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今日不宜離婚 北途川 9983 字 9個月前

路寧回去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

呆呆地坐著,像個人偶娃娃。

上學時候她就喜歡發呆,眼睛大大的,五官又過分精致,眼神放空的時候,恍惚讓人覺得是某種櫥窗裡擺放的仿真洋娃娃。

徐詩夏覺得真不怪自己總想捏捏她抱抱她,誰能拒絕一個人形手辦呢?

徐詩夏剛剛洗漱的時候,覺得沒睡好,腦子發懵,於是順便衝了涼,這會兒精神好了許多,一邊擦頭發一邊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你剛去哪兒了,找了你半天,還以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這冷笑話倒是挺冷的,路寧勉強笑了笑:“剛……周承琛來了。他助理說他胃疼,我去給他送藥……”

路寧簡單交代了一下。

“謔,他怎麼又來,這麼舍不得你嗎?”徐詩夏也就隨口一說,畢竟路寧自己說的,沒什麼矛盾,突然離婚對倆人來說可能都需要一個過渡期吧!現在證還沒領,嚴格來說其實還算夫妻。

嗯,兩地分居的夫妻。

“都要離婚了你還這麼操心,你心怎麼這麼軟,他那麼大一個總裁,需要你關心他?”徐詩夏捏著她的臉晃了晃,這孩子就是心腸太軟。

隻要周承琛想,多少人願意為了他鞍前馬後,他又不是什麼剛創業的小老板,犯不著為了工作再拚命,再怎麼胃疼也輪不到路寧再去獻愛心。

除非那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彆是給你下苦肉計呢!”

路寧遲疑搖頭:“可是……沒有必要吧。”

“怎麼沒必要,我看他壓根兒就不想離婚。”徐詩夏昨晚就這麼覺得了,她看路寧沒什麼反應就沒提。

路寧心太軟了,總是懷著最大的好意去揣測對方。也很珍惜彆人對她的好。

說起來當年紀肖燃也是這麼把她追到手的。

路寧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特質,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剛上大學那會兒她上了個新生采訪被熱轉,班上的人都還沒互相認識呢,她就在全校出名了。

那會兒許多學長學姐還有同年級的學生慕名來看她,甚至很多人直白地表達好感。

追她的人誇張點可以說能從西門排到東門。

紀肖燃是從四個最有力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那時候追她的人太多,甚至驚動係裡的老師,上課的時候點到她的名字,特意看一眼,笑說:“確實挺漂亮,不過,這麼漂亮離男人遠一點。”

教室裡哄笑,追求者之一的紀肖燃那天正好在,突然開了口:“彆啊老師,怎麼還手動給人增加難度的,好歹讓男人接受一下考驗。”

他這一接話,仿佛直接說:我就是那個想靠近她的。

教室裡不少人,噓聲一片,要他矜持點。

路寧被調侃得麵紅耳赤。

紀肖燃那時候不是她們係的,他為了追路寧,特意來蹭課,但沒有打擾她,隻是坐在後麵一排。法學係的係草,長了一張可以同時談八個女朋友的渣男臉,坐在教室裡本來就顯眼,這下連老師都記得他了。

老師指了指他,開玩笑道:“說的就是你這種。”

那會兒路寧想轉專業,有績點要求,平時特彆用功,也很積極參與活動和班級事務賺學分,幾個專業課老師都認得她,也很維護她,遇到一些沒有禮貌的男生甚至會數落兩句。

路寧最開始其實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但紀肖燃攻勢猛烈。

第二年路寧轉到法學係,他還說:你說我們是不是天賜的良緣?

但他其實又很懂進退,覺得路寧快要厭煩了就安靜幾天,覺得她心情好就拚命侵犯底線,搞得路寧沒有脾氣。

她並不討厭他,所以對他寬容很多。

一次暴雨天,路寧被困在圖書館,紀肖燃一邊發著燒一邊還聞訊來接她。

她遲疑了幾天,終於鬆口說:“我們……試試吧!”

那時候連續的下雨天,校園裡濕漉漉的,空氣裡夾雜幾分濕冷。

兩個人走在梧桐樹大道,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雨滴砸在傘麵啪嗒啪嗒響著,那句試試輕得像是夢囈。

紀肖燃卻清晰聽見,驟然抓住她的手:“我兩隻耳朵都聽到了,不能反悔。”

路寧忍不住笑了下。

大學四年,他們談了兩年半,剛開始誰都不覺得紀肖燃會是個好男朋友,長得太顯眼了,人也熱情會哄人,怎麼看都是一副渣男相。

但他真的稱得上二十四孝模範男友了,好到徐詩夏這種極度討厭拽哥的人,最後看他們分手都覺得特彆可惜。

……

路寧突然蜷臥在沙發上,有些痛苦地縮緊身子:“他答應我了的……”

她小聲呢喃。

不想離婚為什麼主動提出可以放她自由。

明明是他自己說的。

她其實也無所謂,甚至做好一輩子就這樣的打算,但他提出來了,她會覺得很感激,因為這婚姻並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周承琛應該也不會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婚姻吧。

分開對誰都好。

所以她真的想不通周承琛到底要乾什麼。

腦子裡亂亂的,剛剛那個吻……周承琛整個人籠罩下來,路寧甚至能從他的狀態裡感受到一絲怒氣,但她真的不覺得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他了。

就算他生氣乾嘛親她。

結婚三年,他們在床上之外接吻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舔了下唇角,刺刺的,有點疼,嘴角破了點皮,不過她也咬了他一下,他還是堅持到接吻完才用指腹按了下她的下巴,沉聲說了句:“抱歉。”

然後就走了。

路寧原地深呼吸好幾下,都沒反應過來,他到底要乾什麼。

還是身邊沒有人,他覺得寂寞了?

但他並不是縱欲的人。

路寧這麼想著,卻無端想起提離婚前那個晚上,他大概心情不好,靠在那裡假寐,她以為他睡著了,覺得他西裝裹身上太束縛,就過去想替他脫掉,結果手剛伸過去,被他扣住腰拉進懷裡,分開她兩條腿讓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問她:“你想做什麼?”

聲音冷淡,像是單純問她剛剛那個行為的意圖。

他這種從小就被爸媽嚴格管教的人,極度守規矩,防備心也很重,路寧隻當自己冒犯到他的安全距離了,於是辯解一句:“給你脫衣服,我怕你這樣睡太難受。”

他低聲“嗯”一句,也不知道是接受了還是沒接受。

“我不知道你醒著。”她又說。

“嗯。”

“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不碰你。”

“沒事。”

那你反應這麼大,路寧腹誹,心道那我能下去了嗎?

他真的個子高也健碩,自律到變態的人格,他並不熱衷健身,但也架不住每天雷打不動地鍛煉,每次路寧被他抱住,都覺得自己被一座山壓住了。

而且她怕他難受,就是因為襯衣包裹著肌肉,真的有一種被緊緊束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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