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雷符不過是偶爾靈光一閃,張吉東還沒逆天到隨便就能夠悟出一個新符出來。多半是悟著悟著就睡著了。要不是張吉靈威逼著,張吉東隻怕早就恢複了往日的眾人皆醒我獨睡的日子了。 “張吉東,你今天敢打瞌睡,看我不弄死你。”張吉靈用指尖掐著弟弟大腿上的肉,痛得正要打瞌睡的張吉東一蹦而起。 “張吉東,你站起來乾什麼?”李茂忠自從那日平白無故地被雷劈了一次,現在是草木皆兵,教室裡一點點動靜就讓他心驚肉顫。 “沒乾什麼,剛才被一隻牛虻叮了一口。”張吉東說道。 “教室裡進來了牛虻?”李茂忠的臉色很古怪,你騙鬼啊?這裡又不是牛圈,哪來的牛虻? 也虧得是哪天被雷劈了,李茂忠現在脾氣好了不少,雖然明知道張吉東胡說八道,卻依然慈祥地說道:“坐下吧,好好聽課。數學不學不行,將來被人賣了,連錢都不會數。” 張吉東小心翼翼地看了姐姐一眼。 張吉靈一眼瞪了過去,你死定了,竟然敢罵我是牛虻! 張吉東心裡很是慶幸,幸好是上課。今天回去必須弄一張替死鬼符施展到傀儡身上。這一陣,張吉東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把這事耽擱了下來。 放學的時候,周慶勇又跑過來跟張吉東說道:“吉東,放學去楊寶嵩家裡看熱鬨麼?” “看什麼熱鬨?”張吉靈搶先問道。 周慶勇嫌棄地看了張吉靈一眼,我們男人的事情,你一個女人多管什麼閒事?不過這話周慶勇可不敢說出口,張吉東這姐姐潑得很。 “上次楊寶嵩家鬨鬼,楊寶嵩婆娘一直都還瘋瘋癲癲的,到現在還沒好。村裡人說楊寶嵩婆娘是受了驚,要請法師來收魂。”周慶勇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張吉東問道。 “他們家不是要買用來收魂的祭品麼?要我爹幫他們留一個豬頭。要不然我哪裡知道?”周慶勇說道。 “收魂都是放在晚上的,現在去看個屁啊?”張吉東說道。 “現在去才看得清啊。雖然收魂是在晚上,但道場一早就在搭了,那些法師也早就趕了過來,他們的法器也都擺那裡了。現在去才看得真切呢。”周慶勇說道。 “姐,要不我們去看看唄?”張吉東有些想去開開眼界。當然他還是有些想知道,楊家請的法師能不能真的幫楊寶嵩婆娘收了魂。 “去看就去看吧。不過要早點回去。不然爺爺罵人。”張吉靈畢竟還是小孩,她也同樣有好奇心。 離楊寶嵩家鬨鬼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大半個月,楊寶嵩家的院子屋子早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這一次楊寶嵩家損失不小,卻並沒有讓楊寶嵩家傷筋動骨。 但是這一次鬨鬼,確實將楊寶嵩一家三口給嚇破了膽。楊寶嵩好不容易才恢複了過來,但整個人看起來依然極其疲憊。 楊長華沒心沒肺倒是恢複得快,但是經常跑鎮上去鬼混,這一陣不怎麼著家了。 最慘的是吳春蘭,她到現在都沒恢複正常,瘋瘋癲癲的,經常說胡話。發起瘋來,連楊寶嵩都認不出來,一人縮成一團躲在牆角。 楊家的老人給楊寶嵩出了一個主意,去請個法師過來驅鬼,給吳春蘭收驚。楊寶嵩四處打聽,據說岩口鄉有個法師很厲害。這個法師叫付勝義,五十多歲,頭發稀疏,留著長發長須,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 張吉東幾個跑到楊寶嵩家大門口的時候,裡麵正在忙著布置。陳舊的幡布拉起來之後,讓楊寶嵩家顯得更加詭異。從大門口往楊寶嵩家裡看,屋子裡顯得有些黝黑,如同怪物張開的大嘴一般。 張吉東看到屋子裡坐著一個人,正敲著木魚,念著經。 “這請的是和尚還是道士,怎麼還敲著木魚呢?”張吉東問道。 “是法師。法師也念經文呢。”周慶勇說道。 “進去看看麼?”周慶勇問道。 張吉東正要點頭,張吉靈連忙說道:“進什麼進?趕快回去吧。” 這個時候楊寶嵩家院子裡傳來嗬斥聲:“那幾個小孩子,莫到這裡調皮,趕快回家去!” “回去吧。”張吉靈說道。 張吉東隻能乖乖地低著頭跟在張吉靈的屁股後麵往家裡走。 張吉靈兩姐弟一走,周慶勇也不敢一個人待在楊寶嵩家門口了。楊寶嵩家現在確實是有些嚇人的。 回到家裡,張吉東和姐姐吃過了飯,便去地裡打豬草。現在彆人家裡都在菜地裡種豬草,根本不用到處去打豬草了。張吉東家的地裡種了紅薯、花生各種作物,唯獨沒有專門種豬草。紅薯還沒長成,自然不能夠割紅薯藤喂豬。 不過現在各家各戶都不怎麼打豬草了,田埂上、菜地邊上、山腳下到處都長著嫩綠的野草,都是可以用來做豬草的。兩姐弟一人背著一個小竹簍,出去沒多久,就一人背著一竹簍豬草回家。 小小年紀就要承擔家務,對於張吉東與姐姐來說,算不上沉重,他們兩姐弟的臉上也極少有憂愁,反而在打豬草的時候,常常聽到他們的歡笑。生活,隻要你享受它,就能夠得到快樂。 天黑的時候,周慶勇打著手電跑了過來。 “村裡好多人跑到楊寶嵩家看熱鬨去了,你們去不去?”周慶勇說道。 張吉東與姐姐都想去看看熱鬨,但是爺爺很獨斷地說道:“不許去。” 周慶勇悻悻地走了。 張吉東與姐姐也有些沮喪。 肖代娣看得出來,連忙安慰。 “要是唱大戲,你們去看,我不攔你們。人家家裡信迷信,做道場,你們可千萬彆撞過去,萬一人家把你抓了當替死鬼,該多倒黴啊?楊寶嵩家沒好人,沒準真的會找替死鬼。”肖代娣說道。自從上次搶魚事件之後,張大栓一家對楊寶嵩家裡沒有半點好感。甚至對楊寶嵩家的遭遇有些幸災樂禍。 張吉東跑去將此事告訴了師父。 “是麼?我倒是要去瞧瞧,看看這個法師有多大的道行。竟然敢來雙河管閒事!”羅成玄說道。 如果那個法師有眼色,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楊寶嵩家的事情是同道中人做的局。既然看出來了,還依然要破局,那就是踏過了界,壞了規矩。放在羅成玄那個年代,那就是引發修士之間的戰鬥了。