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看到這人突然停下動作,麵上黑沉地看著王斯沅,嘶啞的嗓音厲聲問道:“你將什麼東西給帶進來了?”
戚硯猝然清醒,從對方身上撤了出去。
回到自己意識的時候,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沒有適應眼前的場景,轉頭看向褚行舟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迷茫。
褚行舟看著他狀態不對,雙手捧起他的臉,喚道:“阿硯,你怎麼了?”
戚硯眼神逐漸清明,他看著褚行舟,囁嚅道:“褚哥,我看到了一個人?”
褚行舟從沒在戚硯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難以置信中還摻雜著一絲迷茫和不解。
他抬手將人抱進懷中,一隻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像是沉穩有力的支撐,給對方力量。
他問道:“你看見誰了?”
戚硯聲音漸緩,那股迷茫的勁也逐漸褪去,他不可思議地說道:“我看見了一個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的人。”
褚行舟眉頭皺起,一時間也沒想起來,有什麼人是他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看見的。
然而,這也隻是那麼幾秒,他拍著對方後背的手微微一頓,一個近乎不可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形成。
褚行舟鬆開懷裡的人,坐直了身體,看著戚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他跟你有關係對嗎?”
戚硯抬眸,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張臉跟我記憶中,生我那個男人的臉,一模一樣。”
褚行舟雖然有了一點猜測,但真正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也是怔愣。
兩個人麵麵相覷,全都無語了。
誰也沒想到,他們找了這麼久的先生,竟然會是……戚硯的父親。
沉默良久,戚硯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他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也許是我看錯了,或者隻是長得像而已,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可太多了。”
褚行舟卻不這麼認為。
就算長得像,那怎麼會正好就被戚硯給碰上了呢?
這個人跟深海實驗室之間有著緊密的聯係,很可能就是背後操作實驗室的人,如果他真的是戚硯的父親,那阿硯曾經受過的那些傷害……
褚行舟垂下眸子,掩藏住了眸中的殺意。
為了監視對方,彆墅裡並沒有開燈,現在跟王斯沅之間的連接也斷開了,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知道,而且對方能力並不弱,不過隻是一個照麵,就能察覺到戚硯的存在。
經此一役,說不定這間屋子都會被轉移。
置換空間轉移,需要對方親自出麵,將這裡設定的異能點給消除。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
戚硯:“你說,他既然發現我們已經找到了這個地方,會不會很快就將這個據點給銷毀呢。”
褚行舟:“速度還會很快,絕不會等到我們從這裡抓住他的把柄。”
戚硯站起身,一把拉住褚行舟的手臂,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兩人出現在了彆墅的麵前,剛隱匿好身形,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大門處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人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扯得破破爛爛,露出的後背上還有交錯的鞭打的痕跡,雖然這些痕跡正在慢慢的愈合,但是不難看出,遭受了怎麼樣的折磨。
是王斯沅。
王斯沅撐著地麵緩緩地坐起身,雖然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可那張臉卻是絲毫傷口都沒有。
戚硯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一些他原本早就已經忘記的零星片段不斷地湧入腦海。
他母親帶著傷痕的脖子,紅腫的手臂,長裙掩蓋住的腿。
那個時候他還小,很多東西早就忘得差不多了,那是一段痛苦到不想回憶起的往事,潛意識裡,他就已經自己將那段記憶給埋葬了。
可眼前王斯沅的模樣卻是讓那些零星的片段不斷地在腦海中交錯閃過。
那些他本該忘記,什麼都不記得的畫麵。
回憶的越多,戚硯的情緒就越不穩定,指甲掐進手心,戳進肉裡,他卻絲毫感覺不到。
王斯沅傷痕累累的模樣跟母親躲在角落無助哭泣的畫麵來回閃過。
戚硯周身湧動著不受控製的異能元素,站在一旁的褚行舟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他看向身旁的人,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一瞬間沸騰的異能火花忽的就收了回去。
戚硯轉頭看著褚行舟,眸中殘留的細碎花火還在跳躍著。
憤怒到極致的時候,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
褚行舟抓住他那隻握的緊緊地手,將對方已經痙攣的手指給扯開,掌心附上去,被指尖戳破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全都複原,隻有掌心殘留的血漬表明他剛才的情緒。
戚硯看著褚行舟,平靜而又淡漠地說道:“哥,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