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警告,新書女主遇到元嬰期修士法寶攻擊,死亡率50%!”係統嘮嘮叨叨的警告在耳邊聒噪。
高宇彬抓了抓本就淩亂如雞窩的頭發:“我距離這麼遠怎麼救她!再說就我的能力也救不了她啊!”
等等,要不試試我的“造物主”能力?雖說之前每次用來坑黑心肝都沒有用,可現在沒辦法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他當即吐了口唾沫,蘸著在地上寫: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從天而降一道神光保護住柳靈萍,讓她免於危險。
剛寫完,地上的字體白光閃現而後消失,居然……生效了?
What?!
不是,以前我坑她的時候,從來都不管用,我現在拿來幫她,丫反而生效這麼快?!你這個見鬼的世界意誌有沒有搞錯!!!怎麼搞得好像她才是真主角一樣!
丫要是之前這麼幫著我男主鄭淵朝,我至於搞得這麼狼狽被迫開新書換主角嗎?
太壞了!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堅信狗係統、狗世界意誌、狗黑心肝女主,你們全都是一夥兒的!
這廂高宇彬鬱悶地在心裡逼逼叨叨,那廂海底墓中,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吸引力扯動,一點點往大鼎中拉。
前頭的矮胖修士死無全屍,神識在瞬間湮滅,可見此鼎不但厲害萬分且狠辣異常,金丹修士如果沒有強力的保命手段必定難逃一劫。
陳昭昭一邊死死扯住鄭淵朝,一邊打算祭出父親給的護身法器遮天扇。
父親可是化神修士,區區元嬰期墓裡的攻擊不在話下,遮天扇裡麵蘊含了三道他的至純修為,陳昭昭壓根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身旁所有隊友都拿出看家的本領拚命抵禦,一個個艱難萬分,唯獨陳昭昭麵不改色冷靜異常。
掌心翻轉一柄素色的精致折扇憑空顯現,唰地抖開,折扇上靈光迸射。
正要扇出去,忽而從頭頂高空中降下一道玄妙絕倫的神光,如同保護傘將陳昭昭罩住,方才還龐大無比的吸引力頃刻消失不見,神光籠罩之內分外安全。
“這、這……”
鄭淵朝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仰頭看向高空中透射而下的這道神光。
不止是他,在場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此情此景簡直匪夷所思,怎地正在搏鬥忽而就從天降下一道神光?還專門護著柳道友一個不受攻擊?
況且柳道友的法器還在手上沒使用,神光是從哪裡來的?
該不會真是天降的吧!
驚呆了的眾人因為這一分心差點被大鼎吸進去,陳昭昭同樣震驚,不過她向來反應快,立即把外頭那些拚命抵禦的人統統拉了進來。
眾人跌進神光籠罩的空間內,身上撕裂般的吸力消失,總算鬆了口氣,一個個疼的連忙吞服丹藥。
“多謝柳道友救了我等!”背負重劍的女子抱拳。
“在下欠柳道友一個人情,若是哪日柳道友有需要,在下必當傾力相助。”長須文士感激道。
他是所有人中修為最高的,連他都覺得那大鼎恐怖難纏,何況其他人,就算有保命手段亦非絕對安全,沒有柳姑娘出手相幫,能不能活下來還真是一回事。
“無妨,我們本就是同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陳昭昭麵上客氣道。
她好不容易找這麼多人來做炮灰分散風險,一下子全死了豈不是可惜。能救當然要救。
餘下幾人紛紛表示承陳昭昭的情,日後會報答雲雲。
報答不報答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修真界爾虞我詐慣了,陳昭昭聽在耳朵裡,未必真放在心上。
眾人待在神光中等待了片刻,大鼎裡的吸力消失才出來。
此時的大殿已經是一片狼藉,所有擺設物品全部被吸進鼎中,巍峨的巨鼎仿佛終於饜足的貪獸,鼎蓋自動複原蓋好,再次陷入沉眠之中。
神光如同有智慧般,在此時奇異地消散了。
星星點點金燦燦的光輝和海底照射的夜明珠光芒融為一體,消融不見。
人們下意識看向陳昭昭,縱然肚裡心思各異,倒有一條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更覺得此女神秘了。
先前就覺得她來曆不凡,如今遇難竟有天降的神光護體,簡直聞所未聞!
