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說正事,藍容菲當即坐直身體,“大姐放心,我定好好學。”
對弟弟妹妹,徐容繡自然非常放心,她掀開簾子去看藍容恩,少年的藍容恩長相俊美身姿挺拔,才十五歲的年紀就已經顯露出不俗的氣度,按照原書中,也該是兩年多後參加的春闈,一朝中了狀元名滿朝堂,自此走上當官的道路。
隻是想到宋子遇說過,三年後不出意外他們是要出京去地方的,那麼到時候就隻有藍容恩一人在京城了。徐容繡心有不忍,可又知道這事不可逆轉,如今隻能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好在還有兩年的時光,兩年後藍容恩十七,也算是大人,她也該放心了。
她歎了口氣的功夫馬車在門口停下,徐容繡被藍容菲扶著下了馬車,一行人往家裡去了。
剛進屋坐下,忽聽門房來報,“太太,晉王府來了人,說是來送年禮了。”
徐容繡挑眉以為自己沒聽清楚,“誰?”
門房:“晉王府的人。”他頓了頓,神色複雜,“聽說是晉王妃身邊的人,熟人。”
晉王妃身邊的人?
徐容繡眉頭一皺,他們家與晉王府自打那次打過交道後便再無交集,無緣無故的晉王妃又是為何給宋家來送年禮?而且送年禮這事多是下級給上級送,晉王妃這主動給他們送是什麼個意思?
雖然她摸不著頭腦也很不想與晉王府的人打交道,但人來了也不能將人往外攆不是,於是徐容繡便請了對方進來。
當柳依依進來的時候,徐容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今柳依依是晉王妃身邊的人了?難怪門房表情有些奇怪。不過當日她目睹了柳依依被揍的淒慘的模樣還敢往她跟前湊,就不怕她當眾揭她的短不給她顏麵嗎?
“宋太太,彆來無恙啊。”柳依依帶著幾個丫頭和婆子將禮品搬進來道,“今日依依奉了王妃之命來給宋太太送年禮,順便跟宋太太陪個不是。”
她說著果真盈盈一拜,“當日依依不懂事惹了宋太太不開心,依依在這裡給宋太太陪個不是了,望宋太太大人有大量看在咱們是山東同鄉的份上不要與依依計較。”
徐容繡看著柳依依,然後道,“柳夫人說笑了,你為王府的侍妾,做了錯事王妃作為主母早就與我道過歉也給過賠償,何來今日賠不是之說。若是要道歉,柳夫人也該與王妃道歉,畢竟你給王府丟了臉麵。”
“宋太太這話說的。”柳依依聽著徐容繡的話臉上的笑都有些掛不住了,這徐容繡也忒的猖狂,竟一點顏麵都不給她,當日便看不上她,如今她都說了她是奉王妃之命,她還敢如此怠慢於她,果真是小家子氣不識大體,不懂得給夫君奔走攀關係。
徐容繡淡淡道,“我如何說是我的事情,畢竟讓王妃丟了臉麵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柳依依臉上的笑直接掉了下去,“那這禮……”
“若是王府送我宋家的年禮,我宋家自然不能推拒,若是柳夫人的賠禮,那我宋家要不起也沒有任何名目來收。敢問柳夫人這禮到底是什麼禮?”
柳依依深吸一口氣道,“自然是……年禮。”
徐容繡點頭應了,而後道,“那煩請柳夫人與王妃代為轉告,明日容繡會親自登門回禮。”
“是。”柳依依彎了彎嘴角笑了笑。就宋家這窮酸樣,她倒是看看宋家能送出什麼年禮來。
宋家的確沒有能拿的出手的東西,是以第二日的時候徐容繡連同放假在家的宋子遇將晉王府的禮品挑著一兩樣留下,剩下的全部打包帶回去,但讓他們花大價錢買些年禮他們也不舍得,畢竟他們全家那一千多兩銀子就算全花了買的東西人家可能也看不上眼。於是徐容繡將萬能的辣鴨貨和烤雞烤鴨帶了一馬車,浩浩蕩蕩的往晉王府去了。
烤雞的香味過於濃鬱,路上難免遇見相熟的食客,而宋子遇又在翰林院,路上遇上同僚自然聊上兩句。
對方問:“你們帶這麼多烤雞烤鴨的去哪?”
