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補充一句:“世子的九根金腳鏈我才戴過兩呢。”
“我等著世子。”雲酈頓了頓,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裴鈺安眼神微暗,雲酈嗓音嬌魅,帶著蠱惑:“世子,我等你。”
裴鈺安深吸口氣,拉開和雲酈的距離,等阿遠醒後陪他用過早膳,就立馬帶著幾個護衛趕回京城,雲酈抱著什麼都不知道的阿遠,緊緊抿了抿唇。
等裴鈺安離開車隊,第二日,扁餘帶著裴鈺安留下的心腹和趙漁給雲酈的侍衛,也從車隊裡脫離出來。
扁餘道;“車隊沒了世子,一般來說不會有危險的。”
雲酈就放心了,馬車內的阿遠幾日沒見到裴鈺安,抬眸瞅著雲酈,皺著小眉頭問:“娘,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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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把阿遠喜歡的奶犬玩偶找出來,塞進他手裡:“你爹爹。”
阿遠低下頭,看著奶犬玩偶,嘴巴嘟得能翹油瓶:“娘,不是。”
雲酈摸了摸他的腦袋瓜,打趣道:“你親爹在的時候,你不是抱著人家叫爹,可親熱了嗎?”
小阿遠明白他娘說的不是好話,不滿地瞅著她,雲酈垂下眸解釋:“你親爹回京辦事,先和你的假爹爹玩,好不好?”
說著話,雲酈掀開車簾,往前方看去,前方是逐漸金黃的麥田,看不見大安最恢弘巍峨的那座城。
若是按照車隊的速度,抵達京城怕是還要十來日,裴鈺安快馬加鞭回京,應該六七日就能抵達京城。
裴鈺安到達京城是和雲酈分開的第七日黎明。城門一開,他就先悄聲回了國公府,沒驚動太多人,國公府裡昌泰郡主不理政務,但也知道近日局勢不對勁兒,見裴鈺安歸來,先是忙關懷他一番。至於他爹裴鶴,不知道此刻在哪個山頭寫景作畫。
裴鈺安問昌泰郡主陛下的身體如何。
“如今陛下的消息外頭的人很難知道。”昌泰郡主不!不安地道。她知道陛下的身體似乎不好,但具體是如何不好,不甚清楚。
裴鈺安聞言,立馬去了趟東宮。
太子趙旭二十有五,濃眉大眼,頗為魁梧,若是尋常人見他,倒不覺得他像個儲君殿下,而是個戰功赫赫的武將。
“臨嘉,你可回來了。”一見到裴鈺安,太子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
提到陛下,太子深邃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愁,他背手歎氣道:“父皇自昨日開始昏迷不醒。”
“二皇子一直在侍疾?”裴鈺安又問。
太子眸光沉上幾分:“說不準父皇病重和他脫不了乾係!”
裴鈺安不算太子手下最能乾的人,畢竟他今年才二十四,比起曆經兩三朝的老臣肯定有所不足,但太子並無同母兄弟,母族那邊的表兄弟雖靠得住,但隻有忠心不夠。
他沒瞞他,立刻將陛下病重的重重反常一一告知。裴鈺安也覺得不對,陛下以前雖疼愛二皇子,可他也疼其餘皇子,沒有生了病隻讓二皇子伺候,其餘皇子公主見都不見的道理。
而如今陛下的情況,說句實話,他們根本無法親眼得知,隻能是二皇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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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裴鈺安眉頭緊擰,建議道:“殿下,我們必修得早做準備。”
太子側眸看向裴鈺安,裴鈺安分析:“五城軍馬司都在二皇子的手裡,而皇宮禁軍一半在二皇子子妃兄長手中。”
可以說京城四分之三的兵力都在二皇子手中,若是真的起了歹心……怕是不妙。
趙旭午夜夢回不是沒想到這種可能,可還是有些遲疑:“老二他有這膽子嗎?”
