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保護欲,還有血緣親情。
緣一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年幼時自己兄長給予自己的溫暖,那是他年幼時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
對於緣一來說,繼國嚴勝是非常重要的親人,而對於嚴勝來說,緣一也是他最重要的親人。
隻是他的眼睛已經被嫉妒和恐懼被蒙蔽了。
現在聽到緣一的名字,嚴勝竟然有一種恐慌。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魚啊你。
自己辜負了他的期待嗎?
緣一看到自己變成鬼,真的會殺了自己嗎。、
他完全不知道。
甚至不敢去外麵見鬼殺隊的。
鬼舞辻無慘費儘心思將嚴勝給轉化了,怎麼可能讓他當一個縮頭烏龜,在聽到緣一快要找到這邊的時候直接給嚴勝給踹了出去。
自己當初給嚴勝帶吃的過來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他現在已經轉化完成,連人都吃了,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如果繼國嚴勝沒有吃人,緣一大概還會原諒他,可是嚴勝吃了,以緣一的性格,是短短不會原諒他的,甚至很有可能直接將他殺死。
鬼舞辻無慘由衷的期待著這一天。
被踢出去的嚴勝趁著天黑,他找了個麵具,把自己臉上的異樣給掩藏起來。
他在成為鬼之前就是極為強大的武士,在變成鬼,得到了鬼舞辻無慘大量的血液之後他的實力本就達到了另外一個極點。
鬼甚至會因為這個人過於強大根本就不敢接近他,然後遠遠的離開。
嚴勝也不想和這些的鬼一起,隻好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他並沒有吃飽,村落和城鎮裡麵人的味道引誘著他去捕食,嚴勝隻能繞了一下,去了山林裡麵,試圖用遠離誘惑的方式來改變自己的本能。
可是嚴勝並沒有後悔。
隻是變成鬼而已,變成了自己曾經獵殺的生物……
為了超越緣一,自己真的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狩野秋一長歎一聲,關掉了淨玻璃鏡。
“鬼舞辻無慘那混蛋究竟什麼時候能死。”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嚴勝竟然會選擇讓自己變成鬼的方式來超越緣一的,這個孩子從小好勝心就強,再加上被繼國敦勝影響,又因為嫉妒和緣一的遲鈍,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個情況。
果然還是應該把鬼舞辻無慘給解決掉才行。
鬼燈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看完了就來工作,你最近太沉迷折磨那些鬼了。”
“這是工作,獄卒的工作不就是懲罰亡者嗎?”
“那是普通獄卒要乾的事情,你不是做這些雜事的,平常隨便你怎麼玩,但是還是要把工作先做好吧。”
狩野秋一其實已經把自己的工作全部都完成了,現在這些都是他休息之後才送過來的文件,明天再來處理也沒有關係,隻是鬼燈看不得這些文件過夜,再加上他自己一個人處理工作而狩野秋一在一邊玩實在是有點紮心,這才催促狩野秋一過來和他一起乾活。
四舍五入也是約會了。
鬼燈對繼國緣一他們的事情實在是沒有興趣,若不是狩野秋一比較在意,他根本連看都不會看。,
人的一生本來就是被規劃好的,從出生開始他的性格就已經定了下來,彆人怎麼做,乾了什麼,最後悔變成什麼樣子,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有死了的時候,他們生前做的那些事情才會變成書麵上的文字攤開在他們麵前。
狩野秋一也明白鬼燈會答應去鍛煉緣一純粹是因為自己,也沒有覺得鬼燈的態度有什麼問題。
畢竟鬼燈原本就不是很喜歡插手彆人的選擇。
他丟開遙控器,從桌子上找了紙筆,坐在鬼燈的身邊,和鬼燈一起一頭紮進了文件地獄。
鬼燈的勸阻是有效的,一開始狩野秋一還會關心一下緣一的事情,後來事情多了,他就把緣一的事情給遺忘了,基本上保持著一個月見一次的頻率。
他在地獄,對時間的流逝是沒有什麼感覺的,狩野秋一也沒有感覺過了多長時間,他一手帶大的孩子竟然有了皺紋步入了暮年。
緣一,已經快要八十歲了。
自從緣一六十年前因為自己的兄長變成鬼把無慘暴打了一頓之後,無慘就不怎麼敢出現了。
就連奴良滑瓢的妻子櫻姬也已經死去,現在在天國居住。
哪怕她的身體有靈力滋養,活的比一般人要長很多,但是她到底是個人類,沒有辦法像妖怪一樣活成百上千年。
而緣一能夠活到80歲,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時代的長壽了。
如果不是嚴勝的話他估計還能再多活幾年。
緣一死去,不是因為自己身體虛弱自然死亡,而是在嚴勝的比試當中被嚴勝殺死了。
若是放在他壯年時期,嚴勝在他手底下根本就走不過三招,更不用說被他殺死。
緣一在臨死之前就已經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在離開現世,前往地獄之前他找到了自己的兄長。
他希望可以和兄長一起死,這樣就可以脫離讓他痛苦的現世去地獄贖罪了。
但是緣一終究還是沒能辦到。
繼國緣一已經老了,而嚴勝也已經變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他本想在最後一刻拚儘全力殺死他的……
沒想到還是沒能做到。
荼吉尼告訴狩野秋一緣一的死期,所以說也就一是親眼見到了嚴勝殺死緣一的那一刻。
要說不討厭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人有親疏遠近,他親手將緣一帶大,又教導他作為人的道理,哪怕緣一稱他為一聲父親都是可以的,而嚴勝不過是緣一的兄長,他和嚴勝隻有幾麵之緣,甚至連交流都未曾有過,隻是從緣一的嘴裡聽過關於對方的事情。
哪怕緣一並不恨他,狩野秋一卻為此而對他有些反感。
“不知道兄長什麼時候會死……等兄長死的時候我可以過來接他嗎?”緣一拉著狩野秋一的胳膊問他。
“那你要成為獄卒才行。”
“我肯定會成為獄卒的。”緣一點了點頭,他並不否認自己以後會成為獄卒的事實,“到時候老師一定要通知我才行。”
“這個沒有問題。”
緣一鬆開了握著狩野秋一胳膊的手,看向跪在地上的繼國嚴勝。
他抓著兄長送給自己的笛子,握著那支笛子哭泣著,口中還說著些什麼。
緣一湊了過去,想要聽清嚴勝在說些什麼。
“緣一啊……”
“管是看到你的臉,我就忍不住作嘔,光是聽到你的聲音我就頭疼欲裂”
緣一的手僵住了,
“我之所以變成一隻如此淒慘的生物,是因為我不想死嗎?”
不是啊,根本不是。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出生的呢?你能回答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