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對於徐家雞零狗碎的事情徐容繡早就不願搭理,奈何她不想理,事情卻一件件的來找她。

徐屠戶續娶的時候丟了大臉,對徐容繡和宋子遇的冷血也寒了心,一個冬天都沒再往宋家過來了。徐容繡對此非常滿意,簡直想要放鞭炮慶祝了,然而進了臘月的時候麗娘突然哭哭啼啼上門了將徐容繡的好心情直接打碎。

徐容繡連屋子都沒讓她進,就在院子裡說話,麗娘這段時日也算明白了,在徐家大姑娘麵前找臉麵根本就找不著,於是便直接開門見山道,“大姑娘,請您幫幫我。”

徐容繡麵容平靜,“我一個出嫁女如何幫的了你,你找錯人了。”

麗娘哭的傷心,她搖搖頭道,“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咱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徐容繡挑了挑眉沒說話,麗娘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看著徐容繡道,“羅氏當初對你們姐弟三個不好,雖然後來她得了報應被休,但你還是討厭她不是嗎?可現如今,她回來了,而且又和你爹勾搭上了。看著她這般作態,你不覺得生氣嗎?”

一聽這話徐容繡頓時樂了,“我真的不生氣,羅氏和我那爹,如今如何我又不在乎,他們如何跟我也沒關係,若是我爹死了你可以來找我告訴我一聲我好去哭爹,羅氏怎樣就不必和我說了,無關人員與我何乾。”她看著麗娘,不由道,“你想尋求我的幫助,一起趕走羅氏?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如今將這種惡心事說給我聽,我除了惡心一下之外再無其他感覺,要厭惡也是厭惡帶來這消息的你,而非羅氏。”

見麗娘目露呆愣,徐容繡無所謂的笑了笑,“行了,你回去,對付羅氏還不簡單,你不挺聰明嗎,將羅氏的丈夫叫來,讓他捉奸不就是了?”

說完她進屋去了,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

麗娘看著緊閉的屋門,咬了咬嘴唇果真出去了,到了街上她想起方才看到的景象,忍不住又去了羅氏和徐屠戶進的那間客棧,她本就是跟著看著他們進了屋的,如今不用人領也能找的到。

屋裡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可聲音壓的很低,麗娘根本聽不見,她知道她如今去找馮木匠也來不及,但聽著裡頭的動靜又實在難以忍耐,便一腳踢在房門上。

屋裡的動靜靜了靜,麗娘用力將門撞開,裡頭的羅氏頓時尖叫一聲。

徐容繡看著麗娘出了門便不在關注了。如今鋪子裡有錢氏幫忙她也能鬆口氣,下午的時候便回來休息一會兒。

宋子遇從書房出來,問道,“方才聽見有人說羅氏?”

徐容繡漫不經心的將麗娘的話說了,嘴角噙著一抹笑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管這些,眼瞅著過年了,鋪子裡是不是更忙了?”宋子遇瞧著她眼底有些淡淡的青色,不免心疼,“既然要交給表兄便讓他們做就是了,烤雞做個幾日就彆做了,好生歇歇,來年還得進京城,身體不好可不行。”

徐容繡含笑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便出門往鋪子裡忙活去了,宋子遇歎了口氣,覺得自己說了這麼多簡直是白說了。但是他也明白徐容繡為什麼這麼努力,他過了年就要赴京趕考,不管過與不過,錢是少不了的,這兩年家中雖然好了些也有一些銀錢,可到底不能隻出不進,徐容繡是想在走之前能夠趁著過年多賺一筆,日後不管過日子還是做生意都不至於捉襟見肘。宋子遇心疼她,就越發的努力,早晚一天他要憑著他的本事讓妻兒老小過上好日子,而他的娘子就該坐在家裡享福想乾嘛就乾的,而非為了他起早貪黑勞累的。

徐容繡並不知自己無形中讓宋子遇有了上進的奔頭,她到了鋪子便去瞧瞧錢氏忙活,看哪裡有不足的地方再指出來。

好在錢氏學的快,上手也快,田大舅夫妻倆為了幫襯兒子也跑縣城來幫忙了,為了方便些還在城裡賃了一處獨門小院,一家老小都搬了過來。

晚上錢氏趁著大哥大嫂一家睡了,悄無聲息的去找田舅母,“娘,我有事跟你說道說道。”

田舅母出來兩人到了二房的屋裡,田友德累了一天和孩子早就睡了,田舅母道,“說。”

錢氏小聲道,“娘,您看能不能跟子遇媳婦說說把烤雞的方子也賣給咱?我覺得光麻辣燙掙不了多少錢啊。你看,大哥跟著子遇他們走以後前程肯定不會差,他們當官的都有錢,到時候手指頭縫裡露出點來就夠大嫂他們一家花用。但是我和友德不行啊,隻有這一個鋪子還得給教租金,又是花錢買方子,這本錢說不定都得好幾年才賺回來,沒錢拿什麼養家糊口是不是?這些天我算是看出來了,這鋪子賺錢的還是烤雞,麻辣燙隻能賺點小錢。您和爹勞累一輩子,老了不得享福?我和友德還想多掙點請個丫頭回來伺候您呢,但現在不成啊。”

“你真這樣想?”田舅母被她說的有些意動,“可子遇媳婦要是有這心不用咱說肯定就賣了,如今把麻辣燙那麼便宜賣給咱們了,我覺得再去說會不會不大好?”

