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寧和杜若楓約在VLONG附近的酒吧。
白天, 酒吧清淨,音樂舒緩,吧台前隻她們兩個, 老板給兩個人調完酒就去後台了。
酒吧還沒開始營業,隻是路寧和老板熟了, 把兩個人放進來的。
幾個服務生在角落裡玩狼人殺,都是很年輕的男孩女孩, 笑聲清脆爽朗,青春洋溢。
路寧仰頭灌了小半杯,有些懶懶地趴在吧台上, 她酒量差,隻喝了半杯整張臉都變成粉色, 眼波流轉, 很有一種清純的嫵媚勁兒。
隻是眼底帶著濃濃的倦意, 像是一夜沒睡似的。
“你仿佛被八個大漢吸乾了精氣。”杜若楓也愛逗她玩,這會兒掐著她的臉蛋晃了晃, “周總人不可貌相啊。”
看起來克製禁欲, 其實是個變態吧。
尤其最近, 杜若楓都覺得誇張。
她知道她跟周承琛的事了,但這種事她也很難給出什麼意見。她內心裡其實也是覺得周承琛不適合路寧的, 但三年婚姻,不說感情, 路家從周家那裡分走的項目都說不清。
路寧是個太知恩圖報的人,恩情和感情徹底攪合在一起, 不是她想分開就能分得開的。
尤其周承琛並不是個惡人。
而路寧太容易心軟。
況且感情的事,向來複雜難辨,當局人迷是常態, 連她這個局外人都有些糾結了。
路寧喝太著急了,酒精一下子湧上來,她覺得好熱,抱著杜若楓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哼哼唧唧:“我要去揍梁思憫。”
真的太會給周承琛找靈感了。
“又關她什麼事?”杜若楓撓著她的下巴,低頭笑,“她又乾什麼了,說出來讓我也高興一下。”
路寧氣得拍她的手心。
杜若楓笑著摸她的腦袋:“怪不得周承琛欺負你,我都想。”
路寧很愛炸毛,但大多時候隻是難為情,就很難讓人忍住不去逗她。
不過說完臉上的神色就有些淡了,“如果真的受不了,不要逞強,一輩子很長的,不要在任何人身上將就。”
周承琛那種老謀深算的人,想得到路寧,真的是太容易了。
可他再厲害,感情是算計不來的。
路寧隻是心軟,但心裡其實什麼都明白,她隻要想清楚了,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路寧微微出神,認真點了下頭:“我知道。”
所以她一直不願意回西山。
她覺得她和周承琛都需要想清楚。
路寧突然撲到杜若楓身上趴著:“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我有點喜歡他……又感覺……”
杜若楓捏她的鼻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但我知道你一定不討厭他。真的開始放棄一個人是不斷做減分的,你會看到他越來越多的缺點。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缺點,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連缺點都是美好的。就像你喜歡小貓,它會覺得它的缺點也是可愛的。”
路寧點點頭:“我沒有給他一直減分。”
她抬起頭,“但我覺得他最近有點變態。”
杜若楓側耳,十分八卦地說:“願聞其詳。”
她哥哥跟周承琛打過不少次交道,說這個人心思極深,而且性情陰鬱,心狠手黑。
那會兒杜若楓就擔心過路寧。
但後來發現他對路寧還不錯,也就沒再打聽過了。
路寧有些不好意思講,但她憋得太難受了,還是告訴了杜若楓。
她打算跟周承琛試試的時候,其實根本沒有想好,隻是被他逼得沒有辦法,覺得兩個人必須有一個人給個台階走下去。
他也真的不太適合談戀愛,有時候路寧都覺得他其實根本不需要伴侶。
強勢、蠻橫,沒多少生活情趣,大部分精力都投給工作了。
結婚三年,路寧都沒敢相信他是喜歡她才會對她好。
他對她太過於程式化了,就好像結婚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逢年過節的禮物也隻是一種程序。
但他說他愛她,不能沒有她。
路寧簡直感到迷茫和不可思議。
她覺得他壓迫感太強了,梁思憫給她出什麼她上他下的體位餿主意,周承琛聽了就算了,還真的要實驗。
路寧昨晚睡著了都在做噩夢,周承琛的聲音如同魔音貫耳:“摸我。”
杜若楓聽她說完,趴在吧台上狂笑不止,“哈哈哈他怎麼這樣。”
有毛病啊!
路寧苦著一張臉,“真的不可理喻。”
倒也不是她不敢,隻是跟趕鴨子上架似的,誰下得去手。
“所以你滿足他了?”杜若楓已經笑得不行了,她實在很難想象周承琛那個樣子要求路寧摸他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路寧抱頭,趴在桌麵上:“沒有,我說我需要個手銬把他銬起來,他都說行。我哪裡還敢說話,我都嚇懵了。”
她當時覺得根本不靠譜,後來才想明白問題在哪裡,“他是為了讓我嘗試一下掌握主動權,但我把他按在那兒,都有一種他在強迫我的感覺。”
“那就那麼算了?”杜若楓還挺遺憾。
路寧深呼吸:“沒,我讓他陪我看電影了。”
看著看著還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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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今天心情不錯,許默感覺得到。
但旋即因為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而變得惡劣了。
鐘斯齊帶著陳邁一起來的,約在樓下咖啡廳。
“我來賣個人情。陳邁,小意的經紀人。”剛落座,鐘斯齊就介紹。
陳邁忙站起來,鄭重欠了下身,沒敢伸手,隻是扶了下衣襟:“周總。”
周承琛的眼神隱在鏡片後,顯得更涼薄了幾分。
鐘斯齊看他表情不善,笑著打圓場:“真沒彆的意思,聽說你們昨天鬨了點不愉快,我帶她來給你解釋一下。免得誤會。畢竟小意跟你一塊兒長大的,一直拿你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