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趕緊過來護住妻子,他不能讓妻子吃虧。
但是裴聲看見這場麵不由得紅了眼。
在他眼裡阿香還是他媳婦,不管阿香嫁給誰,都是他媳婦,裴彥是他兒子,這是改不了的。
要說裴聲這個人是真的自私了,以前也沒對阿香有幾分真心,就覺得阿香是高攀了他,他在外麵胡作非為也把阿香當傻子看,但是等阿香離開他之後,他找不上媳婦,那時他才想起阿香對他的好了。
家裡的幾畝地以前都是阿香打理,家裡的活也都是阿香在乾,阿香嫁給韓山易之後,他又氣又恨,但是他沒有立場,也不敢找人家算賬,現在他就想把裴彥找回去,一是報複韓山易,二是好好惡心一下阿香。
裴彥已經二十歲了,以前兩家簽的協議已經不算數了,裴彥也應該認祖歸宗了。
那意思是,協議隻到裴彥十八歲,十八歲以後,裴彥就能自己決定要不要認祖歸宗。
裴聲很有信心,他覺得裴彥不可能不認自己的祖宗。
韓山易和阿香頓時有些為難了,他們再怎麼樣也做不了裴彥的主,裴彥現在都二十了,他要是真想回裴家,他們也管不了。
趙全友氣得臉都紅了,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活了半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你們這是瘋了吧?你們當初怎麼對待裴彥母子的,現在過來搶人?你們還要臉嗎?”
裴家人確實不要臉了。
劉嵐上來就跟趙全友撕扯起來,但是她到底沒有趙全友力氣大,被他一腳踹在地上。
這下子可惹禍了,劉嵐頓時躺地上不起來了。
隻要她不起來,就是賴上趙全友了。
這時候裴彥站起來了:“有話好好說,要是不能好好說,我就走了。”
劉嵐馬上就爬起來了。
也顧不得疼了,隻要裴彥說這話,就代表還能商量。
裴彥那可是大學生啊!還是韓山易白白給他們裴家養出來的大學生。
這要是把裴彥搶回來,那他們老裴家算是賺了大便宜了。
裴彥馬上過來溫聲道:“奶奶,您沒啥事兒嗎?要不要到醫院看看?”
要是以往,劉嵐跟人打架一旦躺地上,就絕對不起來,不鬨出點動靜來絕對不能罷休,這一次趙全友一腳踹得很重,真要是劉嵐鬨起來,趙全友肯定好不了,輕則賠錢,重則都得進派出所蹲兩天。
倒不是真的把劉嵐打殘了,是劉嵐會耍賴。
他這麼一問,劉嵐馬上道:“我沒啥事兒!”
居然就沒事了。
這就好辦了。
裴彥道:“爺爺奶奶你們想得也太簡單了,我爸媽養我這麼大也不容易,我能這麼答應你們嗎?你得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跟家裡說說,您說是不是?”
劉嵐:……
裴聲:……
裴寶柱:……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裴彥是這樣的態度。
這啥意思,就是答應他們了?
裴彥真要認祖歸宗了?
裴家人差點跳起來,但是他們馬上就覺得這裡麵有啥不對。
裴彥道:你們回家等信兒吧,給我兩天時間,我給你們答複。
裴家人半信半疑,但是也沒有辦法,隻能回家去了。
等他們走了,阿香和韓山易還有趙家人都傻眼了。
難道裴彥真的想回裴家?
韓山易沒想占裴彥的便宜,要是裴彥真的想回裴家,他也不會阻攔的。
阿香倒是哭得眼睛通紅,一句話說不出來。
趙全友也知道自己剛剛闖了禍,要不是裴彥,劉嵐這會兒肯定賴上他,但是他不後悔,那個老婆子太可恨,他都想一腳踹死他,哪怕給她償命,他也不怕。
裴彥:“外公,舅舅們你們先回去吧,我心中有數。”
他雖然這麼說了,趙家人還是不放心。
誰能願意看著辛苦養大的外甥回到裴家那個狼窩裡去?
趙家人走了之後。
裴彥道:“爸爸,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韓山易愣了一下:“去派出所乾啥?”
裴彥笑了一下:“我把姓改了,以後隨你姓。”
韓山易:……
他是做夢沒有想到,裴彥能這麼做。
這對父子互相看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也不用說了,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他們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韓山易嘴角咧開,嗬嗬地笑起來。
他沒想到能有這一天,兒子真把他當親爸爸。
第二天父子兩個一大早去了一趟鎮上,把裴彥的姓改過來了。
過了十八歲,公民有自己決定自己姓氏的權利,裴彥的名字改成了韓彥。
改完名字裴彥馬上讓家裡人收拾收拾,他們要進城了。
他都在京市置辦好了房產,就等著家裡入住了,這時候不走還等啥?
