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酈吸了吸鼻子,“其實當初奴婢想要做世子名義上的妾室,不僅是因為夫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二公子他想欺負奴婢。”
!裴鈺安瞳孔驟然一縮,“裴寂!”
啪嗒一聲,眼淚從麵頰滑落,雲酈手忙腳忙去擦,“那時奴婢想,若奴婢是夫人的丫鬟,他……就算對奴婢……也隻會略受小懲,但如果奴婢跟著世子,奴婢想,他就不敢動歪心思了。”
雲酈努力平靜情緒,“奴婢跟著世子後,他還說世子總有厭倦奴婢的那一天,到時候……,奴婢怕若是離開國公府,二公子他還……”
裴鈺安看著忍不住哽咽的雲酈,心裡先是燃氣一把火,之後心裡多了一抹無奈,他看向雲酈:“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
她眼神怯怯,眼睫垂淚,裴鈺安的心忽地軟了下。雲酈有時俏皮可愛,但幾次醉酒,紅著眼找姐姐就能知道,她心裡敏感脆弱,他和裴寂的關係雖然一般,但裴寂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弟弟,如果是一開始,他可能會警告裴寂,但不會為了雲酈而重懲他。
但此時想到裴寂,裴鈺安心裡恨不得嚴罰重懲,他看向雲酈,聲音溫柔:“就算你離開國公府,裴寂也不會敢再欺負你。”
“真的嗎?”雲酈眼神巴巴地望著他。
“真的。”
“我知道。”比起裴寂,裴鈺安自然更相信雲酈。
雲酈見他毫不遲疑,心裡忍不住笑了,她當然不會勾引裴寂,雖是國公府的二公子,卻好吃等死,皮囊也不出色,她的目的可是眼前這位世子爺啊,彆的不說,單說相貌,就是頂頂的好,直鼻潭目,芝蘭玉樹,氣質也矜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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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他還是國公世子,鎮國公府的爵位可是代代世襲,不用擔心幾代而斬。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能力出眾,頗得聖心,在一乾勳貴公子中簡直是出類拔萃,而且膝下空虛。
性格也好,溫柔持重,雖過於理智自律,誘惑他很難,可這樣的人,若是得到了他的心,雲酈不擔心來個嬌妾美人將他哄過去。
所以雲酈偶爾因為他的難搞想換人,可一想到裴鈺安的種種優點,又不舍得放棄他,這樣的男人,整個大安都是鳳毛麟角的,而且越是難搞,越是想讓她看他將來對她欲罷不能的樣子。
至於裴寂曾對她心懷不軌!軌的事,一開始雲酈可以說,裴鈺安是個理智的人,懷疑她招蜂引蝶的可能小,但合適的時間做出合適的事,才能讓裴鈺安最大限度地心疼她,又能狠狠教訓裴寂。
心裡想的暫且不表,雲酈臉上做出信任他的小模樣。
裴鈺安緩下情緒,等雲酈平靜,他才再度輕聲問道:“現在,你還要回京嗎?”
雲酈雙眸望著裴鈺安,輕輕地問:“世子呢?世子是希望奴婢留下還是個回京?”
裴鈺安不覺得是他對雲酈不同,就算他隻拿她當丫鬟,他也會希望她回去,他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但對著雲酈的杏眸,他淡淡地說,“都可以。”
說完,裴鈺安皺了皺眉,旋即釋然,雖然說要壓下感情,但這是需要時間的,他不必心情複雜。
雲酈輕輕地啊了聲,口氣失落:“看來奴婢這個婢女有些失敗,世子竟然都沒想留留奴婢,雖說世子不缺人,可這麼久了,世子都沒有一點不舍得嗎?”
雲酈皺眉道,“既然如此……”
裴鈺安的心不受控製地被她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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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還是要和世子回京的。”她杏眸一彎,“奴婢舍不得蔣姑娘,可奴婢也舍不得世子。”
裴鈺安一怔,立刻低頭對上雲酈的眼睛。
雲酈這才跟著補充,“還有三姑娘,夫人,奴婢都舍不得,就算以後奴婢離開國公府,可在京城,也能去府裡請安。”
“而且奴婢相信,有世子在,二公子一定不敢再有壞心思!”
裴鈺安心動了下,最後,他緩緩地嗯了聲。就算雲酈陪他回京,他也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的。
而且,雲酈一個弱女子,就算隻是他的丫鬟,力所能及下,他照顧她應該也很正常。
畢竟他也幫助過很多案子裡無依無靠的女郎。
而雲酈看著裴鈺安如此模樣,看來裴鈺安意識到了他喜歡她,但還是不想娶她,雲酈低下頭。
十一月初的江州,刮著冷冽寒風,裴鈺安回京時,比起來時規模浩大得多,除了罪名較輕的犯人,留在江州審判,其餘江州官吏,都要帶回京城。
這押送的犯人有六七個!,加上數十官兵,還有裴鈺安的護衛,就有百來人之眾。
蔣平將裴鈺安送到了城外,雲酈也要從蔣家馬車下車,蔣漁拉著她的手:“酈酈,你真不能留下嗎?”