宋子遇愁眉苦臉道,“昨日晉王府不知為何去我家送年禮,嚇得我們一家老小半宿沒睡著,這不天沒亮我娘子便做了這些來回禮,隻希望晉王和王妃能不嫌棄。”
對方嘴抽了抽,“嗬嗬,王爺和王妃自然不會嫌棄的。”
走了一路,知道的人也就不少了。到了晉王府,看到一馬車的鴨貨烤雞烤鴨,帶路的小廝心裡都憋著笑,覺得宋家夫妻窮酸。
窮酸的宋子遇夫妻將東西交給王府下人又被帶著去與晉王夫妻行禮問好。晉王目光時不時的就落在徐容繡的身上,被晉王妃狠狠的剜了兩眼。
不過晉王妃倒是沒說什麼,客客氣氣的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們回去了。
出了王府,宋子遇嘟嘟囔囔道,“晉王那雙眼,真想給摳了去。”
“他可是皇上的弟弟,除非謀反,估計這輩子你也扳不倒他。”徐容繡上了馬車靠在車廂上,“這樣的好色之徒早晚一天得死在女人身上。”
宋子遇沒聽見她後麵說的,思緒一直停靠在徐容繡前麵那句話上,“萬一他真的謀反呢?”
徐容繡瞪了她一眼,有些後悔方才說的話了,“這話日後不要說了。”
這要是傳出去一星半點,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宋子遇點頭,“我知曉。”
兩人一身輕快回了家,田氏等人忙問去晉王府的經曆。實在是他們對晉王府的印象不好,這夫妻二人一同前去,真的擔心會出現什麼問題。
徐容繡簡單說了一番,家裡人這才放下心來,而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九,再過一日便是年三十了。
年三十的上午一家人和以前一樣貼春聯收拾年夜飯的食物。徐容繡給下人們放了假由著他們去隔壁的院子過年,而自家的年夜飯卻是一家老小齊上陣收拾的。因著徐容繡肚子大不方便,所以徐容繡隻等著最後掌勺,其他的雜活自然有旁人給做了。
到了下午,徐容繡擼起袖子置辦了一桌子飯菜,一家人推杯換盞好生的過了一個年。
過年的時間很快,很快就過了正月十五,正月十六一大早,徐容繡一家送走回鄉參加縣試的藍容恩,便穿戴的厚厚的,在宋子遇的關切叮囑下與田氏出了門往鋪子裡去了。剛進胡同便瞧見鋪子門前排了老長的隊,到了跟前一瞧,果真是舊年裡常來宋家食鋪的食客。
也幸虧半夜的時候李橋和張氏便帶著人來這邊開始準備,不然這會兒真的沒東西可賣。
瞧見徐容繡婆媳過來,食客們紛紛與她們打交道,到了後廚查看一番又去了新鋪子,見一切沒問題,徐容繡這才回家去了。
出了正月,田友水帶人孵小雞孵小鴨,徐容繡臨時想到了燒鵝,又讓田友水順便養些鵝。
田友水在外麵負責養殖長,鋪子裡如今卻是張氏的大兒子田滿江在招呼客人,今年不過十一歲,但小少年天生的好口才,頭腦又聰明,從來京城就一直跟在田友水身後跑,經過半年的鍛煉,田滿江過年的時候就申請單獨在外頭招呼客人了,徐容繡不無不可便應了。其實她最初的想法是送田滿江去讀書,但田滿江彆的行,讀書卻不喜歡,便推了弟弟田滿海去讀書,自己還是喜歡迎來送往。
表兄一家勤勤懇懇,徐容繡自然不會虧待他們,過年的時候足足給他們封了一百兩的封紅,將張氏樂的半宿睡不著覺。
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徐容繡的日子反倒清閒下來,如今她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養好胎,等待生孩子。
起初她自己沒什麼感覺,一直到天氣熱了,產期越來越近的時候徐容繡有些慌了。
她覺得她是害怕生孩子的。
上一世的時候就常聽人說生孩子會讓人疼的死去活來,這在生孩子就是闖鬼門關的古代那豈不是更加危險?
人一旦有了想法,便容易胡思亂想,在二月的一天,徐容繡做夢夢見自己難產死了,然後從噩夢中驚醒,接著便將宋子遇揍了一頓。
宋子遇被揍的莫名其妙,可瞅著徐容繡哭的那慘樣又心疼了,他將自己湊過去讓她揍,“娘子,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徐容繡嗚嗚直哭,“都怪你讓我懷孕了,我方才夢見我難產死掉了。”
“呸呸呸,彆瞎說。”宋子遇溫聲的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夢裡都是反的。”
徐容繡根本不聽這些,腦子裡這會兒甚至還盤旋著生子時的痛苦和死亡的那一瞬間,如何讓她不要多想。
“要是男人能生孩子就好了。”
宋子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