“殿下,我們得有備無患。”太子殿下雖模樣威武雄壯,不好相處,可裴鈺安倒是清楚,太子殿下性情頗有幾分類似當今。
趙旭思忖片刻,頷首道:“我立刻就傳密令讓宋晨回京。”
裴鈺安兩年前從刑部挪到兵部,可手底下並沒有兵,宋晨統管京郊三大營的左軍營,駐紮在京城兩百裡外,算是太子的心腹。
隻等太子密令還沒傳到,先得了一個消息,宋晨操練時,不幸墜馬而亡,!,堂堂一個將軍,怎麼可能墜馬而亡,因陛下病重,不理朝政,太子當下派人調查。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爆出太子結黨營私,受賄之事。
裴鈺安清楚太子不可能做這等事,按照陛下性情,隻要太子守規矩,無大錯,哪怕沒有功績,太子之位都會穩若泰山,何況太子並不是無能之輩。
同時,這消息爆出的當夜,宮裡急急來了人,傳令道:“陛下宣裴大人進宮麵聖。”
“陛下不僅宣了大人進宮,還有戶部侍郎,大理寺卿,榮郡王……”
這些人要麼是太子的心腹,要麼是大安重臣,裴鈺安望著昏暗的不見一絲光的夜色,讓人準備馬車,又叮囑惶恐不安的昌泰郡主:“母親,國公府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他幾日前是想送昌泰郡主他們出城的,可京城如今準進不準出。
昌泰郡主抹了抹眼淚:“我知道。”
幾人一驚。
“即使最後的贏家是太子,若是我有個什麼好歹,也彆讓她帶著阿遠回京。”裴鈺安目光在幾個心腹侍衛麵龐上轉過,語氣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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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皇權交接都會要幾條命,裴鈺安不覺得自己運氣如此差,可總有萬一,若是太子輸了,自不必提。可若是太子勝了,他也不一定能活生生地走出來。
今夜的皇宮是龍潭虎穴。
裴鈺安閉了下眼,腦袋中浮現出昌泰郡主,裴意朵她們的臉,而後是阿遠,最後是雲酈。
太子贏了而他有個萬一,他不必擔心鎮國公府,可若是昌泰郡主得知阿遠的存在,定會帶他回國公府。他這幾日想到這個結果,其實已經下定主意,若是太子贏了,哪怕他是出了意外,雲酈也不準改嫁,不準離開,隻能天長地久地陪伴他,頂著他的姓,一生都守著他。
可她才剛過二十歲的生辰。
思及此,裴鈺安心臟抽疼,他猛地睜開眼,腳步沉沉地往那地而去。
他一定不會輸。
百裡外的!的某村落,眉頭舒展的雲酈睜開眼,入眼是熟悉的青磚瓦房,她抬頭四望,床榻上隻有她和阿遠,南窗榻下,睡著值夜的阿如。
雲酈想到剛才裴鈺安接她和阿遠回京的夢,重新躺下。阿遠翻了個身,麵對雲酈睡著,雲酈看著和他爹如出一轍的眉眼,給他蓋好他的小被褥。
做的是個好夢,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如此想著,雲酈漸漸睡去,第二天起床洗漱後,她便叫來扁餘,問了問京城如今的情況。
沒有消息說明時局未定,算是個不好不壞的消息,雲酈不是杞人憂天的性子,何況若真的有事,杞人憂天也無濟於事,照舊過著日子。
這日她牽著學走路的阿遠,走到半道途中,雲酈鬆開他的手,阿遠陡然沒了依靠,臉色微變,雲酈蹲在前方衝他伸出手:“阿遠過來。”
阿遠小腿立得直,盯著雲酈半晌,抬頭看向周圍熟悉的丫鬟婆子,丫鬟婆子們避開阿遠的視線,阿遠耷拉著小腦袋。
雲酈再度衝他伸出手:“阿遠,過來,到娘這兒來。”
雲酈臉色微喜,阿遠靠自己走了一步後,仿佛打開新大門,他瞪大了雙眼,而後疾步走向雲酈。
雲酈看著他跌跌撞撞的樣子,繃緊心弦,直到阿遠猛地撲到雲酈懷裡,眼神亮晶晶地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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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鬆了口氣,雲酈誇讚道:“我們阿遠都會走路了,真厲害。”興奮完了後,一股遺憾衝上心頭,“就是你爹爹,沒能看見我們阿遠第一次走路。”
阿遠聽到爹爹兩個字,立刻轉動小腦袋,朝四周望去。
雲酈見狀,不由得笑了笑。
這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雲酈轉過頭,扁餘臉色沉沉地闊步走來:“雲姑娘,京城來消息。”
京城的消息?雲酈猛地起身問道:“什麼消息。”話剛落,她覺察到扁餘的臉色不太好,一顆心直往下沉。
“你收拾收拾東西,屬下帶你回京一趟。”扁餘看著她低聲道:“陛下已經駕崩,如今京城已被太子殿下掌管。”
“世子好嗎?”雲酈審視他半晌,突然盯著他問。
她的目光很平靜,可常餘卻不敢直視,他低下頭說:“世子替太子殿下擋了一刀,剛傳來的消息是,世子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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