雲酈摸了摸她的頭。
蔣漁嘟了嘟嘴,雲酈這段時間一直給她的答案都是要離開,她沒有很失落,小腦袋伸出馬車外,目送雲酈離開。
裴鈺安騎著棗紅駿馬,目送雲酈上了回京的馬車,他轉頭衝蔣平抱了抱拳:“蔣兄,京城再見。”
蔣平同樣抱拳道:“好,我們京城見。”
片刻後,馬車漸漸向北行駛,雲酈掀開車簾,看著蔣漁小小的身體,心裡有些不舍,但也隻是有一些。
她轉過頭,醞釀了幾下,眼淚就從眼眶裡滑落,等估摸自己哭得眼圈鼻頭紅腫時,雲酈暫時收住眼淚,決定等會兒再哭,隻要裴鈺安看到她時,她是一副傷心不已的模樣就好。
車隊行駛一個時辰,便會安排休息一刻鐘,行駛兩個半時辰後,原地修整,用些乾糧再趕路。
雲酈第一次沒下車,這一次常餘在外頭問:“雲酈,饅頭,燒餅你要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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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在馬車裡答:“我不餓,就不吃了。”
常餘嗯了一聲,沒多想走遠了,有時候他不餓也不想吃飯,裴鈺安拿著水囊見雲酈沒出來,雖車上有糕點,他猶豫了下,還是去了馬車上,他推開車門進去。
雲酈估計這個時辰是裴鈺安最有可能進來的,早就準備好,低著頭,眼淚一顆接一顆。
此時像是對裴鈺安的到來感到意外,她肩頭微顫,手忙腳亂去擦眼淚。
“雲酈……”
“世子,你怎麼來了。”她偏過頭擦眼淚,越擦眼淚越多。
裴鈺安皺了皺眉:“蔣漁祖父祖母都在京城,她早晚會進京。”
“奴婢知道。”聲音忍不住哽咽,雲酈道,“奴婢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裴鈺安坐到雲酈旁邊,聲音沉沉:“你把頭抬起來。”
雲酈低著頭,沒抬。
“頭抬起來。”
雲酈雙手!絞著裙擺,嗓音微啞,“奴婢現在有些醜。”
裴鈺安深吸一口氣,直接伸手抬起雲酈下巴,雲酈都有些為這個動作驚訝,刹那間,她擺好了此時應該有的情緒,傷心、難過、不安。
裴鈺安瞧見雲酈紅腫的雙眼,心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悅,而後便是其他稀奇古怪的奇情緒,他盯著她:“三個時辰隻是一會?”
雲酈咬著唇,囁喏不敢答。
之後裴鈺安沒下馬車,哪怕車隊繼續出發,就一直坐在了馬車上,坐在了雲酈旁邊,雲酈似乎不敢哭了,隻乖乖巧巧地坐在一邊,但整個人都流露出一股消極的情緒。
裴鈺安沉吟半晌,突然叫她:“雲酈,我有東西要給你。”
雲酈似略略被轉移了注意力,抬眸看著他:“是什麼?”
“你想想。”
“不急,你可以慢慢想。”他頓了頓,低聲說,“是你喜歡的。”
雲酈看他一眼,而後又低著頭琢磨,裴鈺安見她似終於不隻想著離開一事,微微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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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在江州附近某個鎮子的客棧休息,雲酈和裴鈺安同桌用了晚膳後,她便回屋休息,裴鈺安則去沒全卸貨的馬車上找了找,摸出那個紅木小匣子,往雲酈的房間走。
走了幾步,裴鈺安想起今日對雲酈的舉動,他愣了下。
旋即他搖了搖頭,他不是控製不住地想關心她,而是小姑娘那麼難過,他身為一個男子,哄哄她也無妨。
隻是哄這次而已。
不會再有下次的。
思及此,裴鈺安繼續抬腳往雲酈房門口走。
而與此同時,百裡外的某深山上,夜色籠罩住一切,身著黑衣的男子飛快地在暗夜穿梭,而後走到一個男子麵前。
“他們今日已經離開江州,兩日後能到達此處。”
男子嗯了聲,握緊拳頭,嗓音冷寒:“按計劃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柿子:我隻哄她這一次
後來:這真的隻是最後一次了
再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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