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衍城, 周承琛見路寧的時間卻更少了。
她比在桐溪還忙。
年前路寧放了徐詩夏和兩個室友的鴿子,趁著年假還沒過去,特意報銷了徐詩夏來回的機票酒店費用, 帶著她飛了趟A市聚了一次。
友情很珍貴, 她前幾年大概是被婚姻打擊到了, 有點過於封閉自己, 最近深覺遺憾。
四個人還一塊兒回了趟母校,拍了八百張照片。見了以前的朋友, 靈魂死去的部分, 仿佛又重新長出枝椏,煥發生機, 那感覺還挺奇妙的。
徐詩夏聽她說跟周承琛最近關係還不錯,猶豫很久, 還是跟她提了句, 說紀肖燃最近在相親, 跟以前導師朋友的侄女認識了, 似乎談得挺不錯的。
那女生也是A大的, 畢業後又保送本校的研究生,最近剛畢業。
路寧由衷為他高興, “那挺好的。”
幾個人留在食堂吃了頓晚飯,好巧不巧碰到紀肖燃和他女朋友。
更巧的是,那女生路寧也認識,叫鬱雪, 以前一個社團的,經常一起去做義工。
“路寧,好巧。過來這邊坐啊。”鬱雪叫她。
那會兒的義工一個月可能也就輪到一次,她也就待了一個學期, 可想而知其實也就見過幾麵,彼此談不上熟悉,鬱雪甚至很可能不知道她跟紀肖燃談過。
不然這會兒估計也不會叫她?
徐詩夏拉住路寧,衝那邊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們人多,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坐這邊就行。”
鬱雪也就隨口招呼,聞言有些遺憾,但也沒再堅持,應了聲好。
四個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二食堂的餐還跟以前一樣,幾個食堂裡最好吃的,尤其三樓,所以人也多。
徐詩夏怕破壞氣氛,硬是憋著沒再提紀肖燃。
倒是路寧自己提了句:“吃完我們就離開學校吧?我不想跟紀肖燃再碰上。”
大夢“嗯”了聲,“你倆確實……也不合適再見麵。”
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活,過去就讓它過去吧,或許真的有人能分手後繼續做朋友的,路寧覺得她和紀肖燃是不大能做朋友的。
而且以周承琛的患得患失感,即便倆人什麼也沒有,恐怕他也要多想。
路寧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她一向是個心軟的人,生平就做了這麼一件惡事,恐怕是要記一輩子了。
A市多雨,但沒想到二月份的雨竟然也說下就下。
吃完飯,四個人站在食堂門口的台階上,誰也沒帶傘。
大夢去買了幾杯奶茶,徐詩夏去問酒店那邊能不能來接人。
路寧一抬頭,又看到紀肖燃和鬱雪。
他們兩個也沒帶傘,站在台階上跟她們一起等。
鬱雪懷裡還抱著文件,打算回辦公室,側頭看路寧,笑道:“我知道你跟紀肖燃的事,你倆的愛情故事傳播率很高的,你甩他甩得那麼決絕,他都在工位上哭呢,當時不知道多少學院實時吃瓜。”
法學院的大神,主要長得帥,經常被安排在大型晚會上表演或者主持,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了,多少還是有點知名度的,又是被女朋友甩後坐在工位哭這種勁爆八卦,是個人都要聽一耳朵的。
路寧露出些尷尬的神色。
徐詩夏她們也警惕起來,微微靠近路寧,把她護在身旁。
她們也看不懂鬱雪想乾嘛。
鬱雪還是在笑,“要不今天我做主,請大家喝杯咖啡,就宿舍樓北區那邊那個。”
-
年後的衍城溫暖了幾天,緊接著就是倒春寒,冷氣釀了一場春雪出來,一大早,外麵陰沉,暴雪肆虐,天空是壓抑的灰色。
周承琛眼皮突兀跳了一下,心情難以言喻的沉悶壓抑。
小白被路寧允許在房間裡自由活動,小橘卻被她關了起來。
因為小白幾乎不掉毛,讓傭人勤打掃,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小橘這種長毛怪就不行了,她害怕周承琛過敏。
小橘活潑,小白每次出去,它獨自留在房間,就顯得格外委屈可憐。
它這會兒又在房間裡叫,順便撓門。
周承琛走過去,推開房門,猶豫片刻,直接把它放了出來。
周承琛換完衣服就要出門了,順便發消息問路寧,這會兒在做什麼。
然而路寧並沒有回複他。
她今天去跟朋友一起玩,也沒帶隨行。
隻有一個等在附近的保鏢說,太太今天回學校了,出來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男的,兩個人相談甚歡。
之後太太跟朋友分彆,轉道去了津城,同飛機上依舊有那位先生。
照片傳過來,是紀肖燃。
暴雪伴隨著狂風,窗戶呼嘯嗚咽,小白和小橘都有些焦躁不安,不停地喵喵叫,往周承琛懷裡蹭。
周承琛急於去公司,看它們實在可憐,於是牽了繩,帶著下樓,家裡阿姨陪著下去,他本來打算讓它們出來透口氣就回去,結果兩隻大搖大擺跟著上了車,端端正正坐在車後座。
小橘膽子略小,周承琛眉頭緊鎖,試圖勸說它們回家,可根本沒人理他。
周承琛把貓帶去公司了,隻有幾份文件要簽,他坐在辦公桌前,貓貓蹲在他桌子上,監工一樣,一左一右低頭看他簽字的手,小白盯著看了會兒,抬爪勾了下。
許默在一旁笑,偷偷摸了兩下。
老板竟然很好脾氣地沒吭聲,然後挪了挪文件,繼續簽。
結束後才一邊給了一個爆栗,嚴肅地說:“無組織,無紀律。”
他發消息給路寧:它們想你了。
[路迢迢]:你上班帶它們乾嘛,還一次帶兩個,也不怕過敏。
她終於回複了他。
[Z]:我現在不過敏了。
[路迢迢]:你現在倒是很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