這次韓山易沒有耽擱,他趕緊給學校裡打報告,正好鎮上分下來幾個老師,可以接替韓山易。
但是學校的校長對韓山易很是不舍,也知道他回去是好事兒,隻能簽字放人。
裴彥一家用了一天的時間收拾好了。
早上一輛車子開進了村裡。
韓山易一家人上了車,馬上離開。
房子是公家的,並不是他們的,他們也沒有多少財產,至於那些生活物品,誰願意拿誰拿。
裴彥告訴他們,隻拿值錢的東西還有個人隨身用的東西,其餘的都不要了。
在京市都置辦好了,一點不需要操心。
一家人上了車子,直奔村口向而去。
就在快出村子的時候,碰見了裴聲和裴寶柱父子。
他們這兩天並不是很放心,一直都盯著棗花村的動向。
說好的,三天之後裴彥給他們信兒,今天就是第三天。
他們早早地就想過來看看,正好碰見車子離開。
就在這時車子在他們近前停下了。
車門打開裴彥從上麵下來。
裴聲和裴寶柱馬上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你是不是在騙我?”
裴聲撕心裂肺的吼道,眼睛裡一片血色。
他以為自己後的聲音大,裴彥就能害怕。
裴彥半點不慌張,他知道裴聲一家人會在這裡等他,他故意選擇今天離開。
“是,我壓根就沒想認祖歸宗,我是不可能認你的!你還記得那不到兩百塊錢嗎?”
裴彥這一句話,裴聲頓時愣住了。
他記得呀!
雖然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但是那兩百多塊錢的事兒,他一直記得。
“你什麼意思?那錢不是丟了嗎?”
不光是裴聲吃驚,阿香也很吃驚,那時候裴彥還很小吧?那時候他就已經記事了嗎?
阿香馬上把那件事情的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那兩百多塊錢是裴彥給她拿回來的,讓她們母子撐過了那段最近難得日子,也給她的精神上有了一個慰藉,畢竟那時候什麼都有可能靠不住,但是那兩百塊錢確實能讓她們母子不餓肚子。
裴彥:“沒有丟,我給我媽拿回來了,你把家裡唯一的這兩百塊錢都想騙走,你想過我們母子的死活嗎?你連我們的死活都不顧,你覺得你有資格當我的爸爸嗎?”
裴聲:……
他整個人都傻了。
當時他隻想把這筆錢從阿香手裡騙過來,沒想過這些。
裴彥嘲諷地看了他一眼。
什麼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會不留一條活路給他們?明明知道他們什麼都沒有,就那麼一點錢,裴聲還想著讓他們淨身出戶?
裴彥:“行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
他說完轉身上了車。
裴聲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發瘋了,哪裡肯讓裴彥走。
“不行,你不能走,不管咋說你都是我兒子,我是你爸爸,你不能走。”
他說著張開雙手,攔在路中央,有種要想走,就要從他身上壓過去的架勢。
裴彥把司機叫到一邊,他自己親自開車。
司機一臉的迷茫,但是車子是裴彥的,裴彥自己說了算。
裴彥一踩油門,車子對著裴聲就過來了。
裴聲要是不走,就能被撞飛。
就在這一刹那,裴聲本能的躲開了,他惜命,不舍得死。
車子揚長而去。
就這一下,車子裡的人也嚇呆了。
他們還沒有反應過怎麼回事兒,就見外麵裴聲雙手抱著頭,嗚嗚地哭起來,一個大男人哭成一灘泥。
裴彥也沒有停留,加油門走了。
種惡因,結惡果,自己做的孽自己不知道嗎?當時那種情況下,裴聲還來坑他們母子,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認他。
車子停在了一個四合院門口。
裴彥從車上下來:“爸媽咱們的家到了。”
韓山易和阿香帶著月月從車上下來。
四合院並不很新,帶著一種古色古香的曆史年代感,但是四合院的位置好,這屬於老京城的繁華地段。
年輕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韓山易是知道的,曾經他家也是這種老式的四合院,不過他們家是四合院裡很窄小的一家,難道他們現在也是……
他覺得,他們的家可能是四合院裡其中的一家。
裴彥:“這個四合院我買下來了,你們看看自己喜歡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