鄭淵朝悄悄偷看柳師姐,心中敬仰壓都壓不住。方才那個從天上來的光是柳師姐施展的手段嗎?這麼厲害的鼎都能扛得住!太厲害了!
一行人繞過大鼎繼續前進。
另一邊的高宇彬接到係統提示女主沒事了,緊繃的神經總
算鬆緩了,摸著自己差點心臟病的小心肝,躺在慢吞吞前進的飛行法器上呼出一口氣。
“嚇死爸爸了,差點又崩。”
躺著躺著,不禁悲從心來。
依照黑心肝這麼會造作的性格,日後這種類似的情況肯定少不了,我這瘦弱的小身子骨怎麼禁得起折騰!嗚哇哇哇!
高宇彬現在使用的身體是他新選的,身份是旋光宗的少宗主。
有金丹初期修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且常年在外遊山玩水不回宗門,不怕引得多餘麻煩,用來找黑心肝正合適。
他望著前方重重山巒和雲層,鹹魚渙散的目光逐漸凝聚堅決。
黑心肝,你給我等著,我絕對很快就會送你飛升成功,然後麻利的返回現實世界!這個鬼地方對我太不友好了,還是我的世界更好混更適合我一點。
老老實實做個操控文字生殺大權的寫手不香嗎,腦子被門擠了我才會來這裡!再說,我媽給我找的對象還等著我回去相親呢,嘿嘿嘿。
“極樂神仙境,大渺渺悲聽,盼吾修煉永長生,神魂破滅歸虛影,浩浩蒼茫天,泣泣無蹤萍……”
海底墓中,眾人正警戒地往前走,冷不丁一串虛無縹緲的歌聲從不知名的地方飄來。
那是個女子的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幽幽惹人心生憐惜,在這殺機四伏的上古墓中,顯得越發詭異危險。
“大家小心。”長須文士捏緊了手中拂塵,緊繃道。
所有人皆麵色緊張,仔細辨聽聲音的來處。然而歌聲太過虛幻,隱隱綽綽不真切,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從哪個方向飄來。
很快他們就發現,歌聲似乎帶著迷幻效果,眾人眼前原本清晰的路在這一聲聲泣唱中,化作光影開始混亂交疊,連他們腳下的地都跟著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了起來。
時空錯亂的顛倒感讓所有人開始失控,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前行甚至站立穩當,搖搖晃晃的。
想要用法術漂浮在半空,卻赫然發現法術似乎都跟著變得虛假使不出來。整個大腦嚴重混亂,完全分不清現實和虛偽。
如果此時有人從第三方角度觀看,便會發現,空蕩蕩的廊道上,一行人喝醉了般左搖右晃神情迷離,仿若陷入不可自拔的沉淪幻境
。
“陳昭昭。”
正捂住渾渾噩噩的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點的時候,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陳昭昭看過去,發現自己所處的不在是方才闖關的海底墓,而是一個奢侈華麗的現代彆墅。她麵前站著個優雅的貴婦人,冷冰冰盯著她。
“我真是白養你這個廢物了,半點用處都沒有!你怎麼什麼都比不上你妹妹?看看你妹妹,這次小提琴大賽獲得了一等獎,你呢?天天就知道打架闖禍!”
“姐姐。”
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她看過去,是個和自己長相三分相似的漂亮女孩,如同公主般驕傲璀璨引人矚目,蔑視地望著自己。
“你要是再不爭氣點讓爺爺喜歡,爸媽那裡怎麼分得更多財產?姐姐,爸媽這麼關心你,你可不要讓他們失望。”
“聽聽你妹妹的話,多懂事,再看看你!見著你我就煩!”
“姐姐,我知道你因為從小到大比不上我,故意用打架闖禍的辦法吸引爸媽關注,可那是小學生手段,爸媽隻會更不喜歡你,你得多學學我,知道嗎?”
一個又一個的身影浮現,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
頭頂上巨大的水晶燈亮的刺目,陳昭昭瞥過他們,再看看這座熟悉的彆墅,喃喃自語:“心魔幻境?”
看來一個人的原生家庭環境確實很重要,都穿梭世界幾百年前了,我以為我早就忘記掉的東西,沒想到還在呢?
