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有個大消息,蟄伏在翰林院已久的裴晉一躍成了戶部侍郎。
六部之中,按照地位而言,其實地位最高的應該是吏部,畢竟官員的考核、擢升都需要走吏部,隻是隨著王朝安定,現在的擢升很多時候,隻是最後關頭在吏部辦手續,其餘時候各顯神通,上達天聽,直接是由帝王委任。所以這吏部隻是名義上的排名第一。
而現在六部之中,當屬戶部為第一,掌握整個大祁江山的庫銀,戶部尚書就等於是整個大祁的財神爺,現在的戶部尚書已經快到了告老的年齡,這尚書之位就是要從戶部侍郎裡選一人,此時帝王特地把裴晉調為戶部侍郎,這用意明眼人一見就知。
裴晉遲早要做整個大祁的財神爺。
手握象牙笏的林懌,看著裴晉領旨,心中是有嫉妒的火焰在燃燒。
都已經是戶部侍郎了,今後還要做戶部尚書的人,在官場上已經得意到了極點,又何必搶他的女人?
又或者是現在溫蕙後悔了,覺得肚子在外討生活沒那麼容易,現在願意做裴晉的妾室。
林懌一想到這個就格外無法容忍,他沒辦法直接找溫蕙麻煩,卻可以敲山震虎,先敲一敲林映雪這座山。
昨個兒讓下人去傅家,結果並沒有請到林映雪,他打算今天下了朝先去傅家接人。
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去接林映雪,這林映雪若是再請不到,那就是大不孝了!
林懌胡思亂想,沒把朝堂裡的第二件小事放在心上。
這件小事是,靠近邊境的迦南城下轄的三縣整合,牛首、同吳、豐林三縣合並,整合成一縣,沿用同吳縣這個舊名。
不少朝中心思靈敏的,開始思索這並縣目的。有人猜測到,這三縣隻怕是要給新科進士的一人。
其中兒子是探花的吳禦史心中豔羨,不知道這位進士的背後是誰,排名雖說不靠前,卻能去這大縣一展手腳。
不過吳禦史想一想自己得了探花的兒子,又驕傲起來,自己這輩子也就這般了,而兒子先入翰林,可以走正統的入閣的路子。
傅斌往前一步,悠悠蕩蕩地喊著:“無事退朝。”
文武百官無事再奏,如同潮水一般散開,他們路過宮門口的時候,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今日正午是瓊林宴,所以新科進士們齊齊在這裡候著。
他們本來三三三兩兩在說話,此時都畢恭畢敬地站好,迎接各位大人。
新科進士的頭名總是惹人注意的,尤其是傅嘉澤的身子挺拔如鬆,容貌清雋,湛然若神。
裴晉有心抬舉傅嘉澤,尤其是緊接著傅嘉澤要外放,生怕他被人小覷了,對著傅嘉澤招手。
傅嘉澤對著裴晉行弟子禮,“學生謹元見過老師。學生恭喜老師,擢升至戶部侍郎。”
見著傅嘉澤過來,文武官員紛紛說道:
“裴侍郎可以說是雙喜臨門,自己擢升不說,這弟子也是狀元郎,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不錯,晚上定然要喝上一杯酒。”
“晚上狀元郎也一起。”
“你這是說了一句廢話了,咱們裴侍郎很是看重這位學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傅狀元的舅舅有關。真是好啊,今兒聽到傅公公的嗓子有點啞,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唱名唱得太賣力,畢竟是親外甥,賣力一些也是常理之中。”
最後一個是說酸話的,裴晉隻當做沒聽到,對著傅嘉澤說道,“還有一個時辰才開宴,你先隨我去戶部衙門,到時候一齊赴宴。”
傅嘉澤自然拱手說道:“學生領命。”
新科進士們看到狀元郎隨著裴晉離開,不由得豔羨不已。
有人忍不住發問說道:“傅狀元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怎麼會知道今日早朝的事情。”
吳瑜笙看著那人,先前在考場上的時候,他對此人頗有些印象,此人的衣衫襤褸,衣服都是打了補丁的,是明顯的寒門之子。
而這個叫做孔正的人開口之後,還有其他人也麵露疑惑,低聲問道:“是啊,這任免之事怎會提前知道?”
“難道真的是直接從宮裡頭得到的消息?”
在邁入官場的時候,這些寒門之子天然就起點差了一些,就像是現在,他們還懵懂傅嘉澤為何會提前知道消息。
吳瑜笙緩緩說道:“在官員擢升之前是有跡可循,而傅狀元是裴侍郎的弟子,隻怕已經接觸到了這些。”
吳瑜笙並沒有多解釋的意思,“以後為官了,許多事情就知曉了。”
吳瑜笙說完了之後,就沒問繼續問傅嘉澤的事情,不過不少人往他這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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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嘉澤跟著裴晉去了戶部。
翰林院最大的特點就是靜,安安靜靜地修書,安安靜靜地編撰,就算是遇到了需要協同完成的事項,翰林們也會壓低了聲音說話,生怕打攪到了彆人。
而戶部則不同,來來往往的人,吵雜的聲音,協同組成了戶部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