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雲舟上,一眾弟子喪著臉,哀怨的看一眼疾馳而過的雲朵,再看一眼坐在船頭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看一眼外麵,看一眼他們,不斷反複。
洛清差點沒被他們的表現逗笑,問著身邊的便宜徒弟:“他們怎麼了?怎麼怪怪的。”
從出發到現在,一個個都表現的不在狀態,隻要他看去,收獲的就是哀怨。
就好像,他們受了天大的委屈。
靈淵淡淡的掃過去,滿是警告,麵上卻是一如既往,“可能是昨天的訓練累了吧,沒什麼事,師尊不用擔心,他們皮實著。”
聽的很清楚的眾人:“...”
累到了?嗬嗬...有本事跟落雲仙尊說實話啊,他們哪是累到了,好氣。
“怎麼感覺更頹喪了?”洛清目露疑惑,他們真的沒事嗎?
靈淵聞言眼睛一眯,滿是危險:“是嗎?”
“沒有沒有。”
“仙尊我們隻是累到了。”
“對對,不用擔心我們。”
“嗯嗯我們很好,緩緩就行了。”
眾人連忙七嘴八舌的回道,欲哭無淚,這根本不是他們的真心話,天知道他們有多想要告狀。
可感受著身上還傳來的隱隱傷痛,實在是,惹不起。
靈淵師兄下手太狠了,也太絕了。
愣是不往他們臉上招呼,全在身上不容易留下痕跡的地方,就是不小心留了,他們也總不能脫掉衣服去告狀吧。
那到時候他們肯定死得更慘,哎。
什麼時候落雲仙尊才能發現靈淵師兄的真麵目呢,然後狠狠的教訓他,為他們報仇!
洛清總覺得這群小孩,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卻偏偏一個個的又笑著,看來他們有什麼共同的秘密,不方便給他們這些長輩聽啊,這是很正常,微微點頭:“那你們先休息一會,到混沌秘境還有段時間,不用你們戒備,安心睡吧。”
到了築基其實就不怎麼需要睡覺,但休息是要的,不然精神和很疲累。
即便是元嬰,都還需要打坐入定,何況他們現在最高的也才金丹中期。
眾人聽落雲仙尊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反駁,乖乖走進雲舟裡麵,睡覺的睡覺,打坐的打坐,用靈力療傷的療傷。
靈淵對他們的反應還算滿意,現在外麵隻剩下自己和師尊兩個人,很好。
坐到他師尊身邊,把頭靠在他師尊肩膀上,語氣憂慮:“師尊,我總覺得有些害怕,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靠近越是恐懼,止都止不住。”
洛清眼睫顫了顫,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吐槽你怎麼會不知道在害怕什麼,還是心疼他又想起了上輩子那些不好的記憶。
暗歎一聲,伸手摸著他的頭,聲音輕緩,彷如三月春風溫暖柔潤:“不要怕,有些黑暗過去了便過去了,不要一直沉浸在裡麵,我們要向前看,前麵的未來,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
靈淵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抱住他家師尊,在師尊看不到的地方,癟了癟嘴。
他才不會在去想過去,但是,他會不斷提起,不然,怎麼能引得師尊心疼呢。
想到昨晚跟師尊睡在一起的快樂,靈淵覺得,今晚他還想。
洛清見自家便宜徒弟沒有開口,以為是在難過,心疼的不行,都忘了某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直接把人攬進懷裡,無聲的給他力量。
靈淵唇角微揚,閉上眼睛,呼吸著師尊身上獨有的清雪之氣。
這樣的日子,真好。
他喜歡。
雲舟在天上行了五日,琉璃宗一行人才接近了混沌秘境的區域。
而其他宗門,早已等在入口處。
被整理出來的空地上,五大宗門的領隊聚集在一起。
一身紅衣,容貌豔麗的女子,率先開口,麵色不虞:“怎麼回事,琉璃宗不是說會準時到嗎?怎麼今兒都還沒來?”
“誰知道,離鬆那個老東西我總覺得沒安好心。”扛著大刀的粗狂男子接話,語氣充滿煩躁。
身著青衣的儒雅男子不是很讚同的搖頭,“胤仁真人多慮了吧,離鬆掌門要是不懷好意的話,大可以獨吞混沌秘境,沒必要告訴我們。”
“哼,隨便你們信不信。”胤仁真人冷哼一聲,不跟他們爭論,反正他是不相信離鬆那個老東西的。
其他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直閉著眼念經,慈眉善目的佛道修者迦葉緩緩開口:“來之前,貧道師兄算過一卦。”
“哦,摩多大師算過啊,結果如何?”
“是不是一切順利?”
“並非。”迦葉搖頭,幾人麵色都變了,摩多大師是修真界修命運道的頂尖修者,隻要是出自他口的預言,皆是準的。
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迦葉也沒有賣關子,“師兄說,此次九死一生,生機極小,但天機變換,告訴我,讓我順其自然,一切皆是命定。”
幾人麵麵相覷,皆是莫名,什麼叫順其自然?
既然都九死一生,還生機極小,那乾脆就直接不去了啊,這不是更好嗎?
似乎是看出他們的想法,迦葉又道:“師兄說,雖如此,可造化道會在此次被打開,飛升有望,機遇大過危機,隻要抓住,魚躍成龍。”
飛升有望...飛升有望!
幾人腦子裡隻有這幾個字,不斷循環,麵色是止不住的激動。
飛升啊,誰不想飛升?
否則苦修幾百年為的什麼?不就是成仙萬萬年不老不死嗎?
“既然這樣,那這混沌秘境,必須進了。”
“什麼沒有危機,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了,也不怕這一點了。”
“有人來了。”胤仁真人突然開口,看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