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年時間,南陵府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府城內兩邊道路寬闊乾淨,鋪子林立,不少從外地而來的商人過來采辦貨物,街道邊的攤位有人搶著買,單單是服務外來商人,便能賺到一家人食用的銀錢。
人群中,時不時有著深色官服的官差巡邏,走動間,腰上的佩刀鏗鏗鏘鏘,如今街道上小偷小摸少了,自從前些日子抓了拐騙孩子的團夥,拐子更是少了,婦人帶著孩子出門,再也不用像盯眼珠子似的盯著自家孩子。
待夜晚一到,整個府城亮起紅通通的燈籠,四處燈火通明,彆說男子,婦人都敢在大晚上出行。
這一幕幕場景,都是趙言上任後帶給他們的,他在普通民眾中的名聲越來越響。
南陵府百姓安居樂業,犯案率降低,趙言要處理的公務隨之減少。不過他卻沒有休息,隨之計劃把教育提上來,官府出二分資,剩下八分則從商人那征收,純靠自願,待官民合辦的私塾成立之後,他允諾在私塾門口立一塊慈善碑,無論誰捐多少錢,上麵都會有名字,來來往往的學生都能看見。
不少人就為了圖個喜氣,沾沾文學氣息。趙言的計劃一出來,已經有不少商人備好了錢,聰明人都知道,跟著趙大人走總沒錯,好歹能提提名聲。
當然,亦有人咬牙切齒,隻是為了挽救之前下降的名聲,還是準備了豐厚的錢資。
錢征齊之後,私塾的建設也開始了,經濟教育並肩發展,才能保持住其發展的可持續性和未來性。
這會兒,一切顯得齊整有序。
出了冬,萬物複蘇,南陵府靠海,四處江網密布,水產品尤其豐富。街道上多了些賣魚賣蝦的,前日,趙言不過是在街道上盯著賣蝦的多看了一會,早間,府衙門口便多了兩個木盆,木盆裡,滿滿一盆的魚蝦遊來遊去,四周早已被濺出來的水打濕了。
李北往四處看了一眼,偏沒人上來領,隻好端起木盆進去。
找不到主人,又在盆底發現一張紙條,紙條上說是送給趙大人的,趙言一時啞然,揉眉失笑,“既然是好意,那就收下吧。”
阿寧立即上前來將盆搬走。
當天,廚娘學
了南陵府人的做法,草魚燉嫩豆腐,蝦則用來清蒸和油燜……
也不知誰開了個頭,第二日,還有人偷偷往府衙門口放蔬果放豬蹄的。
眼見著這一幕可能會一直保持下去,趙言趕緊讓人往外頭貼了一張榜,告知他們:心意領了,但不要再給府衙送東西了,不然容易造成誤會。
之後他們才不再往府衙裡送東西。
付出得到了回報,趙言心中感受到這份溫暖的同時,知曉大多數人還是赤誠的,他隻能更努力一些,想想還有哪些方麵可以完善,進而可以改善他們生活的。
於此同時,已經有十分之七的外人隻知二十三行,不知李家鋪子孫家鋪子,官府再次源源不斷地收到錢,趙言又叫人新開了一家外語翻譯館,翻譯館由官方授權,往後外商同他們本朝人說話,隻要雇請他們翻譯館的人即可,避免兩方人士比手畫腳半日,對方一知半解。
若是有人想學歐羅巴人的語言,隻要交個費用即可跟著學。
趙言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從富商手裡賺錢的機會,大有一種把他們之前吞進去的錢挖出來的打算。
時間慢慢往前走,一旦錯過了最佳報複下手時間,便再沒合適的機會,趙言的身邊現在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當然,大部分富商已經安於現狀,認命了,他們目前儘量把握住從官府手指縫裡溜出來的那點子利益,互相之間搶也搶得挺開心的。
隻要李府和孫府不犯事,或者不犯到他手上,趙言也不會主動惹事,不過他也一直叫人監視著他們。
這不,獨愛欺男霸女的孫家少爺,這月才過了一半,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進牢房了,回回都叫囂著人趙言等著,他一定會讓他爹過來報仇的。
孫老爺嫉恨他不給麵子的同時,還是得老老實實過來賠罪,交了錢贖人。
“孫老爺,事不過三。”出門前,李北不經意說了一次。
孫老爺臉皮一抖,聳拉著腦袋,破有些咬牙切齒,“多謝大人提醒,我回去後便好好管教這混球”
“嗯,”李北知道他聽懂了。
還未出院子,孫少爺醞釀了一肚子的話要抱怨,孫老爺已經幾個巴掌糊過去,咬著牙叫他閉嘴。
緊接著又是一陣嘰哩哇啦
聲,被寵著長大的孫少爺明顯不聽話。
趙言數了數桌上的銀兩,眉頭未挑,“往後多逮他幾次,庫房又要騰出一個箱子來裝東西了。”
至少,孫老爺下手闊綽,或者這個兒子還真是他的命,舍得叫人拿來的錢財,已經遠遠超過律法中的贖刑的贖金規定。當朝律法規定,徒刑以下罪,適用贖刑,即可用錢財來代替勞役。
有錢收,就意味著官府辦事不必縮手縮腳,至少趙言是開心的。
四月份時,遠在京城的王大人收到了南陵府繳上來的稅錢,遠超前幾年的五六倍不止,他連連驚歎了好幾聲。
賬本隨後交到仁元帝手中,看完後,他心情極其愉悅,尤其是聯想起在趙言寄給他的信中提到的事,他哈哈大笑了兩聲,“那就再給愛卿兩年時間。”
地方任命,三年或五年,一般有政績即可往上走,趙言如今是做出政績來了,然而再給他一些時間,南陵府可以更進一步,免得短期任命打破了發展節奏,仁元帝也想看看南陵府能發展成如何。
任命旨意到達他手中,已經是七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