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日常五十二
洛森·布朗寧是個太惡劣的混蛋。
哦,或許,他的朋友們會說“他隻是有時候有點惡劣罷了”——而他關係更親密的朋友們會說“他其實心地很善良”——然而和他關係最親密的——
捷克:“什麼?洛森?那是個混蛋。”
洛莉:“最好離我哥遠點,小心彆被他禍害。”
安娜貝爾:“彆問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眼瞎。”
……嗯,如果要說有誰比斯威特小姐更清楚洛森·布朗寧的惡劣,那肯定是斯威特法師。
比起布朗寧學徒的淺嘗即止、隱忍克製,布朗寧法師惡劣得令人發指。
尤其,是在夜晚。
……對,“夜晚”。
當談及這種事時,矜持的大小姐總是不肯太直白。
安娜貝爾就沒從男朋友那裡體驗過“不惡劣”的“夜晚”。
這家夥在床上的風格習慣都惡劣到了骨子裡——哪怕她沒有任何參照樣本,任何能夠提供例子的其他經驗——但安娜貝爾就是知道,洛森惡劣極了。
當然,這不是說他很粗魯。安娜貝爾確實沒有過痛感。
“惡劣”是指……
他總喜歡各種各樣奇怪的道具,卻又總不肯把它們真正使用到……該使用的地方,反而開發出了更加奇怪的玩法;
他總喜歡抱著她讓她失去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依附點,安娜貝爾到現在都記得自己懸在空中無比惶恐地揮手、卻在黑暗中打碎他床頭燈的事故;
他總喜歡哄騙她說出各種沒有廉恥的話,事後卻又總是不肯承認自己的誘哄,非要說是她心甘情願……還會在清醒的她惱怒質問時裝傻;
他總喜歡玩她的睡裙、頭發、襪帶、她內衣上的各種裝飾——有一次還把她的搭扣玩出了花——而安娜貝爾絕不會忘記那次被他拆開用來綁住自己雙腿的吊帶——
對,捆綁。
那惡劣混蛋愛極了捆綁。儘管他從不承認。
她的發帶、她的腿環、她有時會穿的襪帶、或者他斷裂的發圈與她睡裙上的係帶、被魔法輕易變成蝴蝶結的裱花奶油,掙紮的時候指尖都會沾上甜香——
就連疲憊至極、連眼皮都抬不起的事後,從浴缸裡被抱出的安娜貝爾都會看見,一段收斂尖刺的荊棘攀上她的指尖,緊緊環成一個圈。
荊棘與藤蔓。
……天生就有捆綁什麼東西的癖好,是吧?
她的手指,她的手腕,她的脖頸,她的腳踝,她的腿內……幾乎沒有哪個位置幸免於難。
而且,最糟糕的是,那混蛋多如牛毛的奇怪癖好,每次都會出現更惡劣的變化。
安娜貝爾永遠不知道這混蛋還有多少花樣,也永遠不知道她身上還有什麼地方能被捆綁。
……完全摸不到規律,每一次都是熟悉且陌生的未知。
可能上一次她還被蒙著雙眼背對他、抓不到任何依附點;這一次她就被翻過來親吻,背後就是她的玩偶與剛換的床單——
而這還是建立在他們之間的“夜晚”並不算很頻繁,他徹底與異獸融合前,平均下來才兩個星期一次的基礎上呢——每晚都被拖入魔爪是他和異獸融合後的事了——
安娜貝爾有理由懷疑,那個惡劣鬼,完全就是熱衷於在自己身上惡作劇。
於是,每次,她都很累,很困,還會哭很多次,但無論如何都會努力回應——因為她覺得自己一定不能認輸,認輸即是喪失斯威特榮耀——這是一場宿敵戰爭。
而她的宿敵就因為這固執的“斯威特榮耀”,吃到了無數甜頭,並表示下次還敢。
……因此,雖然不討厭,但這過分惡劣的戰爭,安娜貝爾絕對不會把它與“放鬆”聯係在一起。
所以,今天,上午十點整。
她迷糊醒來後,差點以為自己之前是做了一場春|夢。
那感覺太溫柔了。
完全不是惡劣鬼的風格。
像早安吻,與晨光。
一丁點都不惡劣……一丁點都不激烈。
卻又極其親密,比他最惡劣的時候給她的感覺還要親密,回想到他緩緩收攏手指捏住她手心的動作時,她甚至莫名臉紅起來——心跳很慢很慢,吻又很長很長,每一處皮膚都——
安娜貝爾坐在床上,頂著毛蓬蓬的紅發與紅彤彤的臉,愣了好一會兒。
洛森走進來叫她吃飯,神色很正常,衣著也很整齊。
她呆呆地“哦”了一聲,然後呆呆起身。
是早晨賴床的那段時間裡,迷迷糊糊做的夢吧。
……真討厭。
怎麼會做這種夢。
不到三個星期沒有……而已,她有這麼渴望嗎。
安娜貝爾低頭洗冷水臉,然後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臉依舊很紅。
脖子上也依舊很紅。
安娜貝爾:“……”
安娜貝爾默默拉下肩帶,紅紅青青的一大片映入眼簾。
安娜貝爾默默轉身,撩開長長的卷發,後頸處的牙印也映入眼簾。
安娜貝爾:“……”
【二十分鐘後】
“其實我隻是為了重新喚起你的食欲,不吃早餐對胃不好……就結果來看,非常成功。”
布朗寧法師躲在報紙後說,悄悄看了一眼對麵鼓著臉戳向最後一隻小籠包的未婚妻:“而且,即使我施了保溫魔咒,這些新鮮出爐的東西也是儘快吃比較好。”
未婚妻:“閉嘴——閉·嘴!”
她萬分惱火地把最後一隻小籠包咬進嘴裡,萬分惱火地感受著被湯汁勾起的饑餓感——明明數小時前一點都不餓、完完全全是過度精力消耗後產生的饑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