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似乎聽到了什麼,腳步一停,“嗯?”
瀚哥兒笑臉一僵,笑嗬嗬想要糊弄過去,“我這不是為了迎接言哥兒你回來嗎?所以特意請的假。”
“誒,我其實就是想偷個懶而已。”他偷瞥他一眼,又立即咳了咳承認另一想法。
他在言哥兒麵前一如既往地隨心所欲,不過著急見他也是真的。
兩人之間相處時,能察覺到對方的變化,不過那些個變化都是對著外人的,對自己人,他們一如既往地怎麼舒服怎麼來。
得知其中緣由,又見他一臉興奮,既然如此,他不再提這個話題,準備進屋再問問他這些年的情況,倒沒想到,一進屋就被塞滿的禮物給驚著了。
“看看,這些都是我給你帶的禮物,你們府裡的人想收拾,都被我攔住了。”瀚哥兒笑眯眯的。
一旁的阿寧低下頭。
趙言聽完,視線移到他身上,瀚哥兒今日著一件月白色長衫,頭發用低調的玉簪束著,身材修長,俊秀的麵容比五年前成熟不少,隻是比劃著手腳與說話時,與他如今成熟的麵孔不怎麼搭。
趙言心中一暖,忽然就笑了,“謝謝,我很喜歡。”他一早就想著給他添一份禮物,倒沒想到他提前做了這事。
吳瀚臉上笑容愈加真誠,在一旁坐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視線轉到趙言身上,話題開始正經起來,“言哥兒,你倒是變了,尤其是越來越有當官的氣勢了。”
“嗯,你這些年在京中如何?”趙言順著他的視線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又接著問他,他也很好奇他的生活。
有些事,信中說倒不如當麵交談。
吳瀚淺歎一聲,“還成,中規中矩的,十分‘風平浪靜’。”娶了妻,職位慢慢往上移。
他素來不愛爭搶,如今的日子算是他自己想要過的,他多年來還記得小時候同言哥兒說過,會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頭走,這五年算是食言了,卻是無可奈何的事。
趙言知道他的性子,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還可以的。
“言哥兒,你之後不用下派了吧?”他好奇問。
“嗯,應該不會了,除非聖上有旨意。”趙言想了想,又看向他,問,“陛下允我五日假期,你要不要在府中住幾日?”
吳瀚眼睛一亮,隻是想到每日還要上朝,拒絕了,“我還是等休沐日再過來找你。”
趙言點頭,“那隨你了。”
他們二人之間著實不用客氣。無論時隔幾年,再見麵時一如既往。
聽到爹爹回來了,魚魚和康康吵著阿寧帶他們過來,而承歡郡主一回來就接了鋪子的事,忙得頭昏腦漲的,隻能叫清芍幾個丫鬟看著他們。
兩道稚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緊接著是兩個小蘿卜頭手牽著手進來,瀚哥兒正好看向門口,也恰好看到這個畫麵,他咽了咽口水,尤其是當他將視線落在康康臉蛋上時,下意識道,“真像啊,都能與小豆子比一比了。”
都說外甥肖舅,然而康康的長相也不拖後腿,與趙言長得有六七分像,活脫脫一個小型的趙言。
“爹爹!”康康牽著魚魚的手,方要撲過來,結果一抬頭見屋內還有生人,又停下了腳步,康康帶頭,“伯伯好,”
魚魚看了哥哥一眼,“伯伯好,”
瀚哥兒不由自主露出笑容,“誒!”
他與言哥兒通過信,知道二人的名字,朝他們招了招手,“過來伯伯這。”
康康看了爹爹一眼,得到他的允許後,牽著妹妹的手過去,瀚哥兒笑著抬手摸了摸他們二人的腦袋,又從懷中掏出兩個小玉佩,“收著吧。”
瑩潤光滑的玉佩中間一個康字,另一個玉佩中間是一個錦鯉圖案,小巧玲瓏的一個,可見設計人的用心。
兩個小家夥再次看了爹爹一眼,得到允許後笑著收下,異口同聲,“魚魚康康謝謝伯伯。”
瀚哥兒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而趙言給瀚哥兒的兒子準備的禮物也一早就準備好了,他等他回去時再給他。
兩個小家夥收到禮物,走到爹爹麵前,分彆站在爹爹一旁。
瀚哥兒羨慕地看了一眼,他家中孩子也才一歲,不過,孩子還是彆人家的看著‘香’,尤其是言哥兒家中的。
趙言扯著話題同他這裡聊一句那裡聊一句,晚間留他在家中用了飯,瀚哥兒原本想在休沐日再過來的,沒料想到吃完就不想走了,於是又留了下來準備宿一晚,瀚哥兒喝了些酒,回屋時一直嘀咕著‘言哥兒’三字。
趙言連哄帶騙地同阿寧扶著他進了屋。
宮裡來的賞賜今日就到了,承歡郡主叫人收拾進庫房才歇下來。
趙言自個洗漱完已經是夜色暗下了,她迎過來扶他,“夫君,頭暈不暈?”
趙言酒後隻會紅著耳根,他伸手揉了揉眉頭,又拉著她在一旁坐下,“我沒事,隻是許久未沾酒,緩緩就好了。”
“嗯,”承歡郡主順勢坐下,她順手倒了茶放他麵前。
趙言原本壓製在心底的情緒都被一杯酒給激起來了,這會兒正慢慢鬆緩著,自然地牽住她的一隻手。
散去酒氣,二人才上榻休息。
瀚哥兒第二日還要上朝,早早醒來就離開了。
承歡郡主趁著一早還要帶兩個小的進宮,趙言這會兒作為晚輩也要一齊。
魚魚和康康一路自然好奇,承歡郡主一早就教過他們規矩,因而當下了馬車人,二人尤其是魚魚一改嘰嘰喳喳,乖巧跟在娘親後麵。
趙言盯著他們兩個的小背影,唇角忍不住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