。”
戚硯聲音仿佛凝固了,他張了張嘴,無聲地說道:“你說什麼?”
模糊的視線裡,他看到了褚行舟脖子上的青紫正在往
他的臉上爬。
褚行舟低著頭,毫無光亮的眼睛裡漆黑一片。
“戚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拿著這個球出去吧,我知道你可以的。”
戚硯抬手拍了拍腦袋,密密麻麻針刺一樣的感覺將他給包圍。
“蛇蠱不就是這麼研製的,等他經曆過無數毒蛇的噬咬,擁有百毒不侵的身體,那這蠱就練成了。”
“不夠,再加一些,將這些蛇全都扔進去。”
“竟然還沒死,看來這小子是命挺硬的。”
……
是誰在說話?
戚硯緊緊地捏著手裡的球,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他猛地蹲下身子,雙手抱著腦袋,眼前出現了幻象,無數條毒蛇在他眼前交織。
黏膩的感覺纏繞著他,被毒牙給刺穿身體,那些毒素被注射進血脈的時候,他真的好疼。
好疼啊。
就在這個時候,溫熱的液體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戚硯抬起頭,模糊的視線裡印出褚行舟緩緩倒下的身影,他口中鮮血湧出,像是再也支撐不住,猛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褚隊!”
“隊長!”
“褚行舟!”
好多人在喊他的名字,在叫褚行舟的名字。
褚行舟……褚行舟……他不能出事。
隨著褚行舟的倒下,被他撐起的封印瞬間消失,變異的蛇群宛若瘋了一樣撲上來,密密麻麻交織成了一片。
戚硯轉過頭,猩紅的雙眸中印出的是那些讓他恐懼到極點的蛇群
周圍的人全都朝著褚行舟撲過去。
這一刻,所有的畫麵都像是開了慢動作一樣在眼前播放。
戚硯緩緩地站起身,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原本被汗水打濕的黑發從發根開始,一瞬間全都變成了銀色,鼻梁上的眼鏡被摘掉扔在了一旁。
放在身側的手掌憑空出現了一把極窄的長刀,刀鋒逼人,帶著騰騰的殺氣。
鋪天蓋地的蛇群眼看著就要落下,將眾人給吞噬,分食殆儘。
戚硯就在這片蛇群中,逆著人群走了兩步,抬手揮起了長刀。
那一刻,整個深淵都被這銀色刀光給照亮了,耀眼到難以直視。
所有人在這光芒中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光芒終於消散了,眾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再睜眼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那些恐怖的蛇群像是灰飛煙滅了一般,連屍體都沒能留下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背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褚行舟撐著長刀,緩緩地抬起頭,失明多日的雙眸裡似乎模糊地印出了那道挺拔的背影。
戚硯站在原地,緩緩地抬起手,手背上殘留的血跡還是溫熱的,是褚行舟的血液。
他歪過頭舔了舔,唇角便沾上了血跡,看起來妖冶又危險。
另一隻手裡的長刀正往下滴著血,證明剛才得一切真的發生過,不是大家的幻覺。
褚行舟握緊了手中的刀柄,低聲喚道:“阿硯。”
戚硯甩開刀身上的血跡,似乎想起了什麼,平靜且無辜地說道:“褚隊,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天夜裡,確實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