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哥兒他們聞言,迫不及待擠過來欣賞。
趙言隻好退回兩步,又聽他們誇了一嘴。
其實不止是他,瀚哥兒他們的進步也很明顯。
作詩是需要想象力和創造力的,他們一路有感而發出來的詩句透著靈氣,比較以往:情緒飽滿,用詞細膩。
在這風景秀麗的地方多停留了幾日,方仲禮和李鬆山二人小心翼翼地將畫作和詩作收集起來。
一行五人繼續一路南下,他們吃喝方麵大部分是在落腳客棧解決,偶爾經過路邊小攤,也會停下來嘗一嘗,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小驚喜,離家的不安之感因此漸漸衝淡。
直到十一月份下旬,天氣漸涼那會兒,終於到了。
瀚哥兒說的落腳處,是一個坐北朝南的三進院子,由後廳、正廳、門廳組合而成,東西兩側則是休息的去處。
瀚哥兒一進門還讓他們不要嫌棄,“這裡隻是我爹落腳的地方,有些小,但總比在外頭住客棧強。”
趙言與方仲禮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嫌棄,”
負責看管院子的小廝早早迎了出來,“幾位少爺,老爺已經提前讓小的將屋子打掃好,你們且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小的這就讓人去添。”
“你們先把馬車裡的行李搬進去就行了。”
小廝往對後頭幾個招了招手,立即過去幫忙。
吳瀚這會兒轉頭問趙言,“你們想住在哪邊?”
幾人看向趙言,就等他決定,趙言試探著道,“要不東側?”
“成,東西搬到東院!”吳瀚朝小廝那邊喊了一聲。
待小廝將東西搬進去,吳瀚也帶著他們到了東院,院中有五間屋子,正好夠五人住下。
時間不早了,趙言進了屋,屋內敞亮,窗戶支棱起,有桌有椅有一躺榻,往裡走還有床榻和屏風,十分舒適的居住環境。
想起方才瀚哥兒讓他們不要嫌棄的話,趙言笑著搖了搖頭,整理起行李來。
吳府的小廝錢福敲門進來,“少爺,灶房熱了水,你要不要先洗漱一番?”
“好,瀚哥兒他們幾個呢?”趙言懶得走動了,直接問他。
錢福撓著腦袋,“啊,方才小的見吳少也他們也叫了熱水洗漱。”
趙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府中小廝的速度很快,抬了熱水進來,洗漱完,趙言又躺床上休息了一個時辰,他起來時,其餘人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第一日,自然是美食招待,雇來的廚娘做的都是些東寧府的當地特色菜,幾人迅速入鄉隨俗,適應良好。
用完飯,趙言視線掃過幾人,一路風吹日曬的,如今大家夥的皮膚黑了一兩個度,趙言是方才坐在木桶中洗澡時發現的,他的手背和手腕處已經不是一個顏色了。
他忽然問,“咳,我們要不要討論一下之後的計劃?”
“言哥兒,我們聽你的。”方仲禮說出他們的心聲。
“這一路我們都多虧了你的照顧,往後恐怕少不了麻煩你。”柳書宇應和。
李鬆山沒甚意見,吳瀚更是沒有。
趙言道,“那既然這樣,你們先在家中休息兩日,我明後兩日要去拜訪一下先生的朋友。”
他儘量將個人事情辦好,之後集中一齊行動。
吳瀚他們無異議。
他繼續道,“之後的時間,我們便去這邊的書肆、府學……”
能去的地方有許多,趙言一一列舉。
他們認真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
當天夜裡,趙言將先生給的地址仔細又看了一遍,這才爬上床榻休息。
翌日,趙言一早便出門了。
東寧府一年氣候適宜,經濟發達,人口密集,百姓閒時養桑養蠶,支撐起這偌大的紡織業城市,當地河湖水域廣,又盛產水產品。
街道兩側茶樓酒樓林立,若仔細一聽,還能聽見其咿咿呀呀的戲曲兒。
趙言曾聽先生講過,東寧府的夜晚才是最熱鬨的。
由小廝帶路,趙言很快到了孫廣府中。
孫廣與孫夫子孫嶽年少相識,兩人之間一直有來往。一聽兩人名字,極易誤會兩人是兩兄弟。
趙言很輕易地見到了他,孫廣此人性子豪爽,全無文人那種內斂斯文有禮的氣質,隻道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見著了人,那孫廣便大笑道,“你這小子果真如孫嶽在信中所言:長得俊俏。”
這才一見麵,便經人一誇,趙言低著頭作謙虛狀,又不好反駁。
“你且說說這一路的風景,老夫可有好些年沒到處走走了。”
孫廣撫著胡須,笑道。
“是,”趙言站起作揖,這才重新坐下細細道來。
吳瀚喜歡他講故事,其中之一便是因為他的敘述水平,緩緩道來,牽動人的思緒。
孫廣撫胡須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來了,半眯著眼睛。
趙言見狀,他忍著口渴的衝動,將事情講述完。
“好,”待他講完,孫廣暢快地笑了幾聲,心情極好,“我聽孫嶽說過你的短板,我這正好有幾本試賦集和雜作選集,你先拿過去看一看。”
趙言驚訝之中還有些驚喜,能被大儒收集起來的試賦集,定是精細中挑選的,他忙道謝,“多謝孫先生,”
“嗯,”孫廣問了他的落腳處,得知他宿在朋友家中,又問了其它的,還向他推薦了幾家常常有讀書人聚集比較才華的茶樓和值得一去的書肆。
趙言這趟過來,可算是有了意外的收獲。
他中午留在孫廣家中吃了頓午飯,這才離開。
而第二日,趙言又去拜訪了另外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