“這算啥。”錢氏一臉的孝順,“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您說是不是。而且像這樣的方子表弟妹手裡還不知道有多少,她給咱也不虧啊,大哥可給他們出力呢。咱們又不往彆處賣去,咱們就在清河縣賣,他們在彆的地方賣也不耽誤什麼啊。”

田舅母的確有些不好意思去說,但兒媳婦說的對,他們一家子舍棄鎮上的屋子和村裡的地跑縣城來隻憑著麻辣燙真的很難發家啊。這兩天她也瞧見了,一天光賣雞就好幾兩銀子,更彆說這些雞還是他們家幫忙買來的呢。於情於理賣給他們或者告訴他們兩家一起做也是可以。而且徐容繡娘家靠不住,將來他們外出做生意還得靠著她的兒子,她去說應該不會有問題。

“娘,為了咱的家,您辛苦一趟,咱全家都指著您呢。”錢氏擔心婆婆不應這事連忙說好話哄著她。

田舅母動了心,回屋反複思索,越想覺得兒媳婦說的對,大不了被拒絕唄,反正又不掉層皮,萬一徐容繡就答應了呢?

這麼想通了田舅母就安心入了睡,第二日的時候也沒與田大舅說,便趁著不忙的時候去後頭找田氏。田舅母覺得田氏好歹是她的小姑子,她這個做長嫂的說話怎麼也能聽進去一點。若是田氏到時肯為他們家說話,她不擔心徐容繡會拒絕。

自打宋家發達了,尤其宋子遇中了舉人後,田舅母非常識時務的把對宋家人的態度調整了又調整。田氏沒出嫁的時候她指手畫腳也欺負過田氏,但那都過去了,後來田氏守寡,她也心疼這小姑子,對男人補貼宋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後來宋子遇中了秀才,她覺得讀書人不錯,那就再好一些。於是兩家的關係還算密切。

等徐容繡嫁過來不僅開了鋪子還給錢聘請她的倆兒子,她覺得態度又該變了,如今宋子遇中了舉人,田氏也是舉人娘了。所以田舅母對田氏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

看著大嫂臉上的笑容,田氏有些牙酸,要不是田氏知道她大嫂的為人,田氏險些都要被騙了。

見田氏一臉的防備,田舅母也不生氣,拉著她的手一臉的姑嫂親熱,“小妹啊,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田氏一聽頓時警鈴大作,“大嫂還有事兒能求我?”她這大嫂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好的時候對大哥偶爾幫襯他們一把也不管,不好的時候把所有人都想算計進去,一切總算以自家利益為先,這會來找她田氏便覺得準沒好事。

田舅母嗬嗬笑了笑,“你瞧,你家子遇有出息,明年又要考進士,到時候家裡也就富裕了,媳婦又能乾手藝又好,往後子孫後代也受益。可你瞧瞧你倆侄子,有一個命好跟著你們走,但另一個我們不能不管不是。”

“那大嫂的意思是讓倆都跟著我們走?”田氏搖頭,“不成不成,總得給你們留一個養老啊。”

田氏知道她想岔了,心裡有些著急,便打算實話實說,“你家媳婦是把麻辣燙方子賣給我們不假,我們也挺感激。但是你應該也知道,麻辣燙就那麼點利潤,我們這一大家子……你說這,要不你幫幫你二侄子,讓容繡將烤雞的方子給我們抄一份?”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田氏心裡冷笑,她就知道她大嫂沒那麼好心竟然在這等著她呢。

田氏道,“鋪子是容繡的嫁妝,如今那麼便宜租給你們也是看在我的份上。那麻辣燙的方子,隻三十兩銀子賣給你們了,還不是看在友德安份又是子遇表兄的份上?大嫂真當這麻辣燙的方子賣不出去?”

田舅母聽她說這話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你說的沒錯,可這不是……”

“不是什麼?”田氏搖頭,失望道,“你可知麻辣燙的方子有人來出五百兩銀子,徐容繡都沒賣?”

“五百兩?”田舅母瞪大眼睛,“五百兩啊。”他們家才拿了三十兩銀子呢,若是放在她身上,她才不管親戚不親戚的呢,把錢拿到手才是正經。那徐容繡也是傻透了……

她想到這趕緊呸了一聲,徐容繡若是隻在意錢財就不會把方子這麼便宜賣給他們了。

經此一想,田舅母突然覺得他們已經占了天大的便宜了,也不好意思再說之前那事兒了,轉頭就打定主意好好敲打一下眼高手低的二兒媳婦,這要是因為這個把徐容繡得罪了怎麼辦。這麻辣燙的方子在徐容繡手裡,她想泄露出去不簡單?還不如好好捧著,來日宋家更發達的時候,就是田家沾光之時。

田氏瞬間將利害關係想通了,還特意囑咐田氏千萬彆把這事兒跟徐容繡說免得壞了親戚的情分,當晚便把錢氏劈頭蓋臉罵一頓,意思就是你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直把錢氏罵懵了,然後又委屈的不行。

田氏將全家叫起來,將這事說了,感慨道,“幸虧我沒去找外甥媳婦說,這要是說了,她還指不定怎麼想咱們呢。”

她說完話,就見錢氏眼神閃躲,她心裡咯噔一下,眼睛瞄向錢氏,“說,你還乾啥了?”

錢氏哭喪著臉道,“我今天已經找過表弟媳婦了。”

錢氏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將田舅母劈的不輕,“你、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我、我擔心娘抹不開麵子,就先去找表弟妹了……啊,娘!”錢氏的聲音越說越小結果就被田舅母一腳踹了過來,“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田舅母氣的指著她道,“你就這麼想全家喝西北風?”

錢氏哭喪著臉委屈道,“我也是為了咱家好啊,而且表弟妹人挺好的,也沒說啥啊。隻說讓我回家做個夢……”

田舅母一聽哪還不知徐容繡是動了怒,這是讓他們家回家白日做夢呢,她當即就急了,“你真是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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