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畢竟不是家人。
離了婚,他們連朋友都不可能做。
那又何必再這樣,早點劃清界限,對誰都好。
“把你東西帶上。”
路寧開了車門,或許是坐久了,腿有些麻,她下車的時候踉蹌一下,被周承琛拉住胳膊扯進懷裡護著,好像她還是他妻子似的。
他果然帶著保鏢和律師,後車司機上一秒還在罵罵咧咧,這會兒突然噤聲了。
周承琛什麼也沒說,隻是拉著路寧去他車上。
律師看了路寧一眼,想起自己剛路上問周總離婚協議的事,周總說的是:“不急,再說吧!”
周總一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他按下疑慮,跟了周總這麼久,第一次處理追尾這種小事,但還是敬業地上前交涉:“你好,我是路小姐的委托律師,接下來由我全權……”
路寧上了車,有些沉默。
周承琛還惦記醫院的檢查報告,說一句:“帶你去吃飯。”
肯定句,連問她意願都省了。
路寧回神,側頭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在他車上了,她明明要告訴他,自己可以處理不需要他插手的。
或許是出於某種慣性。
有些事情養成習慣,一時是很難改過來的。
她已經失去了拒絕的先機,於是認命:“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吃晚飯的。”
她的意思是你送我去見朋友吧!
周承琛卻直接替她決定:“那叫上她一起。”
他說什麼都像是命令。
路寧又不想拆穿他的自作多情,委婉說一句:“那我問一下她願不願意。”
打電話的片刻功夫,周承琛讓許默定的餐廳許默已經發過來了消息,於是在路寧電話詢問的時候,側頭說了餐廳名。
徐詩夏本來已經不打算和她一起吃飯了,但聞言頓時來了勁:“好,不用來接我,我打車過去。”
周承琛不愧是總,定的餐廳貴得要死,就在公寓附近,走著都沒多遠,打車也就幾分鐘。
徐詩夏先到了,報了周承琛的名字,門童客客氣氣領著她去定好的座位,樓上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城市街景。
樓上這麼大的空間,也就零星擺了幾張桌子,到處是綠植和巨大的水晶吊燈,有樂手在拉小提琴。
徐詩夏拍了照,發朋友圈,感謝路總帶自己見世麵。
路寧也賺了不少錢,但很少舍得來這種地方消費,大概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她和周承琛是兩個遲早會分開的人,經曆過家裡事業潰敗,有了錢都存起來,像隻倉鼠一樣囤積著食物,給自己鋪足後路。
列表裡不少大學同學至今還在聯係,有人感慨一句:你們關係還是這麼好。
然後誇了餐廳的布置。
突然有個略顯陌生的藍黑色頭像冒出來:這家的鵝肝不錯。
徐詩夏愣了下,感覺這個人好像消失了很多年似的,自從畢業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沉寂到徐詩夏都以為他這個號棄用了。
他用的還是幾年前的頭像昵稱和個簽。
紀肖燃,大學四年跟路寧談了兩年半的戀愛,倆人感情好到認識的沒有人會懷疑這倆畢業後會結婚。
但最後……
徐詩夏心頭一跳,愕然問了句:你來過這邊?
她記得紀肖燃是桐城人,她們大學是在A市讀的,他讀的法學,來衍城乾嘛?
其實那一瞬間她在想的是,不會是為了路寧吧!
雖然有點狗血,但以他的個性,真的能乾出來。
很快,紀肖燃回複:嗯,我在附近住。
徐詩夏頓時瞪大眼,都沒等路寧過來,直接截圖發給她。
她在想的是,既然都要離婚了,那是不是……
雖然還不知道紀肖燃是不是單身,也知道這麼說可能對紀肖燃不公平,但對於他倆分手這件事,連徐詩夏都覺得遺憾,如果能重新在一起,那真的也算某種圓滿吧!
路寧下車的時候看到徐詩夏消息,磨蹭了下,周承琛過來替她開車門,等她下車。
路寧看到那個頭像的時候手就開始抖,看到紀肖燃說在附近住,整個人更是顫了下。
周承琛微微蹙眉:“寧寧?”
明明叫得那麼親切,聲音卻冷得沒有半點溫度。
路寧按下不安和惶恐,抬腿下了車,周承琛同往常一樣紳士地扶她下來。
路寧覺得不合適,微微躲開了。
周承琛手懸在半空,等她走出去兩步,倏忽抬步上前,牢牢抓住她的手攥在掌心。
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勢。
路寧側頭看他,眉毛狠狠皺起來。
周承琛臉色微沉,根本不等她質問,直接轉了話題:“今天去醫院,結果怎麼樣。”
路寧:“……”
原來是誤會這個了。也猜到他大概是找人盯她了。
“沒有懷孕,你可以放心。”路寧想要掙脫,但又覺得太刻意,最後作罷了,並不想鬨得太僵。
周承琛如願,眉眼卻垂下來,聽到沒有懷孕,內心竟然隱隱有些失望,神情也變得寡淡。
如今最多也就牽個手的關係了。
想起這個,他頓時覺得煩悶,抬手鬆了鬆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