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碩這才看了他一眼,順道掃了眼那潔白沒有任何傷痕的手指,連個紅印都沒有,也對,普通的小刀怎麼可能劃得破妖的皮膚,見他在故意賣慘,這才收回了視線:“那裝作不認識冷舒,也是想給我個驚喜?”
這一下問到了許喵心虛的點上了,他就是閒不過,不過這也不怪他啊,又不是他主動接近冷舒的:“是他自己找上來的嘛,我就想看看他想乾嘛啊,沒想到,他竟然貪圖我的金錢和美色,不過碩碩你放心,我隻愛你一個人,我們妖認定的伴侶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嚴碩輕哼了一聲:“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忠誠?”
許喵搖擺了一下腦袋,笑眯眯道:“不用客氣,應該的。”
嚴碩頓時冷臉道:“一百張大字,什麼時候寫完什麼時候才能出門!”
這懲罰對許喵來說不亞於五雷轟頂啊,連忙捂著耳朵猛搖頭:“我不聽我不聽,你這是體罰加監|禁,這是不對的!我抗議!我又沒做錯什麼,你不能這麼凶殘的罰我!”
嚴碩道:“沒做錯?”
許喵哼唧半天:“我就是假裝了一下不認識他嘛,我隻是想看看他要乾嘛而已,反正這個懲罰我不認!”
看他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似得,嚴碩道:“你是覺得自己是妖,所以不將一個普通人類放在眼裡,所以把他當遊戲玩?”
許喵委屈道:“你這是在替他不平嗎?”
嚴碩曲起指頭在他腦門重重的敲了一下,見他抱著自己的腦門嗷嗚叫了一聲,這才道:“冷舒的事業被毀,被業內停了職業牌,現在隻能做些手工東西來賺錢,對於一個心高氣傲曾經又站得高的人來說,這種打擊有多大你知道嗎,人這種生物很矛盾,有的強大有的脆弱,有人逆境可以翻盤,有人在逆境中承受不住直接扭曲了,冷舒顯然是後者,一個扭曲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可怕的事情來,如果他做了你要怎麼辦?動用妖力來自保?就像上次綁架你的那個男人一樣,如果你暴露了,你知道後果嗎?”
許喵不吭聲了,雖然他不覺得事情會像嚴碩說的那麼嚴重,就算那個冷舒扭曲了,他也可以在不暴露的情況下自保的,不過當他的想法和鏟屎官無法達成一致的時候,乖巧聽話才是求生要訣。
看著他噘著嘴的小模樣,嚴碩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怎麼,不服?”
許喵哼哼道:“懲罰太多了。”這話的意思就是求軟了。
嚴碩道:“以後還做不做這麼無聊的事情了?”
許喵心想,這世上也沒第二個冷舒讓他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了啊,於是很乾脆的搖頭:“不會了,我保證。”
嚴碩道:“那八十張大字。”
許喵連忙搓著手道:“再少點唄?”
“九十張!”
許喵連忙叫停:“八十就八十,你不能再加了!”
嚴碩輕哼了一聲:“等你這些大字都寫完了,也差不多該開學了。”
許喵慘叫一聲倒在椅背上裝死:“天要亡我。”
看著他好像瞬間被抽乾了精氣似得小樣,嚴碩勾唇一笑,總算是快要開學了,終於有個地方可以托兒了。
那家浮雕店冷舒是肯定不可能再去了,看著剛剛穩定了一些的生活又被自己搞的麵目全非,冷舒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也許是周明的追求將他的心氣捧的太高了,也許是嚴碩身邊這麼多年,隻有他一個人可以近身的特彆讓他總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看著破爛的出租屋,這才是|赤|裸|裸|的現實。
看著家裡不斷找他要錢的短信和電話,冷舒一把將手機砸到了牆上,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可是誰又能理解,這種被生活逼到無路可走的痛苦。
這次事情之後,嚴碩就再也沒有見過冷舒了,很多年以後,偶爾見大學同學群裡提到過他,有人說他過得好,也有人說他過得不好,不過那對嚴碩來說都不重要了,他有他的小日子,有他的親親小愛人,旁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