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在堂中等待的還有傅蘅和傅菀安,以及在不遠處抱著繡春刀的秦遠霆。
自從出現了傅嘉澤被暗殺之事,傅斌就加大了對傅嘉澤的守護,這一場堂審距離秋闈時間太近,又有母親到了京中,傅蘅也願意湊這個熱鬨,於是傅嘉澤留在府中讀書,而傅蘅帶著女兒過來看著堂審,而秦遠霆就是負責她們兩人安全的。
傅菀安被提前叮囑了不可以大聲說話,等見到了溫蕙,倒吸一口涼氣,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她用氣音對著旁側的母親說道,“好漂亮。”
傅蘅看著林映雪的裝扮,按道理林映雪的裝扮更適合這次的堂審,但仔細看溫蕙的妝容,就明白後者的用意,這是要在放妾的時候,穿著當時讓林懌心折的衣衫,好加倍林懌的痛苦。
一個袒露在明麵上的算計,簡單直白卻很有用。
傅蘅幾乎可以想象這對一個霸占欲十足的男人會有多少的傷害。
本來以為攥在手心裡的飛鳥,硬生生離開了,還光彩明豔照人在他麵前出現,他卻無法伸手再把飛鳥攥住。
在今後的歲月裡,每當想到這一幕就會輾轉反側,會是他一輩子的心結。
傅蘅笑著點頭,“確實好看。”
傅蘅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女兒說話,看到長青侯府的人過來了,也不過是多看了一眼,不過很快傅蘅就用又把目光轉回到了長青侯府那邊,並且鎖定了一人。
那人今日裡的衣衫是價格不菲的蜀緞,所帶的頭麵是淩軒閣裡紅寶石頭麵。
這小姑娘很適合紅色,長得是長輩們喜歡的五官,但是一雙眼直勾勾盯著自己和女兒,尤其是看自己女兒的目光可說不上友善,像是夾雜了憤怒和憐憫,這實在讓傅蘅不大喜歡。
傅蘅對著秦遠霆招手,後者上前。
在詢問是不是林寶珍之後,秦遠霆給了她肯定的答複。
傅蘅在女兒的眼前擺了擺手,傅菀安依依不舍地把目光從溫蕙身上挪開,“娘,什麼事情?”
傅蘅對著女兒指向了林寶珍,簡明扼要說道:“離那個紅衣服的女孩子遠一些。”
倘若是林寶珍嫁給了她兒子,為了一家人的關係,也會讓試著讓傅菀安與林寶珍多做親近,但是現在可以算是陌生人,直接叮囑女兒遠離比較好。
傅菀安看向了林寶珍,她反應比較慢,並且不大機靈,但是很是聽話,認真記住了林寶珍的容貌,對著林寶珍方向點頭,“娘,我知道了。”
林寶珍見到了這兩人的動作大皺眉頭,這傅菀安她一丁點都不喜歡,根本就是個傻子,而且根本就是早早替傅嘉澤準備好的妾室,因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被人奪了貞操,才最終沒有讓傅嘉澤納妾,畢竟想來傅嘉澤也不願意納這不貞潔女子為妾。
不過……
林寶珍又看向了秦遠霆,這個錦衣衛的千戶竟是娶了傅菀安,也不知道圖傅家什麼,那般喜歡這樣一個傻子,難道是在京城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林寶珍在心中想了一大圈,就聽到了汪子凡開口,“表妹,你在看什麼?”
汪子凡進入到了衙門裡,當然一眼就看到了溫蕙和林映雪,隻是一個已經定親,一個是他長輩,兩人都注定無法成為他的妾室,他忍痛彆開眼不去看這兩人,注意力就在林寶珍身上了。
林寶珍的表情變來變去,就讓汪子凡有點好奇了。
林寶珍總不能說自己看傅蘅和傅菀安不順眼,還想到了傅菀安悲慘的命運,乾脆就說道:“我說的是林映雪的未婚夫,他也沒多喜歡她,這樣重要的日子都不曾來,反而是他的母親和妹妹過來了。”
汪子凡順著林寶珍的目光又看到了傅菀安,麵露驚豔之色,“表妹,我最近走桃花運,總是見著美人,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傅家人?你是不是知道一二?是個什麼來曆?”
林寶珍知道表哥的毛病,沒好氣地說道:“彆看她好看,是個傻子,不用想了,你難道還想要一個流口水的妾室?”
林寶珍的表情有些嫌惡,自己這個表哥真的是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
汪子凡有些遺憾,這小姑娘竟然是傻的,他自然不想要流口水的妾室,於是又轉移了注意力,“對了,表妹,你剛剛提到傅嘉澤沒有來,我覺得沒來也是正常,像是謝世子那樣過來的是少數。”
“為什麼?”
“還有三天就要秋闈了啊。”汪子凡大大咧咧地說道,“你之前在衙門門口不是還讓謝世子保重身體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林寶珍沉默了一瞬間,看向了謝景之,謝景之正看著林映雪,目光癡癡。
林寶珍的心被紮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嫁給魏武侯也不是什麼好事,她對謝景之到底是不一樣的,日日看著謝景之為了林映雪憔悴,豈不是折磨自己?
林寶珍深吸一口氣,想著侯夫人能夠得到的東西,勉強平複了自己心情之後,林寶珍對著汪子凡發脾氣:“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懶得和你說了。”
???!
汪子凡滿腦子都是疑惑,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說了大實話啊,表妹這又是怎麼了。
此時衙役手中的水火棍杵在地麵上,發出規律的聲音,汪子凡也顧不上和林寶珍說話,知道這一場堂審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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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衙門被打掃得極其乾淨,就連地麵的青磚都反複刷洗過許多遍,四皇子就是在“威武”聲裡落了座。
隻是簡簡單單的烏木椅子,落座之後俯瞰眾人,就有一種坐在高處的感覺。
趙瑄心想著,難怪自己的兄弟都或多或少覬覦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