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瀚再次被叫醒時,他自是看見了桌上的書,一臉疑惑,“石頭你看完了?”
趙言老實搖著頭回答,“沒,這兩日沒什麼空。”
“那你先看著啊,我又不急。”他嘟囔兩句。
趁著陳秀才還未來,他啪嗒跑過來,放他桌上,“你先看,”
趙言看看書,又看看他一臉無辜而鼓勵的表情。
不知道這個小子是故意或是怎麼樣?
但都不妨礙他說聲謝謝。
他咧嘴一笑,“不用謝,彆忘記替我講就成。”
趙言:不會忘的。
因著陳秀才要過來,他們便停止了交談。
放學時,趙言再次提醒他要練練腕力。
“我知道啦。”吳瀚敷衍地擺擺手,隨著接他的管家離開。
***
晚飯後,趙梨花從灶房出來,聽見了細微的聲音,尋聲望去,隻見井邊蹲著一個小身影正在提水,不是她弟弟石頭又是誰?
她嚇了一跳匆忙走過去,“石頭,”
“阿姐,”趙言正好提起小半桶底的水。
“天快要黑了,你乾甚麼呢?”
怕弟弟摔下去,她著急地拉著他往外退了兩步,另一隻手幫忙拎著木桶,爾後鬆開。
趙言站在原地甩甩手放鬆自己,“我這是在練臂力,”
在她不解的目光下,繼續解釋,“先生說我寫字臂力不足,回來多練練。”
趙梨花下意識低頭一看,正好是小半桶底的水。她又對視上了弟弟認真坦澈的眸光。
她深信不疑,隻能擔憂著提醒他,“那你小心些,小心些腳底彆打滑。”
“嗯,阿姐我知道啦。”趙言將酸痛的手背到身後。
得了應諾,趙梨花回到灶房繼續忙。
待她離開後,又練了一會,趙言想起明日是阿姐擺攤的日子,阿姐和姐夫在灶房已經拾掇了許久,他覺著差不多了便放下,跑去找阿姐。
灶房門口放著兩個竹篾大簍子和用來遮蓋的棉布,一條扁擔,看著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阿姐,你準備好沒有?是要擔著去賣嗎?”
“差不多了,先試試擔著賣,要嘗嘗阿姐弄的燒餅嗎?”她提前弄了兩三個試試水。其餘的沒跟他解釋。
“要,”上回已經吃過了,這回還是有
些心心念念。趙言也沒說啥,等看看這幾日情況再說。
拿到手裡,他發覺他阿姐上回說的不是假話,她做的燒餅確實大,比上回還要大些。
他一個人吃不下這麼多,掰了大半塊給他姐夫,“姐夫,”
“誒,”張高也不介意,從他手裡接過大半塊。
一大一小一樣的動作,低頭咬下,輕微的滋滋聲,緊接著燒餅的原始味道夾雜著鹹鮮適中的梅乾菜湧入舌尖。
他模糊不清地點點頭,“阿姐,好吃。”
趙梨花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這麼一安慰,緊張的情緒消下去不少。
她忽然道,“明日要不要給你朋友帶上一兩個?”
趙言吃的動作停下來,思考道,“帶吧,阿姐,給我一個就成,”
瀚哥兒胃口與他差不多大,一人一半就夠了。
趙梨花卻堅持要給他裝上了兩個。好事成雙,圖個吉利。
趙言一聽便沒意見了。
吃完小半個燒餅,趙言匆匆忙忙回了屋子抄寫陳秀才布置的課業。
攤開紙張,下筆之前,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省得力道控製不好糊了紙。
他集中注意力,身姿筆直,拿筆的姿勢也是端正。
剛寫下的第一個字,手感生疏,爾後便越寫越順。
看著那小小有模有樣的字,趙言心情好了不少,愈有自信。
陳秀才所說要抄寫十遍,雖內容不多,但遍數一多,也足夠折騰人,他心想著等往後習慣了便好了。
約摸寫了一個半時辰,他才寫完。趙言將其小心翼翼收起,又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爾後爬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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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去上私塾的路上,趙言心中掛念著阿姐的生意。
張高按著媳婦交代的,在私塾門□□代小舅子,“你好好跟著先生學習便是,阿姐這邊有你姐夫幫襯的。”
趙言乖巧點頭,“好,知道了,那下午姐夫你早些來接我,我想去看看。”
張高自然答應了,待小舅子進去後後他才離開。
進入學堂,吳瀚已經在了,他端端正正地擺出昨夜抄好的課業,放在桌子一角。
吳瀚聽見聲音瞧過來,從凳子上爬下,明顯卻還記著昨日的事,詢問他,“石頭,今天下午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去看梨花姐姐。
”
趙言忽然想起給他帶的燒餅,拿了一個給他,自然點頭答應,“好,”
“這是給我的?梨花姐姐做的?”吳瀚迫不及待拆開油紙。
趙言坐下後,拿出課業小心擺放在一角,“你早上吃了還能吃得下?”
“能,”說話間,他已經咬了一口。
趙言腦殼一疼,“你吃快些,待會先生要過來了。”
吳瀚抓緊咬了幾口便重新將它包裹起來。
陳秀才是小半柱香後過來的,一進來便檢查昨日的作業。
大部分人在紙張上抄寫的內容都有個特點,前頭寫的好看,到了後麵便是應付,越寫越走形,趙言是嚴格要求自己,開了頭後便認真寫好每個字。
陳秀才翻開他的,眉頭逐漸舒緩,先不說字,趙言的態度便讓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