她環視這一張張麵孔,虛偽、愚蠢、浮誇、自私。老套的爭奪家產劇情,為了謀取更多利益不惜陷害伯伯一家人。
明明沒有那樣的腦子,非要做超出能力的事,若非伯伯惦念感情一次次手下留情,他們真以為自己那麼厲害無敵?
心魔幻境,截取的大概是最能引起情緒波動的記憶片段。按照以往看過的修仙故事講,要破除掉的辦法是……殺了所有人?
寂靜的廊道裡,陳昭昭睜開雙眼。
耳邊蠱惑的歌聲仍在繼續,她指尖彈出一縷天火,火焰如同遊蛇般環繞在她周圍,所有飄過來的聲音消弭於無物。
果然可以。
天火能焚燒世間萬物,自然包括聲音。
想必唱歌的女子就是這座古墓的主人,她歌聲中的魅惑力可比方才那些鮫人
的舞蹈厲害多了。
四周躺著一個個身影,正是她同行的隊友們,就在陳昭昭看過去的時候,正對上那個背著重劍的女子睜開眼睛。
元嬰修士設下的心魔幻境,居然能這麼快就出來,這個姑娘不簡單。陳昭昭對她點點頭。
她深深凝視陳昭昭,回禮,被耳邊的歌聲衝擊神識,連忙祭出一串鈴鐺叮鈴鈴搖晃來抵禦。
兩人各自去幫周遭其他道友們。
陳昭昭取出身上攜帶的高階清心丹,扔給那姑娘一瓶,自己從另一瓶中倒出兩粒隔空弄進鄭淵朝嘴裡,順手給了他一巴掌。
“喂,醒醒。”
縱然有自己操控,天火也不能距離彆人太近,陳昭昭隻能淩空操作。
鄭淵朝不知道正做什麼噩夢,眉頭緊皺滿麵恐懼,被陳昭昭用外力硬是叫醒,還恍恍惚惚不知所處。
她又甩了幾巴掌,“醒了,該出發了。”
鄭淵朝渙散的眼眸這才聚焦,連忙環顧四周,不見那些可怕的東西,唯有眼前的紅衣女子正站在一旁居高臨下俯視自己。
“柳師姐……”他怔怔看向陳昭昭,不知為何鼻頭發酸,強烈的安心感讓他整個人都安定下來,就像風浪中惶恐的溺水者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見他無事,陳昭昭去叫醒下一個人。
鄭淵朝默默望著她的背影。
眾人一個個醒來。
陳昭昭攜帶的清心丹是老父親給的,品階極高。類似的寶貝她儲物袋裡塞得滿滿當當,可以說就算今天這個元嬰期修士沒死,她光扔法寶都能耗對方半條命。
“多謝柳道友、李道友。”長須文士向她和重劍女子道謝。
“應該多謝柳道友,高階清心丹是她給的。”重劍女子開口。
大家夥兒的目光落在陳昭昭身上。
“此次之行若非柳道友,我等真是凶險萬分!”長須文士感慨不已,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黑漆漆的木頭,送給陳昭昭:“這塊生龍木乃是我從東海所得,今日便贈予柳道友!”
生龍木鼎鼎有名,在場人基本上都聽說過,乃是練製法寶的絕佳材料,萬分珍貴。
想不到他身上居然有這樣的寶貝,更想不到他會送給柳道友。
其餘人看在眼裡,紛紛拿出自己的一兩件寶物,
作為贈禮。
陳昭昭收下後,把生龍木放進儲物袋裡的貨架上,其餘雜物全部扔旁邊。生龍木以外的她都用不上,留著占空間,找個機會處理掉吧。
“這個歌聲太厲害了,我的清心丹隻能堅持一炷香,必須得儘快離開這裡!”陳昭昭告知眾人。
然而還不等大家提前離開,一道身影憑空顯現,眉目如畫風華絕代,她靜靜漂浮在半空中,周身水浪繚繞仙氣盈盈,仔細看會發現,其身體有些透明。
“爾等螻蟻不知天高地厚,本君的洞府,豈容你們猖狂?”
她一張口,那些縹緲幽怨的歌聲便消失不見了。
“你就是水翎道君?這座古墓的主人?”人群中有人發聲詢問。
話剛剛說出口,但見女子靈光氤氳的眼眸淡淡瞥向他,那人立即像是被什麼外物抽走身體中的水分,皮膚下的鮮血湧動著從渾身毛孔中爭先恐後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