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池出國了。
這是大家周一上課時候知道的事情, 徐妙妙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去看唐棠了。
但唐棠這會在趴著睡覺, 她就算是好奇, 也不敢去打擾她。
一想到霍池和唐棠的那些相處, 徐妙妙就很難過。
是那種無法言說的難過, 明明……兩個人越來越好了不是嗎。
雖然她經常會有一種錯覺, 覺得霍池和唐棠不是私生子和大小姐的相處模式。可無論怎麼看，她就是覺得兩人相處的真的很好。
她作為一個隻和霍池說過幾句話的人都有點舍不得, 都會難過，可想而知，唐棠這個多次維護了霍池的人的難過程度該有多深啊。
徐妙妙想著, 耳邊一直傳來同學們說話的聲音。
“霍池為什麼走了啊！”
“霍家是不是打算把他送出去，然後在國外弄死啊。”
“弄死不至於吧，估計還是覺得私生子丟臉啊。”
……
大家議論紛紛, 有人突然說了句：“可是……其實私生子這個身份也不是霍池能選擇的啊。”
有一個人帶頭說了這樣的話, 大家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其實出生本來就不是他們能選擇的。如果可能選擇, 誰會想成為私生子。
這個明明自己沒有任何錯誤，卻又是最大錯誤的一個身份。
私生子一出現, 好像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要接受這個社會的異樣，要接受所有人對他帶來的偏見。
霍池不想的。
“但是……不是說是霍池媽媽勾引人的嗎？”
“其實並沒有。”
另一個人壓著聲音道：“我知道一點內幕, 我聽我爸媽說過這件事情。”
“是怎麼回事？”
那人壓著聲音道：“其實霍池他媽媽好像最開始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小明星, 和他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沒有結婚的。”
“臥槽，不會吧。”
“真的啊。”
那人說：“我爸媽說的, 那小明星才會被騙。到後來還為了他退出娛樂圈了, 結果人回去結婚了, 她據說連結婚也不知道的，是婚後幾個月才知道那人結婚了，然後這時候她好像就懷孕了。”
“臥槽！！！”
幾個人瞪大眼看著，麵麵相覷。
“真的假的？”
“據說是這樣。”
“我的天呐！要真是這樣，那他也太渣了吧。”
“本來就很渣啊。”另一個女生說：“我前段時間和我爸媽參加一個宴會時候還看到他帶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摟摟抱抱的。”
眾人：“…………”
雖然說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有些人家裡也算不上特彆豪門。這類事情有聽說，也有見過，但霍池父親這麼渣的，他們還是少見。
這一下聽著，還有點猝不及防。
大家麵麵相覷了片刻，有人突然感慨了聲：“…… 那霍池……真的好可憐啊。”
“可是可憐……那他也是私生子啊。”
“但這又不是他願意的。”
“那還是他的錯。”
聞言，另一人冷笑了聲：“要按照你這個思想，那私生子是不是都該死？”
那人道：“如果霍池母親不是故意要做小三，而是被蒙騙的，難道霍池和他母親不該被同情嗎？！”
“那既然知道了，為什麼要把霍池生下來？未婚先孕還要不要臉？”
“嗬，大哥，都什麼年代了，你思想也太封建了吧！你們男人自己渣，還說彆人不要臉？！”
一下子，班級裡的幾個同學還爭吵起來了。
大家吵的麵紅耳赤的，誰也沒想過霍池走後，他們竟然會因為霍池這個人吵架。
徐妙妙聽著大家的爭吵聲，格外不安。
她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還趴在桌麵上睡著的唐棠，想提醒大家安靜一點，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便看到唐棠猛地站了起來。
她一愣，還來不及反應，唐棠便往後門走。
下一刻，一聲關門聲把吵架的人拉了回來。所有人麵麵相覷看著對方幾秒，沉默了。
過了幾秒鐘，有人小心翼翼問：“……唐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不知道啊。”
“大家快散了散了，有什麼可聊的啊。”
“對對對。”
生氣倒是沒有。
唐棠就是覺得有點難受。她沒睡著，她一直都趴在桌麵上在休息，從最開始大家的爭論到最後，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都知道，霍池沒有任何錯。
他選擇不了出生，更選擇不了父母，如果可以，她想霍池寧願自己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沒有錢也沒關係，隻要父母好，對他好，一家人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即便偶爾可能會為了生活擔憂，那也沒關係。
他會努力的，他未來一定會讓這個家更好。
她想，可以的話，霍池一定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
隻可惜，他選擇不了。
唐棠壓了壓眼睛裡的苦澀，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她站在走廊處，徐妙妙思索了會，還是走了過來。
“唐棠。”
她伸手拍了拍唐棠肩膀，輕聲說：“你也彆太難過。”
聞言，唐棠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她仰頭看著天空：“你說，霍池在那邊會越來越好嗎？”
“肯定會的。”
徐妙妙堅定說：“霍池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唐棠“嗯”了聲，感慨了聲：“希望吧。”
她一直都希望霍池能更好的。
徐妙妙看著她側臉半晌，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徐妙妙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想抱抱你。”
聞言，唐棠突然說了句：“你說他多狠心，走的時候都不回頭看我，連抱抱也沒有。”
這一句，讓徐妙妙感受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唐棠對霍池……好像真不是大小姐對玩伴對朋友的感情。
但她不敢去細想。她把自己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伸手抱了抱唐棠給予安慰。
*
霍池走後的一個星期，唐棠想通了點東西。
她這樣應該算是把任務提前給完成了，畢竟任務是讓霍池不黑化，不要有最慘痛的結局。
現在來看，霍池出國了，其實應該是好事。
她讓父母打探了一下，霍池走的時候是把他媽媽給帶走了的，既然帶走了，那他母親應該就不會死在霍家人的折磨之下，那麼也不會加劇霍池的黑化，讓他變得沒有理智。
想通這一點之後，唐棠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如何。
任務是提前完成了，可好像沒什麼成就感。
…………
她看著窗外發呆，陳姨喊了聲：“棠棠。”
“啊。”
唐棠回頭看著陳姨：“陳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