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媚兒要失業了,因為雨人之家所在的山頭被承包了出去,好像是要開發出來,當什麼度假村農家樂的,雨人之家所在的地方算是半郊區,居住在山腳下的有不少貧困戶,扶貧的口號喊了許多年,好不容易建設到了這裡,那是人人都巴望著拆遷重建,小小一個雨人之家再不願意也阻攔不了眾人的腳步。
而雨人之家本來就是一處慈善性質的自閉症療愈院,拆掉雨人之家政府給的補償能夠讓它在市區存在一時,但如果得不到社會上更多的救助,也是無法長久。更何況市區裡真沒有一個這樣親近自然又安靜的地方提供給他們,就算有那價格絕對不便宜,加上老院長已經為了這些自閉症的孩子勞累了一生,年歲越大,越來越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除了解散雨人之家,根本沒有第二條路,除非有同樣有善心的人願意接手,可惜沒有。
嚴碩帶著許喵去接媚兒的時候,雨人之家已經散了大半了,隻有部分醫護誌願者還留在那裡,照顧著暫時還沒離開的孩子。
距離上次見麵也不過是數月前,可是霍院長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再也不複曾經儘管年歲不小,但依然勃發的生機。
看著空空蕩蕩的院子,霍院長朝著嚴碩帶著一絲苦意的笑了笑:“我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還想著也可能是我死後,卻沒想到,沒想到這裡這麼快就要拆了。”
嚴碩抱著許喵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霍院長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地方,眼眶含著淚意:“其實這裡拆了也就拆了,我心疼的不是這些親手栽種的一草一木,而是那些還沒能適應這個世界的孩子們,那些被接走的孩子還好,他們還有個願意為他們花精力,願意做他們保|護|傘的家人,可是剩下的這些,今後要怎麼辦呢...”
嚴碩看了眼其中一個屋子,大概還有四五個孩子,那些孩子低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什麼。
霍院長道:“裡麵那個小男孩剛來的時候誰也不能碰他,不能打斷他的生活軌跡,不然就會狂躁的打砸撕咬,小小一個孩子,要兩三個人才能壓製住,雖然現在強了許多,但暴力傾向卻依舊存在,他的媽媽一開始還會經常來,可是後來他媽媽生了個健康的孩子,慢慢的來的就少了,你說這樣的孩子回到了家之後,他要怎麼辦,如果又狂躁了,得到的是耐心溫柔的安撫,還是被丟棄在精神病院裡。”
霍院長絮絮叨叨了許久,將屋裡剩下的那幾個孩子全都絮叨了一遍,嚴碩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可是也有各種不美好,有些人生來擁有一切,幸福一生,有些人卻不得不去麵對這個世界最黑暗的一切,所謂公平,從來都不公平。
一直到天快要黑了,媚兒才從裡麵出來,正窩在嚴碩懷裡睡得鼻子冒泡的許喵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那個院長太能說了,說的那些事他沒見過也沒經曆過,雖然聽起來有點可憐,但他沒辦法感同身受,然後不知不覺的就在自家鏟屎官懷裡睡著了。
這會兒見到媚兒總算是出來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催促的叫了一聲。媚兒卻停在了門口,回頭看著這個她還以為自己會待很久的地方,無聲的歎了口氣,一轉頭跳上了車。
車上沒外人,許喵總算是不用當啞巴貓了,見媚兒留戀的看著窗外,拍了拍她的爪子:“人類有句話叫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等你找到了新的妖生目標,就不會懷念過去了。”
許媚兒看向許喵:“你都化形了,乾嘛還這樣?”
許喵道:“剛工作完呢,我也是有事業的男人好嗎。”
許媚兒翻了個白眼,彆以為她不知道,這懶東西就是想讓他鏟屎官抱著。
許喵進入正題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野離開了個寵物店,你可以去當鎮店之寶,如果你想演戲的話,我也可以幫你介紹工作。”
許媚兒輕哼了一聲:“我看你是人類社會呆久了,思想都人類化了,我為什麼一定要找什麼事做,再說,我們真正的本職不該是修煉嗎?”
前不久才被兔兔念叨過修煉的許喵:“......”他也是有在修煉的,為什麼感覺現在變成就他不思進取了。
看著似乎已經有所安排的許媚兒,許喵道:“那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